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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道| 学书心得(十四)

 伯乐书香小屋 2018-02-13




刻意失天趣,随缘得禅机。


武春河 行书《学书心得》手稿


有位朋友对将王羲之的《兰亭序》奉为“天下第一行书”有异议,认为还是颜真卿的《祭侄稿》更好。他的理由是自唐之太宗朝后,虽有冯承素、虞世南、褚遂良、吴炳等几种《兰亭序》临摹版本传世,但谁见过《兰亭序》的真迹呢?唐以后的人评价哪种版本更接近原作云云,都是胡扯—你连真迹都没见到过,拿什么作标准去比较各版本的优劣呢?临摹版本传世,虽用双钩,亦“下真迹一等”。以赝品为第一,也只有书法界吧。我觉得他的置疑似乎还有些道理。

 

临摹和书写的着意点不同。临摹重技,着意于对原帖的模仿,一笔一画,甚至每一笔画的起笔行笔收笔,与原帖越像越好;而书写着意于语义和情感的表达上,甚至得意而忘形,不拘泥个别笔画的得失,更重视书写的整体感。功力深的人,心手双畅,笔下生花,这正是所谓“无意于佳乃佳”的状态。

 

年前曾参观吴川淮的书画小品个展。事后有同行者问我印象如何。我说他的书法最可贵之处是他找到了古贤的书写状态,让书法回到了它的本真。这个很了不起。他没有把自己的书写当“创作”。而是每日写日记、随笔,作诗词时,随手拿出纸笔,率意写来。因为他长年临习各家碑帖,积累了深厚的传统功力,加之书外修为,所以他写的东西一派天真自然,毫无做作之气,即使偶尔作个姿态,也是一时兴起,情之所至。因此,他的作品可给人以愉悦的审美体验,可读可赏。而熟悉书法的人应该明白,刻意、荒诞、杂耍般表演,嗷嗷怪叫,与怀素写狂草时“忽然绝叫三五声,满壁纵横千万字”完全是两种状态、两种境界,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这样说,纵观中国书法史,名帖中所谓神品妙品者,如通过作品的一笔一画去寻觅书者的书写状态,你会发现完全是自然而然的顺势而为、水到渠成的感觉,行、草尤其如此。

 

有人说时代变了,旧时的书斋书法已变为今时的展厅书法抑或广场书法,书法要以新奇反常、夺人眼球为第一要旨。于是,拼接、作旧、解构、搞怪、颠覆传统等都以创新之名冒了出来。这样的理论和实践,本人一直不以为然。因为那样的书写状态十分做作,一个字:假!让人感觉不是美的。愚以为,书法是写字也好,是艺术创作也罢,都必须在书写状态下进行。那是一种去伪存真、天然去雕饰的状态,一种抒情达意、心手双畅的状态。古贤为我们积累的书法传统中,除了那些独一无二的碑帖遗存,再就是他们的书写状态!这也是传统的一部分,而且是不容忽视的一部分!

 

写到这里,忽然大脑中有个观点想说出来:所谓榜书,不是越大越好。书写,如果超出一臂运毫之距者,都是瞎胡闹!

【详见《中国书画》2018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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