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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壳网对话BBC纪录片《大猫》导演:真实是一切的基础

 昵称535749 2018-02-02
李子李子短信 发表于  今天11:45

最近,朋友圈和微博上日常吸猫的那群人,忽然开始萌上了一段纪录片。屏幕里那只小巧玲珑的大眼猫,并不是在家里打滚卖萌,而是潜伏在野外捕猎,并被封为“世界上最致命的猫科动物”、捕猎成功率达到60%的黑足猫。

夜晚出来捕食的黑足猫。图片来源:BBC《大猫》预告片

这段纪录片来自BBC Earth最新的旗舰纪录片《大猫》。这个拍摄了《地球脉动》《蔚蓝星球》等史诗级纪录片的单位,卖起萌来也是毫不含糊。实际上,能够拍到小黑足猫,也拜拍摄的新技术所赐:自动快门探测到了它们的动静,难得地记录下了它们捕猎的英姿。

是谁拍出了这样动人心弦的画面呢?

我和这部片子的导演聊了聊。

一个生命的侧影

每一只加拉帕戈斯鬣蜥的生命,都是从一段生死时速的逃亡开始的。

沙滩里刚孵出来的鬣蜥,正探头探脑地朝海边挪去。而只要它一动弹,旁边的岩缝里早已埋伏等候多时的蛇,就会从各个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这只可怜的猎物追去。鬣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拼命地跑,躲过蛇从世面八方而来的攻击,挣脱本已缠绕在身的蛇,奋不顾身地攀上岩壁。在它跃上岩壁的时候,蛇的信子只距离它不到一厘米。幸运的鬣蜥最后挣脱——观众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段视频来自 BBC《地球脉动 II》,用网友的话来说,BBC 把这段自然界捕食与被捕食的景象,“拍出了史诗大片的感觉”。2017 年 5 月 15 日,英国学院奖(BAFTA)将“最佳瞬间”(Virgin TV's Must See Moment)奖,颁给了这惊心动魄的 2 分钟。

自然故事年年都在上演,然而只是通过BBC的镜头,这个瞬间才走向了全世界。BBC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

《地球脉动 II》中鬣蜥与毒蛇片段。图片来源:BBC

“一个英雄(刚出生的鬣蜥),面对恶人的挑战(毒蛇),经过艰险的旅程(奔跑),达到了目的(进入了海里)——这段视频浓缩了好莱坞大片的所有要素。” BBC 自然历史组的纪录片导演保罗·威廉姆斯(Paul Williams)这样告诉我。“如果那只鬣蜥最后没有挣脱而是被吃掉,那片子就失了掉一半的精彩。”

在保罗看来,像《地球脉动》这样的自然纪录片,虽然表现的是自然的千姿百态,然而却有最简单的人性之核心:爱与亲情,英雄主义,生离死别。在他看来,“故事”是一切的关键,人们借由这些故事与自然相遇、相识,产生了情感上的共鸣。

保罗出身古生物学专业,在博物馆捣鼓了几年藻类化石之后,保罗在 BBC 自然历史组《生命之旅》(Journey of Life)剧组找到了一份实习。从那时起,他的职业生涯就和自然纪录片绑定在了一起。他参与拍摄过《生命》(Life)、《季风奇观》(Wonder of the Monsoon)、《蔚蓝星球》(Blue Planet),曾和大卫·爱登堡爵士(Sir David Attenborough)在《冷血生物面面观》(Life in Cold Blood)中合作。此时的他,正在 BBC 布里斯托分部(也是自然历史组的大本营,被称为“自然纪录片界的好莱坞”),为BBC 的自然纪录大片《大猫》(Big Cats)做剪辑。

我们一起观看了刚出炉的一小截渔猫的片段。屏幕里出现了小渔猫学抓鱼的憨态,保罗紧紧地盯着屏幕,嘴角露出笑意——尽管他自己亲自撰写了剧本、进行了剪辑和初期配音,观看纪录片时的欣喜和惊讶,依旧毫无保留地浮现出来。

“这可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啊。”保罗说。

地球上现存的一共 38 种猫科动物中,他们用镜头记录下了其中 25 种,并将经过最后的剪辑,压缩进 3 集、不到 200 分钟的节目中。

剧组一共 15 人,在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工作,门口挂着预告海报,墙角一隅贴满了剧组拍摄过的猫们。不过据保罗说,一部纪录片需要与包括科学家、摄影师和音效等上百人合作。图片由作者拍摄。

BBC 将这类纪录片称为“蓝筹”(Blue Chips)[注],是最“纯”的自然纪录片,也是纪录片中的旗舰。每 2-3 分钟的镜头,背后可能是长达 5 周的拍摄,浓缩了自然界中最精彩的镜头、最动人心弦的故事。从 1979 年《生命的进化》(Life on Earth),再到国内观众所熟知的《冰冻星球》(Frozen Planet)《地球脉动》系列,每一部都是叫好又叫座,豆瓣评分甚至接近满分。去年底,《地球脉动 II》上线,英国国内同时观看数峰值 1200 万(英国人口 6600 万),出自其中的那段群蛇追捕鬣蜥的视频更是火遍全球。

而真正拍摄起这些动物、和它们亲眼目睹甚至亲密接触,又是什么感觉?保罗曾经在斯里兰卡和一只花豹隔着五米四目相对,也曾经在加拿大从一只饥饿的灰熊面前逃生。学过动物行为学的他深谙与动物接触之道,那就是懂科学。在苏拉威西岛拍摄黑冠猴时,一只大个儿雄性向他走来,怎么才能让它不惹麻烦?保罗知道,这种动物有着严格的社会层级,在一只有攻击性的动物面前,一定得低调、臣服,让它觉得有掌控、无威胁,才会行为正常。于是保罗低下身子低下头匍匐在那里,避开眼神接触。那只猴果然放松了下来,甚至还跳到了他背上。

自然纪录片脱胎于真实的自然,也和科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那么,纪录片究竟是怎么拍的、到底有多“真”?

一个故事的起点

果壳网:你们是怎么决定一部自然记录片的故事的?

保罗·威廉姆斯:比如《大猫》吧,BBC 决定要拍一个这样的片子,雇我们制作组来做,而我们就开始广撒网。我们的研究人员会比我们更早开始工作,过遍世界上现存 38 种猫科动物的每一种,联系尽可能多的科学家,阅读大量的文献,然后做一个候选列表,包括物种、我们可以拍摄的地点、能否进入、有没有科学家已经在那里研究,等等。然后会考虑是否有有趣的角度或者行为。在野外,我们有 90% 的时间都和真正研究该物种的科学家或者专家共事,在这之前我们会征得他们的同意进行合作。然后我们再把候选范围缩小。

一旦我们知道要拍的地点、具体的物种和合作的科学家,我们便开始着眼于单个个体可能发生的故事,它们的行为,以及行为的可预测性、拍到这些行为需要多少时间。这之后,我们会继续考虑怎么样更经济地使用经费,拍什么能够带给我们最大的惊喜、或者提供新的视角和内容。

有的时候我们用不同的方式拍同样的行为,但我们总是尝试用新的方法拍新的行为。或者用更大的摄影机、更好的镜头、新的风格、新的科技等等,让这些自然的瞬间变得更加令人沉浸、令人兴奋。

BBC纪录片拍摄现场。图片来源:Paul Williams

果壳网:你入行已经 15 年了,有没有亲眼见证到什么新科技改变了你们的拍摄?

保罗·威廉姆斯:15 年前我入行的时候,我们还在用胶片。胶片很贵,所以严重限制了我们能拍到的东西,也很难拍到偶发的、出人意料的画面。但是现在我们都用的是数码拍摄,拍到那些镜头就非常容易了,也拍得起了。高清晰度和分辨率的器材,也能让我们拍出更高质量的画面,而且可以放大。

曾经在夜里拍摄是非常困难的,但我们现在的摄影机都很厉害,你只需要一点点月光,就可以拍出夜间的场景。现在,拍夜景成为了野外纪录片的一个新领域,许多动物都是夜幕降临之后才出没的,在夜里拍摄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洞见。

真实是一切的基础

果壳网:你曾经提到,纪录片都有一些大主题,例如爱、分离、死亡,等等。这些元素是本来就在自然里、我们只是简单的展示,还是更多地通过人为加工、剪辑而体现?

保罗·威廉姆斯:我们的职责,是通过展示一个动物个体的故事,去代表整个动物物种。

一切的基础,是讲一个动物的真实故事,展现它在野外的真实行为。而我们使用的语言,则是更能被人所理解的。我们向科学家们咨询,一起合作写出旁白等语句,但若都是科学术语、干货,那么观众理解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所以我们做的是将这些干货“撕碎”,变成更诗意、更人性化的表达。它让观众们可以透过一个更为人性的镜头,去看这些真实的发生在野外的故事和自然场景。

我们当然想要把故事做得更吸引人、更有创意,但它一定是建立在真实基础之上的。

果壳网:这些主题是如何体现的?

保罗·威廉姆斯:故事都是以单独的片段来进行的。举个例子,我们猫的故事里面有一段,一只大猫(美洲豹)和一只小猫(豹猫)。小猫很害怕很紧张,因为它是大猫的猎物。这里三个重要元素都齐了:角色,角色要面临的挑战,以及解决方式。我们有了一个英雄——小猫,一个坏人——大猫。小猫必须要生存,这是一个挑战。解决方式就是小猫最后爬上了一棵大树,克服了困难、也学到了东西。这是个简单又精彩的故事。虽然在野外捕猎关系非常普遍,但我们通过音乐、剪辑等方式,把这一段做得带有点奇异、魔幻的味道,像好莱坞大片一般。而且,它又是真实的。

《大猫》纪录片中出现的锈斑豹猫。图片来源:BBC《大猫》预告片

但是呢,我们也可以通过大猫——美洲豹的角度来讲这个故事。这只美洲豹有两个小孩,面临的挑战是要找到食物喂养它们,所以要抓小猫。在自然界,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我们会用建立在真实之上的不同的视角,让观众感觉更丰富、更有趣,也希望能告诉观众动物行为方面的知识。

果壳网:当你通过纪录片的镜头讲一个动物的故事的时候,你觉得这到底是一个人的故事,还是动物的故事呢?

保罗·威廉姆斯:我们不知道动物怎么想的,也不可能知道。但是我们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从一篇文献开始的,可以说是动物通过这些科学家的研究与我们“对话”。如果科学是错的,那我们的故事也不可能真。所以和高水平的科学家合作也很重要。每次我们写下一条关于动物的知识的时候,我们的研究人员都会再三确认它是准确的、被证实过的。

但是在此基础上,我们总还是要通过人类的视角看动物的。否则,我们不会与这些动物产生情感上的联系、也很难被它们所吸引。当我们说一只猫带着两个小孩,“小孩”就是很人类化的表述;但若说一只猫和它的两只幼体在一起,那就感觉有点遥远了。纪录片的语言给故事赋予了感情。

果壳网:你是否拍过让你无法理解、也无法预测的动物行为?

保罗·威廉姆斯:这很有趣的。当我们拍摄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预测的,因为我们面对的不是某一整个物种,而是单个的动物“角色”。就像人一样,动物们也有各自不同的性格。科学会概括某一种动物,而纪录片则会将它们个体化。动物个体之间细微的差异总是很有趣、又很让人兴奋的,而从中我们也能带来许多新的内容和视角。

纪录片的界限在哪里?

果壳网:你怎么看迪士尼的片子《我们来自中国》(Born in China)?这部片子因为把几个雪豹拼在一起讲了一个故事而产生了很大争议。导演坚称自己拍的是自然“电影”,但镜头语言确实总是让人觉得这是纪录片。

保罗·威廉姆斯:我们不那么做。一定要说的话,《隐秘王国》(Hidden Kingdom)是一个例外——它非常不同,是一个幻想剧,它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然,但并不是纪录片。

在戏剧和纪录片之间存在着一条需要仔细拿捏的界线。但是对我们而言必须要清楚的是,故事必须是真的。如果我们讲某一只豹的故事,那么所有的主镜头和主场景都必须是这同一只豹。如果我们在旁白里讲,“这只豹带了两个小孩、正在进行一场旅途”,那么关于她和这个家庭的故事就只能是这一只。不然的话我们只能泛化地讲这个物种,加入多个动物的镜头,但那肯定是没有一个单独的动物故事那么吸引人。主镜头必须是一样的,比如拍一只豹捕猎,那么这个豹跑来跑去、捕猎、进食都必须是它;有的时候可能会用到一条尾巴、一点皮毛的特写,这可能来自别的镜头,但也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使用。

《Hidden Kingdoms》海报。图片来源:BBC

果壳网:但是声音就难以保证了吧,毕竟拍摄用这么多长焦镜头,很难收音。

保罗·威廉姆斯:是,有很多声音来自动物声音资料库,都是同一个物种,但可能是几年前录下的。但我们尽可能多地使用自然收音,如果我们知道动物会在哪里出没,那么我们就放一个收音器过去。

果壳网:你用过动物园或者其他并非真正“自然”的镜头吗?冰冻星球里北极熊幼崽出生的场景是在动物园拍摄的,当时辩护说不这样就拍不到。

保罗·威廉姆斯:是的……很多节目都必须要那么做,有时候自然规律不允许我们在野外拍摄,比如一些小昆虫,或者鱼类繁殖的镜头等等。我们并不想欺骗,然而也不想打破观众对此的想象,不想隔三差五地就说“这个镜头是摆拍的”、“这个昆虫是实验室场景”。BBC 做了大量的用户调查,会问 观众“你们觉得这样做对不对、你感受如何”这样的问题,其中也包括了《冰冻星球》里北极熊的例子。总的来说观众们的态度是,对我们在“可控环境下拍摄一些镜头”并不反感;但若我们是在动物园里拍摄大型哺乳动物时,他们就会有意见,除非我们在旁白里指出来。北极熊那次我们没有讲,所以后来也为此道歉,说我们做错了。

我拍的上一部片子是北美新英格兰地区的动物,其中有一条响尾蛇产卵的场景,前后都是森林的画面,但中间产卵的过程是在动物园里搭的一个石洞里拍的。这是唯一可以拍到此类场景的办法,但我们在旁白里告诉了观众。

果壳网:讲出“真相”,会不会降低纪录片的情感冲击力?

保罗·威廉姆斯:这要看情况。现在我们对拍摄手法和地点都比较坦诚。毕竟几十年以前根本就没有条件在外拍摄,所有的镜头都是动物园里拍出来的,我们今天根本不用做这些事儿。我们也并不想在动物园里拍动物,都想在野外记录,但即使今天也会受到技术和手段方面的影响,必须要做出妥协。我们的旁白里面会告诉观众,片子是在人为环境下拍摄的,但是我们拍得非常自然,如果你不那么在意的话你是不会注意的——这其实也没什么。

科学家也未曾见过的景象

果壳网:自然纪录片是不是也促进了科学研究?

保罗·威廉姆斯:很少有科学家能花如此大把的时间和钱在户外进行实地观察,但我们确实是有大量的时间观察动物,能看到科学家们或许看不到的东西。科学家也爱看我们的片子,能看出他们自己的门道。比如,我们用的高速摄影机就能揭示许多东西。我曾经拍了一段苍鹰的片子,寄给了牛津大学的鸟类学家们,他们都非常着迷,超高速镜头(用超慢动作)记录下了苍鹰如何使用翅膀的细节。还有一次是在加里曼丹岛的基纳巴卢山,我们在那里呆了 5 周,拍了一种红色的巨大的水蛭。从来没有人拍摄过这种虫,甚至当时都没有科学命名过。我们拍了之后,美国有一个研究水蛭的科学家还用这段视频写了论文。

高速摄影机下的苍鹰。图片来源:Paul Williams

红色水蛭。图片来源:BBC

有的时候则是关于物种影像的记录。我和爱登堡爵士合作的《冷血动物面面观》里,我们拍了巴拿马金蛙的故事。然而那竟然是最后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有人在野外记录它们。一种蛙壶菌横扫了整个种群,导致它们现在已经几乎在野外灭绝了。

果壳网:拍摄的时候要考虑怎么把科学传递给观众吗? 

保罗·威廉姆斯:有两个层级:故事,以及科学事实。我们用故事吸引观众,然后在整个片子合适的地方见缝插针地放入信息和事实。所以观众可以一边享受、欣赏,一边知道动物到底在干什么,它们有什么样的特征等等。一部好的自然纪录片,即使没有旁白,也应该是要让人看懂的。而旁白也必须要在此基础上,提高观影体验和信息的传递。

果壳网:你觉得一部片子讲多少科学才算足够?

保罗·威廉姆斯:这取决于具体的片子。但我们常说,如果一个片段能让观众知道哪怕一个有趣而神奇的事实,那就够了。

果壳网:那么关于自然保护的信息呢?

保罗·威廉姆斯:这也取决于某个具体的节目要做什么。比如《地球脉动》,里面有大量的自然保护的信息,虽然展现的方式都非常地细微,但影响是很大的。我们有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节目叫《春日观察》(Spring Watch),内容就是在人们的后院、公园等地方放上摄像头,实时观察鸟巢。在这个节目里环保的信息就非常多,我们一直会讲,需要保护鸟类和它们的环境等等,也鼓励观众们多注意自家的后院里的生命。我们有各种类型的节目,有的更强调环保,有的不那么强调。但一以贯之的是,我们旨在激发人们对于自然的爱。

果壳网:你有拍过对自然保护带来实质影响的片子吗?

保罗·威廉姆斯:之前说的巴拿马金蛙的例子就是。有许多媒体都在报道,也让摧毁这个物种的蛙壶菌得到了人们的注意。许多保护两栖动物的慈善机构也用这部片子作为例子,来唤起人们的关注并采取行动。

你并不需要很多与环保直接相关的镜头。你需要一个小时美丽、纯净的自然和野生动物,然后外加几分钟强有力的、让人揪心的环保信息,这比从头到尾讲环保要有效多了。

自然纪录片自己并不改变世界,但会激励人们,让关键的人去改变世界。许多和我们共事的科学家都对我们说,他们之所以从事当下的研究,是因为小时候看了爱登堡的片子。它让人们想要去了解自然的神奇,亲眼见证那些瞬间,然后学习、探索,为自然做出自己的贡献。

美国圣路易斯公园的巴拿马金蛙(Atelopus zeteki)。图片来源:TimVickers

果壳网:那么,拍了这么多纪录片,你个人和动物印象最深的一次相遇是什么?

保罗·威廉姆斯:还是那头和我只隔了 5 米的花豹。当时,我埋伏在黑暗中用夜视镜头拍摄花豹,然而监视屏的那一点点亮光让花豹注意到了我,然后朝我走过来……你永远不知道它会怎样。即使人类对花豹了解再多,当你面对这一只活生生的捕猎者时,你会知道,人类永远不可能懂得自然。

靠近自然的瞬间,你必须对自然保持敬畏。

(编辑:Ent、锦衣Reload)

题图来源:B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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