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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先生轶事(六十一至七十)

 墨香笙樵 2018-01-30

 六十一

元丰初,官制将行,裕陵以图子示宰执,于御史中丞执政牌上贴司马公姓名,又于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位牌上贴东坡姓名,其余与新政不合者,亦各有攸处。仍宣谕曰:“此诸人虽前此立朝议论不同,然各行其所学,皆是忠于朝廷也,安可尽废?”王禹玉曰:“领德音。”蔡持正既下殿,谓同列曰:“此事乌可?须作死马医始得。”其后上每问及,但云臣等方商量进拟。未几宫车宴驾,而裕陵之美意,卒不能行。(《曲洧旧闻》)

六十二

公在黄州,都下忽传公病没,裕陵以问蒲宗孟,宗孟奏曰:“日来外间似闻此语,亦未知的实。”裕陵将进食,因叹息再三,曰:“才难。”遂辍饭而起,意甚不怿。(《春渚纪闻》)

六十三

子瞻在黄州,病赤眼,逾月不出,或疑有他疾。过客相传以为死矣。有语范景仁于许昌者,景仁绝不置疑,即举袂大恸。召子弟具金帛,遣人賙其家。子弟徐言:“此传闻未审,当先书以问其安否,得实,吊恤之未晚。”乃走仆以往,子瞻发书大笑。故后量移汝州谢表,有云:“疾病连年,人皆相传为已死。”未几,复与数客饮江上,夜归,江面际天,风露浩然,有当其意,乃作歌辞,所谓“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者,与客大歌数过而散。翌日,喧传子瞻夜作此辞,挂冠服江边,拿舟长啸去矣。郡守 徐君猷闻之,惊且惧,以为州失罪人,急命驾往谒,则子瞻鼻鼾如雷,犹未兴也。然此语卒传至京师,虽裕陵亦闻而疑之。(《避暑录话》)

六十四

东坡谪齐安,日用不过百五十。每月朔,取钱四千五百,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平旦用画叉挑取一块,即藏去。又以竹筒贮用不尽者,以待宾客。云,此贾耘老法也。又与李公择书云:“口腹之欲,何穷之有,每加节俭,亦是惜福延寿之道。”(《鹤林玉露》)

六十五

东坡在黄州,尝书云:东坡居士自今日已往,早晚饮食,不过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不可损,不可增。有召我者,愿以此告之主人,不从而过是,乃止。一曰安分以养福,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侯鲭录》)

六十六

苏子瞻初谪黄州,布衣芒蹻,出入阡陌,多挟弹击江水,与客为娱乐。每数日必一泛舟江上,听其所往;乘兴或入旁郡界,经宿不返,为守者极病之。晚贬岭外,无一日不游山。晁以道尝为余言。(《蒙斋笔谈》)

六十七

子瞻在黄州及岭表,每旦起,不招客相与语,则必出而访客;所与游者,亦不尽择,各随其人高下,谈谐放荡,不复为畛畦。有不能谈者,则强之说鬼。或辞无有,则曰姑妄言之。于是,闻者无不绝倒,皆尽欢而后去。设一日无客,则歉然若有疾。其家子弟尝为予言之如此也。(《避暑录话》)

六十八

东坡诗云:“小儿不识愁,起坐牵我衣。我欲嗔小儿,老妻劝儿痴。儿痴君更甚,不乐复何为。还在愧此言,洗盏当我前。大胜刘伶妇,区区为酒钱。”其旷达如此。又与李之仪小简云:“伏惟起居佳胜,春聚各安庆,无它祝,惟保爱之外,酌酒与妇饮,尚胜俗侣对梅二丈诗云尔。”梅二丈,谓圣俞也。(《归田诗话》)

六十九

先生在东坡,每有胜集,酒后戏书,以误坐客,见于传录者多矣,独毕少董所藏一帖,醉墨澜翻,而语特有味,云:“今日与数客饮酒,而纯臣适至。秋热未已,而酒白色。此何等酒也,入腹无赃,任见大王。既与纯臣饮,无以侑酒;西邻耕牛适病足,乃以为炙。饮既醉,遂从东坡之东直出,至春草亭而归,时已三鼓矣。”所谓春草亭,乃在郡城之外。是与客饮私酒、杀耕牛、醉酒逾城、犯夜而归。又不知纯臣者是何人,岂亦应不当与往还人也。(《春渚纪闻》)

七十

苏长公以诗得罪,刘攽贡父以继和罚金,既而坐事,贬官湖外;过黄而见苏,寒温外,问有新诨否?贡父曰:“有二屠父,至其子而易业为儒贾。二父每相见,必以为患。甲曰:‘贤郎何为?’曰:‘检典与解尔。’乙复问,曰:‘与举子唱和诗尔。’它日,乙曰:‘儿子竟不免解着贼赃,县已逮捕矣。’甲曰:‘儿子其何免耶?’乙曰:‘贤郎何虞?’曰:‘若和着贼诗,亦不稳便。’”公应之曰:“贤尊得以忧里!”(《后山谈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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