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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渔夫 2018-02-20
素描的琉璃世界,堪比那白雪红梅
新华 
2018.02.16 阅读 637
诗意笔记红楼梦

引子:

《红楼梦》第四十九回和五十回描述了一个琉璃世界。宝玉天亮起来,从窗户内往外一看,竟是一夜大雪,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宝玉此时欢喜非常,盥漱穿戴后,只出了院门,四顾一望,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自己却如装在玻璃盒内一般。然后,走至山坡之下,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头一看,恰是妙玉门前栊翠庵中有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
除此外,直接写雪着笔不多,主要是雪里的人物,用人物服装衬托雪景,让人们感觉雪的存在,感觉到白雪红梅的色彩对比。这里,除了栊翠庵墙角的红梅,主要就是大红猩猩毡,拥裘披氅的色彩。
在那个冬天,下雪了,大观园一片雪白。在这个干净的雪地里,一群漂亮的女孩子,穿着五颜六色,犹如一簇簇红梅,构成一幅白雪红梅的“冬艳图”。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折梅作诗,赏雪烹鹿肉。贾府极盛的时候,寒冬是热闹的,人气是旺盛的,白雪也是温暖的。
正文
  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多少年代以来,下了无数场雪,雪地里变换了无数人物。我们感受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状景,那种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绮丽景致。这其中有多少琉璃世界,有多少白雪红梅!
  我这里就有一个琉璃世界,是素描的一个素净画面。其中也有点点红妆点缀,可与《红楼梦》里的白雪红梅媲美!

素描的琉璃世界,堪比那白雪红梅

  去冬今春的一场场大雪后,银装素裹,一片洁白的纯真。雪后的广被大地,雪白如纸,白茫茫覆盖一切,看不见坑穴洼溜,包容了枯枝断梗。雪色冰面之上,一道道路勾描着撇捺交叉黑色纹路,蜿蜒曲折。世界看起来就如一副没有着色的黑白素描,雪白底色上勾勒出自然的真实。

白雪似嫌春色晚,洒落庭树作飞花。

  今次的雪,不仅下得大,而且冻成冰,房前屋后都被冰封。屋檐下垂挂着一排排冰凌条,狼牙般龇咧着;窗户玻璃上盘结着冰纹,恣意化作花瓣刻痕;光秃秃的树木冰霜冻结,树枝上沾满珍珠般冰珠,象一根根冰糖葫芦,透着银白颜色,枝枝丫丫杵向天空;门前小道铺上了一层坚冰,小车辗过上面,发出冰层破碎的铿铿声音。

银花飞六出,碧玉挂千行

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

  房前屋后的森林裹冻在冰雾里,脱去绿袍的形状各异的树木,全部着装坚硬的银灰色甲胃,组成一个晶莹的林木世界,被雕塑成神话中的水晶世界。正是那“青竹变琼枝”!这景色如同刘鹗《老残游记》中的描述:那雾气沾挂的树木,变得冰枝玉杆,晶莹的冰枝上,怒放着累累银花。一团团、一簇簇,亮晶晶的,似冰雕玉琢;毛嘟嘟儿的,如白云叠絮。像李花一样洁白,李花却没她晶莹;像梨花一样美丽,梨花却没她清秀。

莲白临窗挂,千林冰雪封



玉枝向雪天,飞絮穿帘幕

家住半山腰,登上高处,极目一望,千峰万岭,千树万枝,皆为银色,满世界展现着严寒的恣意妄为,寒冷正在竭力用雪用冰把充满生命的大地封冻起来,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一瞬间,仿佛全从地面消失了。这景色不正是唐代诗人孟郊在《苦寒吟》中吟出的那般寒苍无情吗?听那诗:“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   
  此情此景,让我感受到了艾温·威·蒂尔(美)在《冬日漫游》中的感受的强烈冲击。这世界,愈来愈觉得是在进入一个水晶时代,周遭的每一样的事物都是完完整整、光光溜溜的,完全是洁白耀眼、玲珑透澈的。我们正置身在一个冷艳而无生命的领域。即或吹起一阵微风,四周的草木依然是静悄悄的,动都不动。只有我们偶尔驻足下来,才能听得见冰与冰撞击的微弱叮当声。

天寒色青苍,春竹变琼枝

  即使千里冰封,仍然是是有生命的鲜活的世界,断然没有到“鸟飞绝”、“人踪灭”的境地。你看,在这冻结的土地上,松柏仍然一身青衣,林深处、屋角边,会有寻食的鹿群转悠,时不时也有松鼠在冰溜的树干上蹿上蹿下,雪地里、树枝上小鸟欢腾雀跃,还有那户外溜达、如厕的小狗。还有早早忙碌着铲冰扫雪的工人。

嫦娥欲下凡,万里挥冰雪

  我很欣赏朱金晨在《冰雕亦含南国情》中描述的充满生命的冰景。他说,青山真有美极的时候。二月七日,正是五天风雪之后,万株树上,都结上一层冰壳。早起极光明的朝阳从东方捧出,照得这些冰树玉枝,寒光激射。下楼微步雪林中曲折行来,偶然回顾,一身自冰玉丛中穿过。小楼一角,隐隐看见我的廉幕。虽然一般的高处不胜寒,而此琼楼玉宇,竟在人间,而非天上。……冰枝拂衣,脆折有声。白雪压地,不见寸土,竟是洁无纤尘的世界。最美的是冰珠串结在野樱桃枝上,红白相间,晶莹向日,觉得人间珍宝,无此璀灿!

阳光洒银成雪地,千林净屋寻春暖。

最爱晴后雪,软红涌银山

  遗憾的是,眼前看不到作者同女伴乘雪橇出游,只马飞驰的画面。却蓦然瞧见白色雪地上一点点红妆在移动,在寻找,在欣赏,在欢腾,给这个白色世界注入鲜红的色彩,注入生命的活跃。这就是我们这个色彩分明且红白相融的琉璃世界,更堪比《红楼梦》里的那个白雪红梅!

虽无大红猩猩毡,却有点点浪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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