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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一家私人诊所，治疗颈椎，期间来了一个人，中老年年纪，手中擎着一把杆子上插火腿样的植物，他说是毛腊子，可以止血。送医生一个，又大又长的个儿。我羡慕且好奇，向他讨要。他说每日下午去河堤采一把，次日中午在街上卖，一根10元。我不敢再张口要了。他静了静，送了我一根，挑短的。我已经很感激了，因为他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回家，插在客厅石秀缝儿上，不理不睬的样子。不几日，它却开出了花，从顶端开始，顺着朝阳的地方蔓延。白花，弥漫状，绒絮似蒲公英。我怕损坏它的完整，只远远地看着，不敢触近，更不敢碰，怕一触近，鼻息会将它吹毁。 有时候，爱一样东西会爱到不敢碰触的地步。也许因为不懂它的习性，也许因为怕人的污秽会折了它的寿，影响了它的美。 就这样，我和这个陌生的植物安然无恙地相处，我上我的班，它开它的花，我们同处一屋，却是两个全然不知的物。我不懂得怎样照料它，使它更加地长寿和实用，它也不懂得我，怎样讨得我的欢欣，使我日日无愁地享受生活的美好。 又一日，朋友来了，进门走近一看，说是菖蒲。我惊奇，暗叹自己的无知和孤陋寡闻。听说是菖蒲，我要高看一眼的。端午节有插菖蒲的习俗，我喜爱的一位女作家有《旧时菖蒲》散文集。我上网查了，菖蒲物语：防疫驱邪。多年水生草本植物，有香气，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灵草，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菖蒲原来是一种有如此情调的植物，所以入了端午习俗，且入了那个才情颇佳的女作者的文中，又以此为书名。 很多植物，都有其可爱之处，只是我不知而已。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写了山丹丹、枸杞、槐花等，这些都是我平日不在意，没留意，也是自己的无知处。他把草木写得有情有意，神安气和，比起能说会道的人有诸多可爱可贵之处。李时珍有《本草纲目》，全是草木的戏场，草木的性情、功用、长相都淋漓尽致地记载，无一遗漏。这是古人的智慧和刻苦，也是草木本来属性。千年万年的草木，生生不息，小不起眼，却比时刻都在想着峥嵘，时刻不肯停下脚步，攥紧拳头盯准目标从不放松的人来说，要长长久久得多。没有哪一种草木会绝迹，而人，生存延续却愈来愈显得困难了。 菖蒲，菖蒲，住在我家的菖蒲，与我为亲的菖蒲，但愿你花开不败，与世延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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