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宾闲时折花（武汉大学法学专业）、高钙奶粉（南京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杨可毛（中国政法大学法学专业）三人同庚，高中同学，寒假伊始，三人结伴成都行。归来各写一篇文章，角度不同，各自成趣，难分伯仲。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一月二十六日，我被长沙的风雪困在成都。 去成都，说得上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临时起意说想去成都看看，也不知道原因，突如其来的念头攫住了我，然后在群里一呼，几个人叽叽喳喳讨论一番，便敲定了去成都，也没有多少计划，更别提有什么攻略，颇有魏晋名士“兴起而至，兴尽而归”的洒脱之感。 成都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抵达成都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从双流到下榻安顿下来，就已经是十点有余了。一行四人走在春熙路上的时候，地铁都已经过了最后一班，成都的夜并不怎么凉，只是路上没什么行人，显得有些冷清。来之前听何狗说成都的一大景致，在于春熙路赏美，不过我们去的时候不对，春熙路上并无春色，颇令人遗憾，只有一地的小纸片春光乍泄。路边的大厦上，一只巨大的熊猫正往上攀爬，不远处的小龙坎还热闹得紧，火锅的蒸汽正从窗户里飘出来。几个人在路上嬉闹着，笑着说被人看到了，怕不是要丢了学校的脸，不过我们东南大学/华中科技/北京理工/香港中文的学生，向来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哪里在乎这点闲言碎语。 辗转回到宾馆，已经是两三点光景，不知道怎的，竟有些睡不着，可能是火锅味道太重了，也可能是门外打狼人杀的男女还未散去。 走，漫无目的地走。 在锦里里无意识地漫游，看吹糖人的把糖人吹起，吃着街上的各色小吃，还因为路痴转了一圈才找到错过的香囊小店；武侯祠里蛰伏着昭烈皇帝的陵墓，两表酬三顾，一体君臣祭祀同；金沙遗址里千万年前的故事被封藏着，满目琳琅的兵器礼器，倒是让人不免叹一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但我不知怎么地生了倦意，我知它们并无故事说与我。 出成都西北百四十里，烟雨迷蒙的都江堰，鱼嘴、飞沙堰、宝瓶口，以前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却再记不起当年的那些，走在索桥上，脚下是内外江湍湍东流，心中竟也没几分不安，反而是遗憾。灌口二郎的庙，当地人管他叫二王庙，本以为是李冰父子来着，人们总是喜欢把人的牺牲说成是神的恩赐。雨丝在叶间欢悦，而后汇聚成水滴滑落下来，落在人的发梢肩头，也落在心坎上，淅淅沥沥地，又汇成江水流淌。逝者如斯，尤百川之归海也。 出了都江堰，就是青城山，山行有老道，步履轻健，倒是比我们快了许多。山行不一二里，得一亭，复上，不数十步，又一亭，抬头望去，山间的薄雾中，还有亭台在烟雨之中若隐若现，说青城山有亭台百又三，走不几步，就又在曲折湿滑的小道上逢到新的。初入山门，游人尚多，越往上，行人越少，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荆公之言不虚。拾级而上，游人渐少，走得一段，路上就只剩了我们四人，耳畔只剩下淅沥的雨声、拂叶的风声、还有鸟雀的清唱，鸟鸣山更幽之谓，诚然如是。想起入山门时一行字写着“青城天下幽”，山路又险，林间亦无山鬼长歌，更遑论人间丽色活色生香，总归是尽在亭台烟雨中，何得而不幽？ 景致极幽，心亦空灵澄明，逢山寺不拜，至无人处即歌，蜀道之难非说此处，却并非此处就不难。走一段，歇一阵，把见闻记录下来分享出去，山间信号极差，等回信，有如等从前的车马，缓缓而来，而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数日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我在武汉的最末几天里有过，那时候还不甚在意，之前也给火锅串串的浓烈味道掩盖了起来，于此时，几个好友围坐着啃着面包喝着凉水，才突然和着这山水、和着这林间鸟语和雨丝涌上来——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用在这里，竟是说不出的贴切。 是时长沙已经开始落雪，而四川盆地深处的成都还只用着两件衣裳。驱车回到成都，正是七八点钟，春熙路上行人如织，匆忙的高跟鞋载着蜂腰细腿来往，淡妆浓抹下是真真假假的皓齿明眸，连那只趴在大厦上的熊猫都明亮了起来，春熙路上，春色熙然。 当缓缓归矣。 次日，江南大雪，熊猫馆里，几只熊猫慵懒地窝在高台上酣睡，或是抱着新竹开怀大嚼，是日夜，走在宽窄巷子里，一无所获，名不副实。再次日，复大雪，困在机场，迟迟不发。拖延四个多小时，总算是起了机，回来时候，大概是怕长沙又雨雪，竟比去时快了不少，云上是一片茫茫，阳光正好。落地，又是雨雪，归家，行道已是迟迟。还留了很多空白，像画卷上未着墨的一片，人迹反而不过一角，待来日携了人儿，还可再续。 后一日，雪漫黄花，余之归家也不迟也。 自成都归来，又是数日，总算又起了心思，再回想起成都，才觉火锅串串，都凉了红油，春熙宽窄，都少了人走，灌口青城，剩了烟雨空蒙，猫熊慵懒，无知南北西东，想来想去，反而是出青旅外那家的肉包子，颇有滋味。 同游者三人：艾君，就读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杨君，就读于中国政法大学，何君，就读于南京大学，皆长沙人也，余挚友也。（“艾君”之注，为作者瞒天过海之伎俩——小编注） 【注一：一般在校外，尤其在做可能有损形象的事情的时候，一般会自称为另一所高校的学生，例如南大的自称东南的，武大的自称华科的】 【注二：成都着实是个好地方，除了来去的交通不太方便，当“天府之国”的美誉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一回也有许多东西还没有亲身体验到】 【注三：凉山肉包，较之其他，味道实在是让人难忘】 左高钙奶粉君右杨可毛君 闲时折花：此地无挽歌 本期小编：老鼓捣 本期编审：湘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