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是麒麟为何生双角”后面一句是“形同青牛与野飑”，还是“好似青牛与野飑”？ 答： 都不对。 “青牛”可能是讹传或口误。“飑”就完全是错别字了。 《锁麟囊》是翁偶虹为程砚秋编剧，在翁偶虹、程砚秋数十年的戏剧生涯里几经修改，唱词和旋律都出现过一些小的变化。 《翁偶虹剧作选》、王吟秋、迟小秋是“似良骥不该多麟角，形同耕牛四蹄高”。 程砚秋1954年录音里是“似良骥不该多双角，形同耕牛四蹄高”。 赵荣琛音配像、顾正秋、徐露是“似麒麟为何修双角，好似耕牛与野麃”。 张火丁是“似麒麟为何多双角，似同耕牛与野麃”。 李蔷华是“似麒麟为何多麟角，形同耕牛与野麃”。 李世济是“似麒麟为何多双角，形同耕牛与野麃”。 高华、林玉梅是“似麒麟为何生双角，好似青牛与野麃”。 颖若馆主是“似麒麟为何修双角，好似耕牛与野麃”。 王胜儿是“是麒麟为何修双角，好似耕牛与野麃”。 彭林刚是“似麒麟为何生双角，形同耕牛与野麃”。 杨沔先生教我的是“似麒麟为何修双角，形同耕牛与野麃”。 “双角”前的“xiu”，网上很多唱词写的是“绣”，在京剧算是倒字。杨师告诉我的是“修”，没提过“绣”。按“修”，这个字就正了。 杨师说“角”字在这段里不宜上口，因要押韵脚。这个“角”字，程砚秋音配像、赵荣琛音配像实况里不上口，其他人包括王吟秋这里大都上口。 杨师教的这段四平调有几处旋律与其他版本不同，比如“别”、“手”、“彩”字走低腔，强调说：“程（砚秋）先生当时就是这样教我们的。” 我个人觉得，“似良骥不该多（修）双角”肯定是合理，因马无角。“似麒麟为何修双角”还行，修有细长之意，牛羊狍的角长而尖锐，而民间的麒麟形象大多为圆钝的鹿角。 麒麟形象千百年来变化很大，甚至同一时代也没有统一的标准。主要区别在独角还是双角、蹄还是爪、有无鳞片以及脖子长短上。 “麟角”也常写作“鳞角”，麒麟形象常有鳞片，但也有无鳞的。《翁偶虹剧作选》里是“麟角”，如无排版错误，则应以作者为准。 “似麒麟为何生双角”在一种前提下成立，就是古书上有一种说法是麒麟为独角。然而更多的麒麟形象是双角。 麒麟的脚，有的是蹄，有的是爪（一说有爪的为貔貅）。薛湘灵挖苦锁麟囊上的麒麟“形同耕牛四蹄高”，兴许是她个人喜欢有爪的形象。锁麟囊的设计者则认为麒麟应该有蹄。 虚拟的麒麟形象多为短颈。而古代外国进贡麒麟的写实画像则多为类似长颈鹿的长颈有蹄动物，非独角，亦无鳞。 麒麟到底是无蹄还是有蹄，独角还是双角？看起来，薛大小姐跟锁麟囊的设计者在“麒麟应该长什么样”的问题上就够掐一轮的。 郝效莲、张笑侠整理出版的程砚秋《锁麟囊》剧本里是“这麒麟为何生双角，好似金牛如狸猫”，像牛也就罢了，居然如“狸猫”，莫名萌感。不过狸猫何来双角？像牛又像猫也比较难办，这俩物种的相似处大概也就是同为哺乳动物了。早年私房剧本守得很严，听错、讹传是常有的事，多半是以讹传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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