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用寥寥二十余字所概括的江南美景,至今仍被后人传颂。白居易曾在杭苏两州都做过刺史,如今杭州西湖白堤和苏州七里山塘都是其在任期间的贡献。 无论是世代耕读之家、官宦归隐之地,还是传统商帮汇集之所,只要是在江南水网间的村镇,纷纷抓住了这一机遇,成为江南富庶水乡的支柱家族或商帮。经过几代人乃至更长时间的积累,这些村镇的富裕程度足以让全国人民眼红。
然而,随着其他运输方式的发展,特别是上世纪初津浦铁路的通车,水乡村镇的重要性不复存在,地位也逐渐被公路、铁路枢纽所取代,往昔雕梁画栋的豪宅爬满了蛛网、百舸争流的河道淤积了泥沙,客栈、钱庄、酒楼、赌场等人去楼空,传统的地方美食、手工艺品又变成了仅供本地人使用的东西。如果把运输模式的变化当做天灾来看,上世纪的连绵战火、十年浩劫等就是人祸了,已经开始衰退的水乡经济受到了进一步的打击。 湖州以南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叫做荻港。源自天目山的东苕溪蜿蜒而过,流入太湖并汇进太湖下游水系。虽然荻港元末就开始建村,真正有重大发展则是清朝乾隆至嘉庆年间,它不仅是东苕溪的重要商埠之一,而且成为道教的一个中心。 湖州地区供奉吕洞宾由来已久,清初道士闵苕敷,拜高东篱为师,成为全真龙门派正宗第十一弟子。嘉庆元年,闵苕敷对金盖山梅花观进行扩建,更名为纯阳宫成为总坛,下有十多个分坛,荻港“南苕胜境”成为分坛之一。
佛教的“演教寺”曾经也香火旺盛,如今与近旁的道家建筑一样,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整修。水街上的老石桥和水街两侧的商铺还在,但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以中老年人为主的村民自娱自乐,年轻人要么搬离、那么在外乡打工,老街看上去更像一个老人村,这是中国很多老村镇的现状。 在著名古镇乌镇和西塘之间,有个叫做新塍的镇子。虽然名字里有个“新”字,但这是个唐代始建的镇子,因地势低而苦于大水,筑“塍”御之,故名“新塍”。又因自古产柿闻名,所以又别名“柿林”。清初因为水运愈发重要,新塍因其“水源于天目,环镇皆水”、“众流涂徊,人烟辐转,西纳露水,北接澜溪,汇而成镇,故统名之曰新溪”,所以新塍又名为“新溪”,也是个因为水运而繁荣起来的镇子。 如今,水道两侧的古桥沧桑、老宅破旧,与荻港一样,成为落败水乡的一员。从曾经繁荣的江南水乡,到近年破旧的老宅水街,江南一带数百座村镇都在几十年时间里经历着这种痛苦的蜕变,家族的繁荣仅存活于少量的家谱和老人们的故事中了。 然而,有着强大经商基因的江南人是不甘堕落的,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开始,诸如周庄、南浔、西塘、乌镇等,纷纷打出“旅游牌”,水乡古镇游已经成为一种时尚。 政府和民间资本大量注入,对破败的水乡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百元门票、星级旅店、民间美食等为这些走在前列的江南水乡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同时也成为周边村镇所竞相学习的典范。 比如新塍,其目前的样貌与十年前乌镇西栅差别并不大,所以去年“新塍文化旅游有限公司”成立了,在立体宣传的同时,大规模的改造工程也即将启动了吧。有人信心满满地说,以后浙江古镇的排名将重新进行。 镇上居民应该很期待这些变化快些到来,看到拿着单反相机的笔者走在街头,总有老人询问是不是“嘉兴来的”,笔者忘不了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们脸上充满期待的笑容。江南水乡的前世在繁华中堕落,今生难道只能通过旅游开发再造辉煌? 如果喜欢江南水乡古镇,不妨找几个类似荻港、新塍这样还没有进行旅游开发的,不要抱着很高的期待前往,因为在那里找不到南浔的大气、乌镇的精致或西塘的古朴,但那些是真正生活状态中的水乡。 它们曾一度与那些知名古镇同样富庶繁华,也曾经同样落寞同样破败,或许明天会同样成为水乡旅游的闪亮名片,但真的到了那时,就失去了原汁原味,或许失去的更多。 博主近期其他旅行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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