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鸥 猫与鼠是那世宿怨,不知有那位博雅君子考究过没有?弄不懂,从猫眼看鼠,竟是那末可恶,非得撕咬牠吞下肚而后快。 从人眼看猫弹眼落睛的挺有虎威,幸亏它比虎小得多,要不他看到人,也不过是只大老鼠那就坏事了。猫看到主人不免有奴性,“喵喵”直蹭主人裤脚,宠猫者说牠通人性。主人受惊大叫,他会前来“喵喵”安慰鼓励主人。不像有些人听到同胞呼救,或观望或赶忙溜之。我为这些人不如猫感到汗颜。 以前,我也养过一只黑白花猫,当然是本种草猫,十分健壮,牠能吃,起码有七八斤重。巴掌大活鲫鱼,经常从沟边、水渠里叼回家。不马上吃,放在灶间灰堆旁,再去外面叼回三、四条,也许累了,便坐下“嚯嚯”地美餐。 吃活鱼,跟牠平时咬下六七颗老鼠尖腮,弃在猫饭碗旁,似乎向主人报功不一样,吃得一点也不剩,鱼鳞都没留一片。有点像拣食的小孩一样,好吃的东西猛吃,不好吃的东西留给爸妈。看牠吃得美滋滋旁若无人,好在我不去干涉牠的享受。 有时,牠从外面叼回一条幼儿手臂般粗的黄鳝,弄得浑身血迹斑斑,“呼呼”直喘粗气。一般他不叼进屋里,是不是怕黄鳝会逃进角落什物堆里,就不好办了。他先在天井里放下黄鳝,看黄鳝在地面霹雳疤瘌乱挣扎一番,不动了,用爪子拨弄一下,黄鳝受惊,又拼命挣扎,直至没劲了。他才又开始享受美味佳肴,直至把自己身上的血迹也舔得干净如洗。地上留有血迹他是不顾的,那当然是我替他清扫了。 不过,有一回,他从外面回来身上血迹依然,嘴里没叼黄鳝,脸肿得两颗眼珠子也看不见了,可能逮错了对象,说不定给毒蛇咬了一口。看他怪可怜的。不过,我仍暗暗有点乐呢,这下看你再逞能! 嗨,过不了几天,我到小河边芦苇丛去捉金铃子,看到他在那屏息静气全神贯注瞅着芦苇丛中什麽东西,彻底的进入了“角色”。也许他正计算如何报复,曾使他睁不开眼睛的那条毒蛇?根本没留意我在他身后一米处蹬着。我突然站立,发出咝――咝地一声蛇嘶。把他吓得个四脚腾空,来个一百八十度空中定格,怒睁双目,恨死我似的。 从此,他看到我总有点吓势势的。我也挺愧疚的。 邻居家一条黑狗经常来串门,顺便把吾家猫饭碗也打扫一遍。我觉得有损吾家猫威,训斥它不要再来,可是不见效。吾家猫看在眼里,兴许在暗笑我无能。 只见一次邻居家黑狗刚将脑袋伸进门口,吾家那匹猫似乎算准时刻,守候在门口,闪电般给狗鼻子一掌,可怜那狗惨叫着逃了回去,再也不敢来吾家“打猎”了。那狗在外面看见吾家猫就追咬,猫会爬树登墙,狗只能干瞪眼了。那狗也太小心眼了,老记仇。 那一年安徽闹鼠灾,大队人马开赴上海市郊收购猫咪,名义收购,趁人不注意,就偷捕。吾家猫咪从此销声匿迹。我真恨偷猫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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