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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什克腾剿匪记 九

 逸心茶舍 2018-01-31

军分区出重拳剿除顽匪老百姓跟党走永享太平

 

话说经棚县的匪情实在太复杂了!

经棚县地面大,很多地方是蒙汉杂居,匪股多、人数多、成分复杂。有明的、有暗的。有的是公开报号的山大王,有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看着就是普通农民,但只要有机会就联络几个人去“砸窑”,这是打冷锤式的,亦民亦匪。有多年的惯匪,也有伪满军警、恶霸地主近一个时期刚拉起的杆子。有单纯的土匪,也有被国民党收买拉拢、发了“委任状”的。有蒙古族的,有汉族的------

这地方清朝末年就有土匪,日伪统治时期又把一些良民逼上匪路。这些人跟本地的官府、驻军、警察、百姓、财东、商号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沾亲带故、盘根错节。不摸清情况,还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经棚县刚从日伪手中解放出来,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剿匪反霸、土地改革、建立基层政权,哪一项工作不急呀!但是不剿匪就什么工作也干不成!

陈耳东、陆棣都是有多年斗争经验的军事干部,他们一到经棚,就立即组建侦察科,对外称公安科。侦察科直接隶属县委、县武委会。

一开始,侦察科长由部队干部呼延平担任。呼延平在热水塘红枪会暴乱中牺牲,这个职务就一直由县武委会主任聂步堂兼任。

侦察科的骨干是部队干部,其他人都是从当地蒙古族、汉族青年中挑选的。这些人胆大心细,都有一技之长,他们装扮成小商贩、手艺人,走村串户,搜集情报。一个卖针头线脑的货郎担、剃头匠、掌鞋匠,锔缸锔锅的锢漏匠,卖膏药的江湖郎中,测字算卦的“小神仙”,打竹板唱莲花落子专门要大户的------看着和平常人没啥两样,很可能就是土匪的眼线或我方的侦察员。

后来,在追剿额仁钦道尔吉匪帮的时侯,武委会也曾经预先派出为我党工作的蒙古族进步青年打入额匪内部。土匪更是利用各种手段搜集我方的情报,这叫敌中有我,我中有敌。

蒙古族小伙子巴特尔就是一名出色的侦察员。

巴特尔身强体壮,两个大眼睛透着精明,会说蒙汉两种语言。他的职业是压马、驯马的骑手。

巴特尔的拿手武器是七节鞭。这七节鞭乃祖传之物,七根铁棍根根七寸长,拇指粗细,镔铁打造,刀砍不断、锤砸不弯,每节之间用铁环连在一起,弯过来是一条鞭,抖直了是一根棍,舞起来呼呼生风,三五个人近不了身。

另外在马鞍子上长期挂着一个鸡蛋大的流星锤—蒙语叫“蛮金噶”,打山鸡野兔百发百中。有时候在山上饥渴难耐时,可以就地取材,烤野味充饥。

这年一开春,巴特尔来到白岔川白家大院,经管家引荐,见到大东家白金辉。

白金辉正忙着扩充炮手队,这人、枪、马一样也不能少啊。白家有几百匹马的大马群,不缺马,再说就是出钱买几十匹马也不难,可那都是“生个子”马,能骑的不多,能行军打仗用的快马、走马就更少。听说来了个会压马的,白金辉喜出望外呀,心想这真是天助我也!马上叫管家:“快请!”

两人寒暄几句,巴特尔自报家门:家住巴彦高勒,家里有父母兄弟,游牧民族,当然世代以养畜为业,家里的牛、马、骆驼、绵羊虽然不多,却也能丰衣足食,吃穿不愁。他是嫌整天的放牧太枯燥,没意思,才单枪匹马,自己出来闯荡,凭自己压马的手艺糊口,每年还能送回几个钱去补贴家用。

白金辉吩咐杀羊,设宴款待。讲好压出一匹能骑的生个子马,给大洋五块,驯出真正的走马、快马,一匹另赏一百块大洋。又吩咐几个家丁专门伺候他,给他抓马、套马。

压马既靠体力,又靠技巧:

他叫人在刚刚化冻的麦茬地里挖一条二尺深、二尺宽、两里地长的土槽子,自己穿好马靴,扎紧宽皮带,把刚套住的生个子骟马抓过来,也不鞴鞍子,也不戴笼头,抓住马鬃,跃上马背,在土槽子里来回奔跑。

俗话说“是马三分龙”。那生个子马是又踢又咬,又蹦又跳,一会儿猛地卧地,又猛地窜起来,是反复的折腾啊。可它不管用什么招数,就是甩不掉背上这个人。一个时辰下来,这马已经出了好几身汗,累的是浑身打颤,甭说耍性子,就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候再由家丁给它戴上笼头,戴上铁嚼子,牵出去遛一遛,消消汗,牵到槽上去喂草、饮水。第二天、第三天接着压。再看这匹马,你怎么牵、怎么骑,鞴鞍子、紧肚带,那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三天压出一匹熟马。余下的一些小毛病,象踢、咬、前失、小躲等痞症就得这些家丁拿鞭子给它慢慢地改。

每天从马身上下来,巴特尔也是汗流浃背呀。这时候,东家早已摆好酒席—先上奶茶,再上手把羊肉,白家烧锅自己烧的二锅头。他也不用人陪,肉要吃饱,酒要喝足。高兴了,唱一首蒙古长调,有时到酒酣处,经不住家丁伙计的请求,也放下酒杯,到院里宽敞之处,把七节鞭耍得个银蛇狂舞、风雨不透,博得众人声声喝彩。

也就是两个来月的功夫,巴特尔已经压出十八九匹马。其中有一匹枣红马长相特别雄骏,四个蹄子上各长着一圈白毛,取名“雪里站”,被他压成走得又快又稳的好走马。白金辉亲自试了一下,行三百里地两头见日。过去人们常说千里马,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又说白岔川的白岔铁蹄马是关公那匹赤兔胭脂马的后代,千金难买,那可都是传说,谁见过真的千里驹?白金辉如获至宝,派专人看管饲养。

农忙季节到了,巴特尔该“回家”了。他跟白金辉说,过几天是他母亲的生日,他要回去给母亲拜寿。

白金辉听说巴特尔要走,说死说活要和他拜把子,要“义结金兰”。白金辉说:“咱俩都是蒙旗人,我最瞧不起偷奸取巧的小人,最敬重的是你这样的豪爽汉子。”

巴特尔一是不好推辞,二是觉得白金辉是个人物,要是他不干坏事,肯定能成个英雄。就和他拜了八拜,白金辉是义兄,他是义弟。接着又给白金辉的母亲磕了头,带着压马挣来的工钱离开了白家大院。

白金辉和他结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他留住。这样的人一个顶好几个使呀。但蒙古族人最讲究孝敬老人,巴特尔要回去给母亲拜寿,他也就不能强留。只是恋恋不舍地摆酒席相送。除了工钱以外,又给干妈带上两匹绸缎,这才洒泪而别。这两个人还真有了感情了。

那么,巴特尔真的就忘记自己的任务了?不是。

尽管白金辉对他心存戒备,不让他接触过多的人,不让他知道更多的事,但他通过和白家家丁饮酒闲谈,通过有意无意地套话,细听细琢磨白金辉对他的试探,他已经把白金辉匪帮的人数、枪支、马匹、大小头目以及跟什么人来往密切等情况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回到县里详细汇报后,县武委会又派他打入布里亚特蒙古族部落内部,去完成更重要的任务。

在县委大院,侦察员们不断地回来汇报情况,又陆续被派出去,匪情一条一条地汇总上来。经过分析、整理、归纳后,报热北地委、热北军分区。热北地委、热北军分区把肃清经棚匪患作为这一时期的工作重点,多次集中优势兵力来经棚剿匪,加快了经棚县的剿匪进程。

据粗略统计,当时经棚县有大小匪股三十二股,两千一百多人。匪股多、人数多,成分复杂。他们当中,有的是惯匪恶霸;有的是忍受不了日伪政权的压迫、剥削实在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的。有的作恶多端;有的只是劫富济贫,民愤不大。热北地委指示,要根据情况区别对待,对有的匪股要本着“大胆、慎重”的原则进行收编,对罪大恶极者,要坚决清剿镇压。

早在一九四五年十一月,经棚县支队成立之初,就收编了王庆、史荣、王宽、姚五点儿等匪股四十多人,一九四六年二月,又在新井纸房营子收编了土匪董四海部三十余人;在土城子收编了唐振海部百余人。这些人,有一部分在白金辉的收买下叛变投敌,又当了土匪,多数人经教育改造,被输送到人民解放军正规部队,在解放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董四海和唐振海都是贫苦农民出身,受不了日伪的统治和盘剥,被迫拉了杆子。经过做工作、讲道理,他们很快接受了改编,为自己找到了光明的前途。

 咱们先说重点打击白金辉的行动。

以前,白金辉策划区小队叛变,策动“红枪会”暴乱,都是暗中使劲,都是借别人的手跟共产党对着干,他自己还没公开站出来。

直到一九四六年八月,国民党军队占领赤峰、承德,白金辉终于撕下伪装,公开和共产党、八路军叫阵了!

月初,在掌握了白金辉的动向及犯罪事实后,热北地委决定由军分区司令员罗云率领一个连到白岔川围剿白金辉。即使不能全歼,也要给以重创。最起码通过实战,能看看白金辉到底有多大实力。

没想到第一次交锋就被白金辉狠狠咬了一口。把他当成一般的土匪肯定是犯了轻敌的错误。

罗司令带的这一连人,是年初由军分区派到经棚县的黄振斌营长以十几名老战士为骨干发展起来的,新兵多,训练时间不长,实战这还是第一次。部队从经棚出发,到白岔在路上行军走了两天,部队刚过罗锅桥,白金辉的探子就发现了。白金辉匪帮耳目众多,罗锅桥是咽喉要道,是经棚去白岔川的必经之路,要过西拉沐沦河必走罗锅桥。桥的南侧有一个三十几户人家的自然村,叫桥头。白金辉的“千里眼”就隐藏在桥头村。

土匪的马也快,路也熟,又是抄近路从山上走,也就是几个小时的功夫,白金辉就得到了准确情报。

他听完情况,发了赏银,吩咐探子吃过饭尽快回去,一面召集军师刘半仙和几个头目开会,由刘半仙掐算这伙八路军的行军路线和达到时间,下令匪队人要饱餐,马要喂足草料,饮足水,限两个小时到麻绳铺后梁设伏。

麻绳铺是紧靠白家大院的一个小自然村,人口不多。前些年有一个山东过来的手艺人在这里租地种线麻,再把线麻加工成牛套、马套、缰绳、撇绳、马縻绳等各种型号、各种用途的绳子出卖,以后,铺子发展大了,又加工皮绳、鬃绳、草绳。时间久了,麻绳铺就成了地名。

麻绳铺三面环山,正南紧靠大路是山口,村子东西两边都是山梁,山上长满了桦树、柞树、榛柴等。村子正北是两山夹着的一个山谷。

白金辉把人埋伏在麻绳铺后梁上,今天他使得这招叫“浑水摸鱼”。

剿匪部队到麻绳铺的时候天已经正午了。罗司令一面派几个人到村里去侦察情况,一面命令部队就地打尖,马透鞍子,人原地休息,吃干粮。话音刚落,就听后面的山梁上响起了一阵枪声。用望远镜一看,村后靠我军一侧有二十几个人在向我军射击。罗司令立刻命令骑兵由村后包抄过去,步兵直接向山上冲。

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步兵往山上冲就很吃力,骑兵更无法骑马上山。所以骑兵只好下马往山上冲,把马集中起来交两名战士看管,栓到村后树林边上。

罗司令冲到上山一看,土匪早跑过山梁,钻到林子里跑远了。村子里却响起了枪声!原来是白金辉埋伏在另一侧山上的百十个匪徒偷偷地冲到村里,打死两名看马的战士,把四十多匹战马抢走了。同时还俘虏了二十多名冲在后面的战士,抢走了二十多支步枪。

这一仗,白金辉是早有准备,以逸待劳。我军是人困马乏,没得到休息,没吃上午饭,是疲惫之师。加上多数战士没有战斗经验,枪一响就害怕了,不太听指挥,所以吃了大亏。

罗司令看清情况,马上下令部队原路撤退,由一个排掩护、断后。白匪见好就收,也不敢追击,部队于第二天撤回经棚。

九月五日,我二十军分区的卜云龙副司令员率一个团一千余人进入白岔地区追击白金辉匪帮。

这次,白匪用的招数和上次如出一辙。

剿匪部队刚过罗锅桥,白金辉的眼线又发挥作用了。两三个小时的功夫,白金辉又得到了准确情报。

这几天,赤峰西部土匪刘子泉杆子七八十人正在白岔川白大当家的地盘上“捧场帮衬”。

白金辉上次得了便宜,知道八路军早晚还得来找他,就把刘子泉请来,名义上是参观他的“战果”,借地“养兵训兵”,实际上是预先请来的援军。

这次,白金辉把匪队大部分埋伏在马鬃山上,比上次设伏的地点还靠前了几公里。

卜司令带人四日从经棚出发,晚上在桥头扎营休息,第二天又起大早吃饭赶路,刚到马鬃山下,就和土匪接上火了。白匪还想故伎重演,打了几枪就往山上跑,引诱八路军追击。卜司令可不上当,他命令部队兵分三路,分三面向土匪包抄过去,不是急于冲锋,而是稳扎稳打,不让敌人钻空子。

这次战斗,八路军一千多人,白、刘二匪二百多人。一开始战斗并不十分激烈,土匪在山上一阵一阵地打枪,八路军利用灌木山石作掩护,一点一点地稳步推进。刚过中午,部队就冲到了半山腰,有的战士已经到了敌阵地前几百米的地方。

按卜司令的打算,下午三四点钟发起冲锋,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包他的“饺子”不成问题。

也许是白匪命不该绝,这时候,马鬃山上突然下了一阵小雨,紧接着大雾弥漫,把马鬃山罩住了!能见度只有几米远,这仗怎么打?

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浓雾渐渐散去,卜司令用望远镜一看,敌人阵地上已经没了动静,派人上去侦察,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原来,白金辉见八路军人多,又摆开阵势要包围他,就有了逃跑的打算,浓雾一起,帮了他的大忙,他急忙下令趁着浓雾悄声撤退,把匪队撤往赤峰县方向,跑了!

和白金辉两次对阵,一次吃了大亏,一次让他溜了,我大部队无功而返。这让热北地委感到白金辉绝不是等闲之辈。把他当成普通土匪看那是头脑过于简单了。

再者说,这两次白金辉都提前做了准备,说明他的情报非常准,非常及时。那么他的情报是哪里来的呢?换句话说,是谁给他报的信?

擒贼先擒王!白金辉有勇有谋,在众多匪帮中实力最大,危害也最大。热北地委决心先打掉白金辉匪帮,杀一杀土匪的嚣张气焰。所以,热北地委、热北军分区紧接着又周密部署了第三次专门针对白金辉的军事行动。

这一天,桥头村小地主赵老四家来了一个要饭花子。此人年纪不太大,破衣烂衫仅能遮体,左手拿着一根细木棍,棍上穿着一串铜钱,棍子一头拴着红布条。右手拿着两块连在一起的牛耷拉板子骨。一见东家面儿,两块牛骨头板儿打着点儿就来了一套:

“这两年,我没来,

你老的日子真发财。

你老发财我沾光,

你老吃肉我喝汤------

------

“顺着大门往上观,

你老的财路通着天。

财神喜神全来到,

赵公元帅坐云端------

------

“你老的牛棚正向阳,

五谷丰登六畜旺。

牛马羊群满山坡,

你老的运道长又长------”

赵老四也算是个江湖人物,啥样的人没见过?原来是“打呱嗒板子”的。那个时候要饭的花子也是五花八门,“打呱嗒板子”的是其中的一种。这种人你要是给了钱,他满嘴全是好听的,能把你家的房产地业、大人孩子、猪圈鸡窝都夸一个遍。你要是不给钱,难听的、咒人的话张口就来。比如说你的院子:“你老的院子不太好,一头大来一头小。找个风水

先生看一看,当个坟地就正好------”这些人平时在破庙里栖身,一群花子有一个头儿,那是官府不敢惹,大户不敢斗啊。要是被这帮花子缠上,一是日子过不肃静,二是晦气呀。

赵老四马上告诉管家:“好好管饭,要喝酒就给他打一壶。黑下让他跟长工住,问他哪天走,走的时候给他拿上两块钱。”二百多亩地的庄稼刚刚拉进场院,打场的马、碌碡、雇短工这些事把他忙的就够呛了,他可没工夫管这个叫花子的事。这个花子在桥头村转了四五天,拿着要来的钱和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其实呀,这个要饭的“花子”就是我们的侦察员。他通过走村串户、明察暗访,确认这个赵老四就是白金辉的眼线。他既是白金辉的远房亲戚,又是白金辉重金收买的眼线。每次给白金辉通风报信,都会得到几十块白花花的大洋。

十月初的一个深夜,二十几名骑兵悄悄进村包围了赵老四家。又过了一会儿,大队的骑兵、步兵约两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通过了罗锅桥。赵老四听见动静,刚要鞴马出院子,就被我侦察兵擒获。

这次到白岔川剿匪的有昭乌达盟骑兵三团、经棚县支队、三十六团共两千余人。

巧的是,这次交火的地点又是麻绳铺!要不怎么叫无巧不成书呢?

这一次,八路军摆的是“口袋阵”:先在麻绳铺两侧山梁和附近几处制高点上预先布置兵力,然后由南北两个方向向白家大院包抄。

说实话,白金辉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一刻也没放松过。他知道共产党八路军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除了安排在各个交通要道上的耳目外,白家大院周围也布置了明岗暗哨。可他手下的几个小头目就没有他想的那么远了。这几天他们得意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有白大当家的指挥,有刘半仙能掐会算,咱们第一次打了胜仗,第二次在八路军的包围中奇迹般地逃走,难道不是天意吗?看来白大当家的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跟着他干,肯定能重振家业,重为人上之人。

众匪徒今天庆功,明天摆宴,天天喝得是东倒西歪,有的要去打猎,有的要去找女人,早把白金辉交代的“枪不离身、马不离鞍、不准喝酒误事,有情况迅速集合”的话忘到二门子后边去了。

当八路军冲到离白家大院二里地远近时,天已经大亮了。白金辉的哨兵一鸣枪,白家大院立刻乱成一团。

白金辉一面命令炮手队上炮楼阻击;一面派人出去打探情况;一面把几个头目找来开会。

这次,八路军在桥头村打掉了他的“千里眼”,他成了聋子、瞎子,没有了战前的充分准备,他只能仓促应战。听匪徒回来报告说南北大路上全是八路军,估摸着少说也有一两千人,就觉得对方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自己却是凶多吉少。

白金辉下令把匪队分成两个小队,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步行,由于大头、栾相臣带多数人从麻绳铺上梁,他自己带着刘半仙和少数亲随走另一条山僻小路过梁,取道任家大院往赤峰方向逃。

这回白金辉匪帮可没那么幸运了。书中交代,白金辉这一小股人马走的是特别隐秘的一条小路,几乎没人注意,所以他倒是很顺利地逃脱了。而于大头、栾相臣这一伙六十多人却直接钻进了八路军布下的“口袋阵”。只听两边山梁上一阵枪响,土匪就被放倒了十几个。于大头等人个个是亡命之徒,而且枪法极准,他们一面还击,一面拼命往山上跑。借着密林的遮挡掩护,边打边撤。我方几个起身追击的战士被土匪打中,一下出现了十几人的伤亡。要讲单兵作战能力,这些土匪还真是个个都有两下子。

这枪声响了两三个小时才停下来,战斗结束了。打扫战场、清点战果,这一仗共打死匪徒四十多人,栾相臣的侄子栾春林,惯匪金龙、银龙都被打死。长短枪支缴获了四十多支,战马连打死打伤带缴获的也有二十多匹。钻进口袋的这伙人只有于大头、栾相臣带少数人逃跑。我军是大获全胜。

这一仗,打掉了白金辉的大半个家业,他的人马损失了一大半,家也丢了,家里的粮食、现大洋、大烟土都被八路军起获。从此,白金辉只能当流寇了。

这白家家业大,光存粮就十几园仓,牛马羊上千头只,还有今年一千多亩地的新粮,刚拉到场院,还没来得及打。这些战利品一部分分给当地贫苦农民,大部分补充了军需物资。

这一带的众多匪股向来是“唯白大当家的马首是瞻”的,白金辉一垮台,其它匪股也着实消停了一些日子。俗话说“打骡子马惊”,连白金辉都干不过人家,看来这共产党、八路军还真不好惹。别没事找事了,先看看再说吧。

白金辉的嚣张气焰被打下去了,但他并没有死心。国民党正规军不断地供给他弹药、给养,他开始流窜于赤峰、多伦和经棚县南部,不断地给我党的新生政权制造麻烦。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一九四七年二月,根据中共冀察热辽分局《关于限期肃清匪患的决定》,二十军分区抽调一个团,由林西县支队、天山支队配合,共动用千余人的兵力来经棚县剿匪。在广兴源沟脑乌牛图梁上和韩振清、赵希孟匪队打了一仗,击毙惯匪四十多人,俘虏了匪首韩振清、赵希孟、付金衡父子。剿匪部队在广兴源区公所召开公判大会,把这些恶贯满盈的匪首就地镇压。

紧接着,一九四七年三月,卜云龙、白云、包英昌等率领从昭乌达盟军分区、经棚县支队、36团抽调的共5个连的兵力,在西拉沐沦河以北,连续发动了对各中小匪股的围歼战斗。鲍三疯子、高木匠、小皮匠、王玺堂、猴爬杆等匪首带着残部,纷纷逃往西拉沐沦河以南。经棚县大部分地区的社会治安状况得到根本好转,党的基层政权得到巩固和加强。

一九四八年三月,我人民解放军解放多伦。在这次战斗中,白金辉、于大头、栾相臣等人,带着这几年搜罗、拼凑的六百多名匪徒作为一支预备力量,帮助国民党正规部队固守多伦县城,被人民解放军歼灭。白金辉、于大头二人“命不该绝”,侥幸逃脱。

一九四八年六月,二十军分区司令员罗云率三个连三百多人到好鲁库一带追击宋建喜匪帮。作战中俘虏一名叫李长顺的土匪,经教育,他供出桦木沟有土匪,匪首是围场的李永生、王从,共二百多人。罗云率部队直扑桦木沟捣毁了匪巢。这一仗击毙七八个匪徒,俘虏匪徒及匪属百余人,缴获3挺机枪,10余支步枪。

这李永生是围场县的土匪头子,国民党军队一撤退,他马上就带着匪队到桦木沟这片深山老林隐藏起来。

这伙人有些是带着老婆孩子当土匪的。 他们有的住地窨子,有的住马架子窝棚。李永生连女儿也培养成了机枪手。她的一挺轻机枪时而点射,时而连发,给剿匪部队造成很大麻烦,战士们用手榴弹摧毁这个火力点,炸死了李永生的女儿,多数土匪才缴械投降。

一九四八年八月,二十军分区司令员罗云带两个连二百多人到红山子天太永一带围剿杜开城匪帮,在德勒沁西梁打了一仗,时间不长,匪徒支持不住,向多伦方向逃去。这一仗,毙匪二人,俘匪一部分。

一九四八年九月,二十军分区的一个连,在七区马神庙将宋建喜匪帮37人包围,毙匪28人,俘匪9人,一举全歼。

一九四九年二月,鲍三疯子在逃往多伦途中被我七区区小队民兵击毙。

 一九四九年三月,按照热北地委的部署,克什克腾旗(一九四八年撤销经棚县,成立克什克腾旗)、围场县、多伦县、浩济特旗组成联合清匪队,以好鲁库为中心,南北150公里,东西200公里为清匪区。沟沟叉叉、挨家挨户拉网式的清查,共清出400多名小土匪和流民,把他们安置到农村定居,人走房烧,杜绝后患。

同时在全旗范围内,开展轰轰烈烈的逼匪投诚,自首登记运动。只要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交出武器,一律从轻发落,多数人被送回原籍务农。对与人民为敌到底的死硬分子,我公安机关也给以坚决打击。

活动在五区、六区的匪首刘清武、刘清福、刘清元,人称“三刘”。死不改悔,负隅顽抗,被我公安战士抓获后,召开公审大会,公开镇压。

至此,克旗境内的土匪全部肃清。人民群众真正过上了安定祥和的幸福生活。

只有共产党是人民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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