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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用具——钐刀

 渐近故乡时 2018-01-31

  

选自《这里是白城》

吉林省地方志资源开发立项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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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钐刀是一种用金属制造的把儿很长的大镰刀,是割麦割草的工具。刀片固定在一根木制支梁上,并有两根短把手柄握持。钐刀极为锋利,刀片是钢制的,非常薄,刀背有条筋,刀片形如月牙,整个钐刀形状就像特大号镰刀,足有九十厘米长。此刀不能磨,只能平放在小铁砧子上用小锤来回慢慢踮,用时只要用砂板儿蹭一下就得。刀把二米来长,粗细象锄把,中间按个把手,粗的一头用铁箍连接钐刀成九十度。钐刀分用于打羊草和打小麦二种,是壮劳力干的累活。打羊草时刀上只要安个柳条弓子,再说羊草不是粮食,打的好坏无所谓,只要年轻有劲的小伙都能当刀手。而打小麦则不同,刀上要安个柳条做的三齿耙子,一刀打过去的同时割下的小麦利用耙子将小麦摆放在你左边,回手再打第二刀;每三刀都得堆在同一地方,而且必须要根是根、梢是梢、齐刷刷的摆放,要不“捆个子”的可饶不了你。打小麦的姿势很讲究,左手握住刀杆的上端,右手握住刀杆的把手,人站直了,两脚稍叉开,以自己为中心向前抡开双臂在地上画个大半圆,一步一刀,三刀一铺子。几十个“刀手”成阶梯式从左往右排开,打头的自然是队里的好手,最后压阵的是经验丰富的老者。新手不得法,常出毛病,前边的快了,你的赶紧撵。你要慢了,后面的死死压着你。


  说起“打羊草”,现在白城的年轻人看都没看过,因为草原越来越少了。可是白城的一些老年人提起“打羊草”那可是记忆犹新。“打羊草”使用的工具就是钐刀。钐刀形如镰刀,钐刀的刀头比镰刀刀头大一倍,刀杆比镰刀长四五倍,有两米长。过去,白城的洮儿河、蛟流河、霍林河、文牛格尺河、呼尔达河两岸都是草原,农牧民每家都饲养马牛羊驴,每年秋季都要采集羊草留着冬季喂牲畜。大片的草原碱草茂盛(长在碱土上的一种两尺高、有节、有叶、细长的草),用镰刀收割效率低。于是,聪明的白城人就发明了刀宽、杆长、刃薄的大钐刀。镰刀打草是“割”,而钐刀打草是“抡”,方法是打草时,将钐刀杆的末端夹在腋下,双手一前一后握住刀杆,从一个方向向前抡割,先由右向左,根据草的稀疏抡割一段距离后,再返回原处由左向右再向前抡割,形成一个草趟子。高手左右抡割恰到好处,将草全部抡割下,而孬手则留下割不下的草,有的甚至连草根都割坏,这是最让人忌讳的,因为割坏草根,下雨草根就烂了,第二年就不长草了,长此以往,草原就会退化。钐刀刀口长,一次打下的草比用镰刀要多得多。打草时,只见钐刀手双腿有劲地叉开,站成一个“大”字形,不用弯腰,只要将那长长的刀杆往胳肢窝里一夹,双手抓住刀杆,将刀口贴紧草根,用腰部力量带动钐刀使劲一抡,那草就会成片倒下。然后旁边的人就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刀口割断草梗的脆裂声。生手抡刀,遇到障碍物,钐刀就会被隐藏在草里的石块等硬东西卷了刃,但熟练的打草人,那把钐刀好像长有眼睛,遇到石块时他会自己稍稍往上一提,瞬间就避开了石头的碰击。刀口过处,地面就如被功夫到家的剃头匠推理过的头皮一般,溜光水滑,煞是好看,而割下的草则会整齐地倒在一侧。用钐刀打草,还得带上一块磨刀石,以便将卷刃的刀口磨开。磨完后的钐刀,刀锋锋利无比,手指稍稍一碰,就有一种被拉破皮的感觉。刚开始打草的时候,钐刀在手里就像不听话的孩子,抡出去以后,不是从草上飘过,就是一头插进地里,再不就是和草纠缠在一起,抡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像所有的农活一样,熟能生巧,慢慢就找到感觉了,不再蛮砍,而是握住刀把的右手肘靠紧腰部,握刀杆后部的左手掌握平衡,刀刃贴着地面草根部,借着腰、臂扭动的力量,钐刀旋出扇面……眨眼之间,羊草顺从地倒在地上顺势一甩,整齐地向一边。晚上,没有完成打草任务的人们就住窝棚里,倒在窝棚里的草堆上,听着长辈们讲着鬼神故事,草原上偶尔传来鹌鹑的“咕咕”声,累了一天的打草人,不知不觉在草原的夜色中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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