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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不看版 贾母没有拆散宝玉与黛玉！ 贾母：这锅我不背，不背。  贾母，红楼梦中贾府这个家族的“老祖宗”。 三百里住不下的金陵史家小姐，嫁到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历经贾府的风风雨雨，，见证了四大家族的极盛时代，及至贾府开始走向没落，这位从重孙媳妇做起的史家小姐已经成为贾府老一辈硕果仅存的一位，自己也有了重孙媳妇。贾家之富之贵，在遍地皇亲的京城算不上什么，“出了贾家大门，管他（贾母）叫奴才的多的是”，但是，在贾府，这位老太太就是最高统治者。 她是一位慈祥和蔼、惜贫怜弱的贵族老太太，可以说曹雪芹原著前八十回的《石头记》中给读者的印象一直也不错，但是受高鹗等人续作后四十回的影响，这样一位亲切的老太太变成了恶毒的“狼外婆”。是她“一声令下，置可爱的小天使林黛玉于死地”。周汝昌先生痛呼道： “有些《红》论家、《红》的画家们，受了伪续者的骗，和他们一起‘合作’，肆意糟蹋雪芹笔下十分亲敬而悲悯的老祖母史太君。把老太太说成，画成了一个最可憎的，面貌肥肿，心肠冷酷，只知享乐，权威无上的什么‘宝塔尖’，云云——可为浩叹，可为愤慨。”（《红楼夺目红》） 那么，在曹雪芹的原著中，贾母到底是怎样一位人物？她到底有没有拆散宝黛，“弄坏”了黛玉呢？就让我们从原著前八十回中来寻找蛛丝马迹。 生平性格及爱好 贾母是一位塑造的非常成功的贵族老太太形象。正是因为人物身份地位性格等方面的复杂性，造成了人们对她的评价不一现象。有人认为她“福寿才德四字俱全”（王希廉语），也有人认为她“极糊涂”（佩之语），“极爱寻快乐”（李厚基语），更有甚者说她是“不露声色的封建卫道者”（张宗琴语），“罪恶之家的太上皇”，“真正的戕杀者”，等等。这些责难她的评论家多是恨她拆散宝黛二人的姻缘，导致黛玉夭亡。但是事实是否如此？笔者认为这是对这位老太太大大的冤枉！ 贾母是一位很有能力的老太太。第三十五回，因为宝玉挨打后撒娇要吃极复杂的荷叶羹，凤姐借机讨好，说多做些，大家都尝尝，老太太几句玩笑话说得凤姐自掏腰包请客，“宝钗在旁笑道：‘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他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宝钗的借机奉承，老太太倒也不客气，说“我如今老了，那里还巧什么，当日我像凤姐儿这么大年纪，比他还来得呢。” 凤姐当家时的贾府已经是渐见衰落的贾府，仍旧是上下几百口，大大小小的一应事务都需要这位一位手段的管家少奶奶来管理，那么当年极盛时代的贾家的管家少奶奶奶奶该是怎样的精明，怎样的手段，怎样的的水晶玻璃心肝。老太太的高明之处从她主动让贤，让儿媳妇孙媳妇管家，自己享天伦就可见一斑了。 贾母是一位懂得享受，喜欢热闹的老太太。单看书中关于贾母玩乐的情节就数不胜数，饮酒、打牌、听戏，这些似乎是贾母的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所以有的评论家批评她说“只会享乐”。可是事实是他不仅会享乐，他其实是一位幽默，体贴的贵族老太太，那些“享乐”的生活其实是由她的阶层她的身份地位所决定的普通生活方式而已，假如曹公笔下的贾家“老祖宗”是像刘姥姥那样每天操心生计或者像王熙凤一样每日连一家子吃喝都要管理的样子，我们怎能信服？ 作为一个贵族大家的家长，贾母无疑是开明的。 她喜欢年轻人，喜欢聪明泼辣的凤姐，让她来管理荣府一应大小事物；她体贴年轻守寡独自抚养幼子的孙子媳妇李纨，给她荣府“老太太、太太”一等的待遇，逢着出钱出力的都替她担了，逢着好事却从来首先考虑她；她娇惯溺爱弱小的孙儿们，把自己的孙女孙子都带着身边亲自抚养，和他们玩笑，给他们相对自由轻松的成长空间；她怜贫惜弱，书中多处细节写到了她对贫弱的体贴，尤其明显的是对“老亲家”刘姥姥的优待和二十九回清虚观打醮时对乱闯小道士的处理上；她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史太君破陈腐旧套”一节可见一斑。 总之，曹雪芹笔下的贾母是一位形象鲜活真实的贵族老太太，历来评论家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原因之一是人物性格的复杂性，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续书中她成为了破坏宝黛姻缘的凶手（可以说是贬的原因）。 由于雪芹原著后几十回遗失，我们没有办法立刻驳倒续书，但是，我们可以从前八十回中来推测一下，看看贾母有没有成为“凶手”的潜质以及有没有开始“行凶”的苗头。 对黛玉百般溺爱贾母在前八十回中对黛玉的疼爱始终如初，并不是像周汝昌、王蒙等人所说，渐渐淡了。这一点在我们推测雪芹原著中后来的故事上至关重要。续书说贾母因为逐渐嫌了黛玉而舍弃了他，事实却是在前八十回中贾母对黛玉没有一点淡了的迹象。 黛玉与是贾母的亲外孙女，最疼爱的小女儿的遗孤，又长得天仙似的，贾母一见就“心肝儿肉”的叫。 “（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百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第五回） 二十二回贾母给宝钗过生日那次，很多人说是贾母扬钗抑黛的开始，甚至断章取义说“不给黛玉作生辰”纯属无稽之谈。 明明由贾琏之口说出“往年怎么给林妹妹过的,如今也照依给薛妹妹过就是了”。可见往年都给黛玉过生日的。不过宝钗正好十五岁，古代女子十五为及笄，就是类似于今天的十八岁成人之礼，凤姐思量着“大又不是，小又不是”，所以和贾琏商量怎么办。此处脂砚斋批注说“最奇者，黛玉乃贾母溺爱之人也，不闻为他作生辰，却云特意与宝钗，实非人想得着之文也。此书通部皆用此法，瞒过多少见者，余故云不写而写是也。”可知此回给宝钗过生日，人谓扬钗抑黛“不给黛玉作生辰”纯属无稽之谈。 同样是第二十二回，看戏时候，“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此处脂评：“是贾母眼中”，接下来经凤姐提起、湘云点破，那小旦“倒像是林妹妹的模样”，可知贾母爱屋及乌，爱黛玉及小旦。 二十六回小丫头佳蕙的一段话说“我好造化！才刚在院子里洗东西，宝玉叫往林姑娘那里送茶叶，花大姐姐交给我送去。可巧老太太那里给林姑娘送钱来，正分给他的丫头们呢。见我去了，林姑娘就抓了两把给我，也不知多少。”这里的钱必然不是月钱，而是老太太私下给黛玉的钱，从小丫头的口气可知，老太太额外给黛玉房里分钱，这是大家都习以为常的。 二十九回，从清虚观回来，第二天贾母“因此二事，贾母便执意不去了”，哪二事？一是宝玉气张道士说亲不愿再去，二是黛玉中暑。可见在贾母心里，二玉并提并重。更不要说后文的“老冤家”“两个小冤家”的哭诉了。 三十二回，袭人向湘云抱怨黛玉不作女红时说：“他可不作呢。饶这么着，老太太还怕他劳碌呢。大夫又说‘好生静养才好’。谁还烦他作？旧年好一年的工夫，作了个香袋，今年半年，还没见拿针线呢。” 连城府极深的老好人袭人都开口抱怨了，一方面可知黛玉所说不假：“你看这里这些人,因见老太太多疼了宝玉和凤姐姐两个,他们尚虎视眈眈,背地里言三语四的,何况于我?”，另一方面可见贾母对黛玉的溺爱。 三十八回，也是二玉并提，吩咐湘云“别让你宝哥哥、林姐姐多吃了，拿东西虽好吃，不是什么好的，吃多了肚子疼”。这是怎样的关怀怎样的慈爱啊。书中贾母把二玉并提的例子举不胜举，后边的类似情节在此就不一一说了。 四十四回，带着刘姥姥游大观园，看到黛玉的纱窗有些旧了，立刻吩咐凤姐取众人都不识的上等料子“阮烟罗”给她作窗纱。 五十三回，宴会时，贾母“将自己这以席设于榻旁，命宝琴、湘云、黛玉、宝玉四人坐着”。红楼梦中多次写到座次，每次黛玉的席位都在“受宠一席”，其中有礼节问题，也有感情原因，在此不作过多赘述。 五十八回，贾母等人入朝为老太妃守制，让薛姨妈代为照管大观园，贾母“千叮咛万嘱咐托他照管林黛玉”，薛姨妈干脆就住进潇湘馆了。薛姨妈是怎样的人物？历来评说也不一，他真疼黛玉也罢假疼黛玉也罢，至少看上去也是疼的，五十七回她就曾说“不说你无依无靠，为人作人配人疼，只说我们看老太太疼你了，我们也洑上水去了”可知对黛玉的这份疼爱很大原因是出于“老太太疼（黛玉）”。 七十五回，中秋赏月，贾母吃了半碗红稻米粥，便吩咐：“将这粥给凤哥儿吃去”，又指着“这一碗笋和一盘凤腌果子狸给颦儿宝玉两个吃去，那一碗肉给兰小子吃去。”除了贾兰是第一次写到贾母赐食，其余三人都是贾母平时极为宠爱的。宝黛凤三人实是贾母真正“挂心之人”。 在“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贾母语）”的贾府，贾母深知自己是这个无依无靠的外孙女唯一的依靠，所以特别的疼爱是出自自己的无意，也是有意要那些势利眼看到，从而达到保护黛玉的目的。黛玉在贾府的地位与待遇那么高完全是贾母溺爱的，那些势利眼能这么把她一个孤女放在心上，可知贾母把她放在心上。 明白了贾母在前八十回中对黛玉的疼爱始终如初这个关键性问题之后，我们再来看贾母是怎么看待宝玉周围的女孩的以及她在二玉之事上的态度。 贾母眼中的大观园女儿 我认为贾母是支持二玉联姻的。 宝玉周围围绕着的女孩，按封建等级制度来分，有小姐和丫鬟，除去他们贾家的三位小姐，剩下的有表亲的几位小姐都有可能成为“宝二奶奶”，那些丫鬟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妾。那么贾母是怎么看待这些小姐丫鬟的呢？ 先说小姐们，单从身份上讲十二钗中有三位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宝二奶奶”，宝钗、黛玉和湘云。 贾母心中是如何取舍的呢？第二十五回凤姐关于吃茶做媳妇的话语调侃宝黛二人，“众人听了，一齐都笑起来。”脂批曰：“二玉之配偶，在贾府上下诸人，即观者、批者、作者皆谓无疑，故常常有些等题语。我也要笑。”可知在贾府上下，皆信定二玉之成就好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必然是看老太太的脸面了。 论血缘关系，黛玉最亲，是贾母的亲外孙女，湘云次之，是内侄孙女，宝钗最远，是没有血缘的亲戚。 疼爱程度也基本是这个次序。因为湘云在全书中的地位尚不足与钗黛相较，此处暂且略过不表。有人提出了贾母对宝钗的疼爱越来越深的说法，事实却是在前八十回中，贾母对宝钗的“疼爱”只有两三次而已。 第一次是二十二回给他作生辰，前文已经论证过这和溺爱黛玉并没有任何冲突，贾母一直比较喜欢美丽的女孩，宝钗的人品他喜欢这也很正常，说喜欢宝钗平和稳重但是并不代表就讨厌黛玉聪明伶俐，所以我以为，以贾母的身份，主动拿出二十两梯己给住在他们家的亲戚家孙辈女孩过生日很正常，这也不过是大家礼仪。凤姐过生日的时候贾母可是拉扯众人给他她凑了“一百五十两有余”来准备啊。 第二次是三十五回，贾母夸赞宝钗说：“提起姐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确，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都不及宝丫头。”有人说，贾母开始扬钗抑黛了。是这样吗？虽然宝丫头的确是可人疼，但是贾母的赞美也不能排除借机奉承的因素。至于说贾母为什么不夸黛玉，反而说黛玉不如宝丫头？试想贾母逢人就夸自己的外孙女怎么怎么的，那岂不遭人嘲笑，中国人有一种自谦心理，讲到自己的东西时候都要谦虚一下，所以才有“贱内”、“犬子”等称呼，贾母讲到自己的外孙女时候已经将她看成“我们家的女孩儿”了，自然要谦虚一下。 再有一次就是贾母游大观园，到他们姐妹的屋子里坐坐，看到宝钗屋里雪洞一般，觉得“忌讳”，拿出几样东西要给她装饰屋子，贾母说是“没给宝玉看见过，若经了他的眼，也没了”，似乎很珍贵的样子，宝玉都舍不得给呢！但是看接下来鸳鸯的回应，说在“东楼上的不知那个箱子里呢”，顿时明白了，哪里是什么珍贵不得的玩意啊，不过是老于世故的场面话而已。再看贾母在潇湘馆，对黛玉房子收拾的评价说是“我看他们不俗”，甚至连很微小的细节——纱窗旧了都看出来了，当即吩咐凤姐将那众人都不识的上等料子“阮烟罗”拿出来给她外孙女糊窗纱。孰厚孰薄立显。 至少在前八十回中贾母没有厚钗薄黛，而是一如既往的溺爱黛玉，一日问上好几回的，宝钗搬出大观园有些日子才想起问一句。 这些都表明了老太太在情感上一直都是更疼黛玉的，宝钗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再看宝玉身边的丫鬟，贾母是怎么看的。单以晴雯和袭人来对比一下就可以看出老太太喜好了。贾母眼中“晴雯那丫头我看他甚好……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嘴的葫芦”。晴雯也是贾母唯一明确说出的给宝玉择选的配偶（妾），传统评论说“晴为黛副，袭为钗副”，由此可知贾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中为宝玉选择的正妻是黛玉无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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