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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尤的故事来自《风月宝鉴》吗?

 风临酒把2 2018-02-26

甲戌本第一回有眉批云“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我们通过这段脂批就可了解到曾经有一本名叫《风月宝鉴》的书。裕瑞在《枣窗闲笔》中也曾记载“诸家所藏抄本八十回书及八十回后之回目率大同小异者盖因雪芹改《风月宝鉴》数次始成此书抄家各于其所改前后第几次者分得不同故今所藏诸稿未能画一耳……闻旧有《风月宝鉴》一书又名《石头记》不知为何人之笔。曹雪芹得之以是书所传述者与其家之事迹略同因借题发挥将此书删改至五次愈出愈奇乃以近时之人情谚语夹写而润色之借以抒其寄托。这个记载貌似有一定的可信程度。

在甲戌本“凡例”中写道“又曰风月宝鉴’,是戒妄动风月之情……又如贾瑞病跋道人持一镜来上面即鉴风月宝鉴四字此则《风月宝鉴》之点晴睛。”我们来看贾瑞的故事。贾瑞因欲与凤姐欢好被凤姐设计因此而得病有一跋足道人送给他一面镜子并嘱他勿照正面。贾瑞不听终因照镜子正面而死。贾瑞死后贾代儒怒烧镜子镜内哭道“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将贾瑞的故事与《凡例》中“戒妄动风月之情”一语结合来看有专家认为《风月宝鉴》的故事大多应以风月文字为主其中妄动“风月之情”者必然没有好的下场贾瑞就是一个例子。《风月宝鉴》正是通过描写风月情事来劝诫世人不要“妄动风月之情”的。

“红楼二尤”故事是《红楼梦》一书中风月文字比较集中的部分其中既有贾珍、贾琏兄弟的“二马同槽”也有贾珍与贾蓉的“父子聚鹿”这种种风月情事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了贾府中主子们的淫乱生活。作为这些主子们玩物的二尤最终一个横剑自另一个吞金自逝上演出一场人间悲剧。于是有不少专家认为二尤的悲剧可以看作是作者对贾府罪恶的揭露与批判。这与《风月宝鉴》的创作主旨“戒妄动风月之情”十分吻合。

历来学者都将“红楼二尤”故事列为《风月宝鉴》之一部分对此没有太多争议。如俞平伯先生认为“我以为本书是以《风月宝鉴》和《十二钗》两稿凑合的。《风月宝鉴》之文大都在前半却也并非完全在前半部。若宝玉、秦氏凤姐、贾瑞秦钟、智能等事固皆《宝鉴》旧文但下半部也是有的如贾敬之死只尤氏理丧以及二尤的故事疑皆《风月宝鉴》之文。

周绍良先生推测《红楼梦》中原属于《风月宝鉴》的部分有“一、凤姐和贾瑞的故事……二、秦可卿的故事……三、贾琏的故事包括尤二姐、鲍二家的和多姑娘儿的故事……四、秦钟的故事……五、薛蟠的故事……六、尤氏姊妹的故事……七、妙玉的故事……八、傻大姐与司棋的故事……

另外在沈治均先生的《红楼梦成书研究》中也将“红楼二尤”列为专章论述在列举“红楼二尤”部分存在的五个矛盾后认为“二尤故事是旧稿《风月宝鉴》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进入今本时经过了大幅度删改。于是专家们说:“红楼二尤”故事属于《风月宝鉴》旧文当无疑问。

我觉得他们这些推断是有问题的,因为如果二尤的故事是来自《风月宝鉴》那说明故事应该是完整地从《风月宝鉴》抄来,改动量也不算太大,因为没有必要,最多换换人名,换些细节而已。然而我们现在看到从第六十四回到第六十九回,里面的时间发展很混乱,人物性格也显得比较呆板,比如宝玉在黛玉在前的表现也一下子弱智了不少,跟黛玉开的玩笑也没有一点趣味,而且第六十四回和第六十七回的文字非常不靠谱,这都表明这几回的故事是后创作的,而不是从什么地方抄过来的。而且有迹象表明第六十四回和第六十七回应该是没有最终定稿,这就非常说明问题了,在第六十七回里薛蟠没完没了地为柳湘莲出家而难过,就显得极为枯燥,尤三姐死后,尤老娘不知下落,这也很奇怪。

在我刚刚公布的《红楼梦》新钞本里有两条批语非常让人吃惊,不但告诉了我们二尤故事的不是雪芹写的,而且还提到雪芹对二尤的故事不是很喜欢,认为可有可无,兴趣大减,于是让别人的代笔。另一条批语还批评了这几回写得实在是不好,留存未定,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第六十四回和第六十七回的文字才不那么可靠。

《风月宝鉴》“旧有”的,自然是个已经完成的,改起来很方便,《红楼梦》就改过《金瓶梅》中的情节,改得天一无缝的,所以改写反而是比较简单的,更不容易出错。从这些角度来看,《风月宝鉴》中肯定应该没有二尤的故事,但一定有贾瑞和秦可卿的故事,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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