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地长歌•宁波】史渐墓神道石刻

2012年7月24日

    东钱湖石刻公园的展馆内有一幅湖周边的墓葬神道石刻分布图，有十余处，除少量明墓外，多为南宋望族或高官，其中包括数位南宋右仆射或右丞相。众所周知南宋皇陵暂寄绍兴，陵墓建制“从简”，也没有神道石刻，此地的神道石刻就是南宋一朝规格最高的之一。对比于王德、王大宝、李刚诸南宋墓葬石刻，亦可见东钱湖石刻的艺术水准。永嘉有朱直清墓道石刻，即花坦王坟，其水平似与之相当。石刻公园是在史渐墓周边扩建而成的，规模颇大，门票也贵。最西部为一墓道遗址，不知其来历，几层土台上散落着许多牌坊勾阑残件，玻璃罩下刻意保护的东西，已因累计的灰尘而不知其详。墓道遗址旁是一条牌坊路，立着多座二柱单间的石牌坊，亦不知其来历，路太深没有走完。史渐墓道位于公园中部，坐北朝南，墓道石刻存石羊、石虎、石马、武将、文臣各一对。史渐生活于南宋的前半段，鄞县人，是南宋理宗嘉熙淳佑年间的右丞相史嵩之的祖父，因其子孙官宦显赫而受封齐国公。

    史渐墓道的两尊石马样貌相当，体量小于真马，除头部比例稍显夸大外，整体形象以及马具都十分写实。东侧一尊的眼神十分有趣，使石马表现出一副温顺、忠诚的性格。古代造像、绘画艺术中对眼睛的特别关注不乏实例，如张僧繇画龙点睛的故事。在宗教偶像破坏运动中，许多偶像的眼睛也是首先被破坏的，这种方式被认为是使这些偶像失去“生命力”最有效的方法。然而在这尊石马上，石匠似乎并未特别关注，只是因为日积月累的风吹日晒，眼球局部发黑而凸显了石马的神态。在“瞻仰之道”上也陈列了一些不同形象的石马，其中一尊头往左侧偏，似乎正在回应墓主的召唤。文臣武将各一尊年老，一尊年轻，身体有微微扭曲，透露了些浪漫的气息。四尊都刻画得谦恭、温和，没有一尊表现出刚健威猛、不可一世的样子，因为“他们”都只是仪仗。武将的眼睛睁得很大，而下面却是角部微翘的嘴巴，这可能是石刻各元素固定形象的一种组合，而这种组合似乎不太符合现实。

    石刻公园的最东部即所谓的“瞻仰之道”，长长的台阶穿过三座新修的不同时代风格的牌坊，两侧立着些石兽，最上一台三面伫立着数十尊石像，可谓气势憾人。大概因为石材的不同，石像有暗灰、青白和发黄的几种。毫无疑问，这些是从别处收集起来的，无论是在“东钱湖石刻”列入国保之前还是之后所为，这种“搬迁”行为已成既定事实。仔细观察的人们不难发现这些石刻在雕刻技法和造像风格方面是有不同的，然而这种缺乏原本信息的展示方式很难引导人们，通过比较同一时代不同墓葬石刻之间的差别或是不同时代石刻风格的变化，来组合出东钱湖陵墓石刻的发展演变序列。有些石刻造像的相似程度很高，甚至是一模一样的，我原本以为这是程式化制造的结果，但云龙兄参访后告知，那些泛黄的石像可能是为了充数，用石膏仿造的。网上查阅一些“早期”的照片，里面似乎就没有这些泛黄的石刻，大概也是近些年制作的。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我当初以为的从别处搬迁而来的石刻造像似乎“少了”好一部分，无奈中的幸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