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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四年二月二月十八日，癸亥日】 崇祯十四年二月十四日，开封的战斗很胶着。 悬楼的效果很不错。前一天农民军在城下剜出多个洞穴，藏身其中，城上官兵无可奈何。现在有了悬楼，可以看清城下的攻城者，准确打击。 农民军伤亡惨重，一怒之下，向城上猛烈射箭。箭矢插入城墙，如猥刺一般，但无济于事。 二月十五日，农民军改变策略，制作攻城的云梯，有半城之高，异常笨重，每架云梯需要四十八人才能抬起。 云梯被抬到城濠边上，准备用来攻城。城上用大炮瞄准轰击，打死抬梯的农民军。再燃放万人敌火罐，将云梯烧毁。 有一个名叫朱之沧的生员，是宗室后代，让人用绳子把他缒到城下，斩得一枚首级，获得五十两银子的奖赏。他是第一次围城战中惟一得到元宝奖励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周王的元宝仍然赏给了朱家人。 李自成奔袭开封的消息传开，巡抚李仙风和副总兵陈永福各自率军驰回开封。 《守汴日志》中说，陈永福率军急行两昼夜，二月十六日夜里抵达开封西关。夜里三鼓时分，陈永福在孤魂坛一带冲入农民军大营，穿营而过，一路砍死无数农民军，抵达小西关。 负责守城的巡按高名衡十分小心，把陈永福的儿子找来，认清楚城下来的果然是他父亲，这才打开水门，将他们放入。 有一些步兵只顾争抢农民军的骡马，天亮时在小西关一带与农民军作战，伤亡严重。 《流寇志》中的说法有些差别，陈永福“背城七战，皆捷，斩首二千”。这里的背城七战，大概指的是留在城外作战的那部分步兵。 巡抚李仙风率领游击将军高谦、张德昌一日一夜急行三百里，赶回开封，高谦“扼险击贼，一日三捷，斩首七百。” 援军的到来，让城中军民吃下一颗定心丸。 二月十七日，李自成混在将士们中间，亲自到开封城下察看形势。守备陈德一箭射中李自成的脸，“中左目下，深入二寸许，抱头惊拥而去。” 城上这才知道射中的是李自成，以后李自成有了一个新绰号，“闯贼瞎子之名自此始。”不过，关于李自成中箭的时间，各书的说法差别很大，以后我们还会讲到。 农民军在城下挑战，引诱官兵出城作战。陈永福也会派出一部分士兵出城，但并不越过城濠。农民军的计策不灵，一个穿蓝甲的头领莽撞地冲到城下，被官兵杀死。 二月十八日的黎明时分，农民军的前锋部队开始向西运动，天黑之前全部从开封城下撤走。 当初，在洛阳得手之后，李自成原本打算趁着开封城中守备力量空虚，乘胜偷袭，结果攻城七昼夜，最终以完败收场。分析其中原因，首先是农民军力量不足，攻城准备也不充分，开封城中的应对也比较得当，所以失败是必然的。 从十九日开始，祥符县知县率领众人修补损坏的城墙，昼夜赶工，只用了十天便完工。 各方面也未雨绸缪，为将来的恶战早做准备。巡按高名衡搞了一个清真营，守道苏壮搞了一个道标营，各自选派军将统领。 祥符县的知县王燮也创立一个民兵组织，称为社兵。社兵的来源是城中的富裕市民，根据各家的财产，如果家产总值一千两到两千两银子，就要出兵一名。如果家产超过一万两，要出两到三名士兵。财产比较少的，可以两家出一名士兵。 当然，并不是富户自己家里人出去当兵，他们一般是派出仆人、家僮，也有的人家是花钱雇人去顶替。 这些士兵每五十个人编为一社，一共划分了八十四社。再挑选家境富有、处事正派的书生、秀才担任社长、副社长。 根据方位，这八十四社被划分为五个总社，分别是北门后所总社，南门前所总社，西门右所总社，东门中所总社，曹门左所总社，各有一个总社长。 五个总社一共有四千二百名“不饷”之兵，不要国家军饷，平时团练习武，战时登城守卫，经济合理。总社负责修饬器械，练习士兵，制定纪律并加以监督。 开封刚刚解围，晚明官场上的老戏码立刻上演。 《豫变纪略》记载，河南巡抚李仙风率兵回援开封，姗姗来迟，让周王大不满意，下令拒绝他入城，不给他开城门。李仙风只好带兵尾随李自成，双方在白沙交战，李仙风战败，屯驻郑州。 这期间，他和巡按高名衡开始互相攻击。高名衡认为，李仙风身为河南巡抚，应该为洛阳的失陷和福王之死负责。崇祯皇帝于是下令逮捕李仙风。参考崇祯皇帝诛杀大臣的无情表现，李仙风知道自己这一次难逃死罪，于是自缢而死。 崇祯皇帝就把高名衡升为右佥都御史，河南巡抚。 开封三围（之三） 于左 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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