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花和迎春花(吴作人 1955)

水乡(吴作人 油画)

植树(萧淑芳 国画)

齐白石(吴作人 1954)

北海溜冰(萧淑芳 1954)

争艳(萧淑芳 1955)

负水女(吴作人 1946)

金鱼(吴作人作)

给奶奶读书(吴作人 作)

冬天的北海公园(萧淑芳 1955 水彩)

郊区龙泉雾(萧淑芳 1954)

鹅 吴作人作品

少女像(萧淑芳 1954)

绣球蝴蝶(萧淑芳 国画)

老人像(吴作人 1953)
 鹅(吴作人 1978)

乡村小景(吴作人 1974)

吴作人 渔乐图

佛子岭水库(萧淑芳 1954 水彩).

池塘(吴作人 作)

巴思天家客厅(吴作人 1930)

自画像(萧淑芳 1953 水彩)

缝(吴作人 1933)

金鱼(吴作人 作)

萧淑芳肖像(吴作人 作)

熏鱼(吴作人 1934)

工作室里的萧淑芳

河乡(吴作人 1953)

白桦林外青峰(萧淑芳 1955 水彩)

蒙古草原(萧淑芳 1955)

户外写生中的萧淑芳

佛子岭水库(萧淑芳 1954 水彩)

三门峡工地(吴作人 1956)

萧淑芳在上世纪30年代留下的数帧北海滑冰照,翩翩身姿如同她精彩一生的剪影。
 吴作人作品 鹰
 风景 吴作人油画作品

画室中的吴作人和爱妻萧淑芳

报春(萧淑芳 2002)
 画坛伉俪,恩爱一生。
在公众的认知里,萧淑芳是民国名媛,杰出的女画家,绘画大师吴作人的夫人。但在萧淑芳的亲人和朋友眼中,她首先是一个爱玩、爱生活的女子。在萧淑芳的外孙女吴宁眼中,萧淑芳更是一位传统含蓄的东方女性,一位热爱画画、热爱生活的慈祥老祖母。
萧淑芳出生于辛亥年,父亲萧伯林从事铁路事业,叔父萧友梅是我国现代音乐的奠基人之一,也曾是孙中山的秘书。生活在新思想、新文化迸发的年代,萧淑芳和她的四个姐妹从小接受的就是西方文化教育,被鼓励自由地发展兴趣与天赋,而她们后来的成就,确实继承了名门之风。同辈中,姐姐萧淑娴是获得比利时皇家音乐学院金奖的作曲家、音乐理论家,妹妹萧淑熙是美籍生物学博士;萧淑芳则不仅拥有很高的绘画天分,而且还喜欢滑冰、骑马、游泳、打网球,凡是时髦的体育运动她都去尝试和学习,甚至她滑冰时穿的衣服、帽子等,都是自己钩织的。在她留下的大量年轻时的照片中,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如今人们不断追索的“民国范儿”,令很多现代女性也不禁感叹,她们那时真是走在了社会变革的前沿,她们的精神世界甚至比我们现在更加精彩。萧淑芳曾说过,“源于天籁,我天生喜欢人世间一切美的事物”。
萧淑芳从小就喜欢画画,她画什么像什么,父亲萧伯林看见她的画后,称赞她的手是“宝手”,遂请名师指点。1933年,萧淑芳画过一幅《墨荷》图,三年后在北京有缘拜访齐白石先生时,她呈上这幅旧作,齐白石很是惊喜,没想到这幅墨气淋漓的作品竟出自一位20出头的女子之手,特意为她题写上款“香清”。萧淑芳天资聪颖,却并不特别勤奋,直到她与吴作人结婚、受到丈夫的影响后,才变得越来越勤奋。1952年,萧淑芳参加了炳灵寺考察团,回来后把考察期间所作的大量临摹作品带去请恩师指点,徐悲鸿看后,表扬她“终于用功了”。对此,萧淑芳到了晚年还经常提及。 除了绘画,萧淑芳还在花样滑冰上取得过骄人的成绩。小时候,她因患肺结核而不能有规律地上学,转投国立北平大学艺术学院专门部西洋画系学习油画和素描,这使她拥有比同龄人更多的时间去发展爱玩的天性。抱恙的身体并未妨碍她享受运动的乐趣,相反,户外活动改善了她的身体状况。由于萧淑芳爷爷的第二任妻子育有2男10女,许多姑姑的年龄与她相仿,加上她们姐妹几个,所以她们经常成群地去北海滑冰,就这么玩着玩着,萧淑芳玩成了首届华北女子滑冰花样冠军。 滑冰是萧淑芳生命力的源泉之一,她一直保留着当年穿过的冰鞋,晚年最爱看的便是花样滑冰比赛,常常感叹现在的运动员技巧非凡,“我们那时其实就是几个步子、几个架势而已”。吴宁告诉记者:“我妈妈说,外婆以前经常拉着她去北海滑冰,就因为总是被拉着,所以学不会,我也不会,因为怕摔。我们家就数外婆胆子最大。”直到现在,萧淑芳的朋友、学生们谈起她,滑冰仍旧是最鲜活的印象,而她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留下的数帧北海滑冰照,无论是点冰还是滑行,翩翩身姿如今看来依然生动美丽,如同她精彩一生的剪影。
上世纪初,吴作人在北平中央大学艺术系学习时,才华出众,锋芒初露。当时,萧淑芳作为一名旁听生在中央大学艺术系学习油画和素描。十八岁的萧淑芳眉清目秀,身材窈窕,举手投足间都是“民国范儿”,很快便成为男同学们瞩目的焦点。吴作人也被这漂亮的女孩儿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在教室后排偷偷画她的速写,一张又一张,在简洁明快的线条里,倾注无限的深情。然而,他又感到深深地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表白,甚至如何跟她说上话都成问题。一天,萧淑芳拿着习作《一筐鸡蛋》向徐悲鸿先生请教,吴作人正好在旁边,便凑了上去看,无数次设想过与她相对说话的机会,这一回终于来了,可说出来的话竟是:你画的这些鸡蛋是买来的吗?萧淑芳白了他一眼,没有答理他。在同窗半年的时光里,他与萧淑芳再没有交往。此后,他们各自读书、学画、留学、结婚。 二十年后,吴作人被国民政府教育部聘为终身教授,上海美术协会为他举办个人画展。在画展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吴作人见到了做梦也没想到的人——老同学萧淑芳。此时的萧淑芳正处于个人生活不幸的彷徨困苦中,她因盲肠手术感染腹膜炎后引发结核病,每到傍晚便发烧到四十多度,到凌晨出一身汗后退烧,卧病长达三年之久,连上海最好的医生都无计可施。重病期间,她的丈夫弃她而去。她对爱情和人生都已心灰意冷。而在艺术上成就斐然的吴作人也遭遇丧妻失子之痛、心血尽毁之伤,妻子李娜因抗战期间医疗条件恶劣,在重庆死于产后胃痉挛,儿子也意外殇逝;他的全部作品因日军飞机轰炸,化为乌有。 沪上画展偶遇萧淑芳后,吴作人春心萌动,特地作了一首题为《胜利重见沪上》的诗表白心迹:“三月烟花乱,江南春色深。相逢情转怯,未语泪沾襟。”这浓得化不开的情思慰藉了萧淑芳的心灵之创。吴作人还为她画了多张肖像画,包括那幅流传甚广的油画《萧淑芳像》。一天,两人看完画展的路上,吴作人深情地对萧淑芳说:“再不相爱就来不及了,我们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萧淑芳心中的坚冰渐渐融化了,她给吴作人写信说:“人生是一次旅行,有泥泞黑暗,有险峰……尽管有过许多曲折和磨难,但毕竟春天会来,花总会开。”她重又相信爱情的美好和人世的温暖。两个有着相似伤痛与共同志趣的人,特别相知相惜。他们的爱,像一壶陈年的老酒,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变得愈发浓郁而醇香。 有情人终成眷属。1948年6月,在北平,在两人共同的恩师徐悲鸿先生的见证下,吴作人与萧淑芳喜结良缘。徐悲鸿在赠与二人的结婚礼物《双骥图》上书:“百年好合休嫌晚,茂实英声相接攀。譬如行程千万里,得看世界最高山。”这是大师对两位高足最美好最真诚的祝福。那年,吴作人四十岁,萧淑芳三十七岁。
他们此后的生活,也正如徐悲鸿赠与二人的结婚礼物《双骥图》上所书:“百年好合休嫌晚,茂实英声相接攀。譬如行程千万里,得看世界最高峰。”从此两人互相充当对方作品的第一位观众与最真诚的品评者,这对精神上尤为契合的伴侣,共同谱写了一段为人传颂的半世情缘。 或许萧淑芳年轻时所展现出的独立自由新女性的风范容易使人以为她是个女权主义者、不甘成为男人背后的女人,事实上她却在坚持创作的同时,心甘情愿地承担起了照顾吴作人和打理家庭生活的重任。有些人为萧淑芳后半生收敛才华、被吴作人的光环所遮蔽而感到惋惜,但她却说:“作为结伴一生的夫妻,在任何时段里总要有强弱之分。我与作人相比,无疑是弱者。因为他具有超人的才华,超过了我,我和他相守于一处,弱者要支持强者,这样才会让强者发挥到他的极尽,更好地去完成他要完成的任务。我能起到协助他的作用,就是我的最大的愿望。我自己总归是一个平平淡淡的人,尽全力地支持他,我并不遗憾。” 1953-1957 年,时任中国美协副主席、中央美院教务主任的吴作人组织美院的教授、讲师来自家进行学术研讨与创作写生,时称“十张纸斋”。萧淑芳作为女主人,不仅自己参与画画,更要完成采购、接待的任务,常常画了一半人就不见了,那是为大家准备点心去了。 据吴宁回忆,萧淑芳与吴作人晚年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在 1991-1997 年吴作人病倒直至逝世的7年间,她几乎完全放下了画笔,专心照顾。吴作人去世后,家人都担心她的精神状况,但是她却一次都没有哭,重新又拿起了画笔,在 90 岁时于中国美术馆举办了她从艺 75 周年的个人回顾展。2003 年,她在北京、苏州举办了“九十以后新作展”,所展的近百幅作品全部都是90岁以后的新作——“她的家族赋予她一种骨子里的坚强,她不张扬,但从未放弃自我”。
在萧家这个人才辈出的大家庭中,萧淑芳是相对内敛的,她一生很少画自画像,吴宁告诉记者,在筹备此次“萧淑芳专题”之前,她不记得外婆画过自画像,但是为了特展与整个展览的主题契合,家人仔细翻找了萧淑芳留下的作品,才找到了1953年画的两张素描和一张水彩。“‘自我画像’这个学术命题激发我们沿着另一条思路去研究萧先生的绘画,因为她的性格是很含蓄的,不喜欢抛头露面,总喜欢把自我隐藏在什么东西后面,这样一来,我们就发现她在整个绘画生涯中都在通过某种方式表达自我。”吴宁说。 50年代,萧淑芳接连画了5幅以滑冰为主题的画:《北海溜冰》(油画,1954)、《北京冬季的什刹海》(油画,1954)、《北海溜冰》(国画,1955)、《北海滑冰》(国画稿,1956)、《滑冰》(水彩,1958)。在这些画中,主体多为年轻的女孩儿,那些青春洋溢的身影,正是萧淑芳曾经的心绪和梦想,虽然女孩儿们的面孔、姿态各异,但是她们穿的白色溜冰鞋,就是她照着自己的溜冰鞋画的,谁能说这不是画家的“自画像”呢? 50年代是萧淑芳创作的高峰期,同时也是她作为知识分子接受“思想改造”的时期。1951年她随中南区土改工作团赴广东参加土改,之后又赴甘肃勘察发掘文化遗产,还下到京郊城子煤矿体验生活。在这一个人主义被禁锢的年代,萧淑芳明确命名的三幅自画像,展现的都是极为普通的妇女形象,而另一幅1958年所绘的戴着矿工帽的女矿工,也正是她自己。她韬光养晦,遮蔽了令自己光彩出众的“民国范儿”。吴宁说:“当时萧先生认真地接受思想改造,努力将自己融入到人民大众中去,都是发自真心,所以画了那些自画像。 但是我们都觉得画中人和她不大像,与滑冰的她相比,这些形象并不是真正的她。”萧淑芳爱花,画得最多、造诣最高的也是花,吴作人的学生艾中信因此称她为“百花之友”。经过长时间对花的描绘,萧淑芳还成功地将水彩技巧融入中国画的水墨丹青之中,在创作时用水彩颜色与花青混调,令紫鸢和山兰的花瓣呈现出偏蓝的紫色,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不少同行看了都说,这种紫色“只有萧先生调得出来”。 萧淑芳早年的花卉作品多有花瓶,晚年则渐渐简化了花瓶的笔墨,甚至舍弃了花瓶,令山花呈现出自在的样貌,这种状态,恰是她淡然优雅的心境的体现。尤其在吴作人去世后,她重拾画笔,觉得“一画画就什么都忘了,特别舒服”。友人知她爱花,拜访时均送花,她就画家里那些花,眼中所见、心中所感皆能入画,随性吟咏、情趣盎然。 吴宁特别喜欢外婆晚年作画的几张照片,“她很静,画出来的东西也很静”。以花自喻,干净、淡雅,是萧淑芳的心灵写照,也是她从未放弃的自我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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