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妈妈，是半个心理学家

我是慈爱，北师大心理学硕士，两个孩子的妈妈，亲子教育心理老师。这是我的第110篇原创文章。全文2800字，阅读大约需要5分钟。

道德属于人类，恐惧属于动物。

1

陈世峰：懊悔源于恐惧

对陈世峰内心的剖析，江歌妈妈是半个心理学家。来听听她的分析。

以下引自三联生活周刊：

“昨天是江歌案宣判的日子，法官确认，各种证据表明，陈世峰杀人具有计划性。听到这里的时候，坐在证人席上的陈世峰突然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他身后的两个法警试图去扶他。坐在一旁的江秋莲，看到陈世峰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汗水。

‘我的理解是，罪犯真的只有在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后才会恐慌’。江秋莲说。”

江歌妈妈一针见血地指出：陈世峰的道德水平只处于“害怕惩罚阶段”。这几乎和心理学家柯尔伯格提出的道德水平吻合啊。

柯尔伯格说，人的道德从低级到高级共有三个水平，最低级的一种，叫前习俗水平。这种人做事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它又分为：害怕惩罚（利益受损）＋渴望奖赏（获得利益）。两个之中，更低级的是哪个呢？是害怕惩罚！

就像一个小孩子向别人吐口水，妈妈严厉教育他不能这样。这时候你问他，为什么不能向别人吐口水？如果他说“因为妈妈会骂”。这个孩子就处于害怕惩罚的道德水平。

陈世峰在哪个阶段？就是最低级的害怕惩罚阶段。如果他对杀江歌感到懊悔，你问他，为什么不能杀人？他内心的答案是：因为那样我就要坐牢！

最近庭审中他的冷漠，也让我们惊叹，他的道德水平居然这么低！什么样的人，会停留在幼儿才有的低级道德水平？可否判断陈世峰的心理年龄很小？答案几乎可以断定。

因为陈世峰还有另一个婴幼期的心理特点：全能自大感。

网上曾出过陈世峰前女友发的帖，说她因分手事件被陈世峰殴打。最重要的是陈世峰打人的时候说出来的那句话，那话的意思是，‘你算什么东西！’

是的，别人不是东西，别人是蝼蚁，对比之下，自己是全能高大的。

所以，当他对江歌行凶的时候，他心里可能也在想，‘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敢管我的事，你居然让我不痛快！’并且，陈世峰对刘鑫恐怕也是这样看的：‘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敢拒绝我！’

全能自大感人士的内心独白是：我是宇宙的中心，谁也不能让我不高兴，你们都应该满足我。所以他最大的特点是：不能承受外界对他的拒绝、不能接受失败和挫折。

而什么样的人会有全能自大感呢？是婴儿。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和著名儿童心理大师温尼科特的理论都指出，婴儿身上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就是全能自大感。婴儿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我一笑全世界都笑，我一哭全世界都会过来安慰我。这对婴儿来讲是正常的。

但是长大了，这种全能自大感会慢慢消失。孩子发现，妈妈也会有生我气的时候，妈妈也会有拒绝我的时候，妈妈也会有要让我等一等的时候。我不再是宇宙的中心了。

不过，全能自大感消失，会换回来一个很健康的意识：自我界限。他就懂得有一条界限，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我能得到什么，我又得不到什么。他就懂得和这个环境相处了。

陈世峰不能接受刘鑫对他提分手，就是因为他无法去理解一种很正常的限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我。

陈世峰幼年一定缺了这一课：理解限制，接受限制，走出全能自大感。

2

刘鑫：缺乏对他人痛苦的感知力

刘鑫所有的证词，指向的都是“这是否利于我”，这是典型的前习俗水平道德表现。

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刘鑫在和江歌妈妈见面时表达了那么一个意思，我今天来就是让你出气的。

她希望的是，我希望你出气了之后原谅我，这样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就过去了。但是她很生气，你为什么不能原谅，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你看，她最后还是落到了“我”，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摆脱自我被惩罚，而不是关怀他人。这一点上，江妈妈作为半个心理学家，又洞察了。

刘鑫拼命想摆脱这个惩罚。以至于后来记者在她家里继续采访她的时候，她说：“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问我。”

这句话好熟悉啊，有个3岁的小孩打了人，妈妈叫她过来道歉，并摸一下打的那个地方表示歉意。孩子照做了。妈妈问，知道错了吧？孩子答：我知道错了。妈妈说，好，可以了，去玩吧。

我猜想，这就是刘鑫小时候接受的教育。她只是机械地完成了自己的道歉，以自己的道歉作为自己错误的结尾，从头到尾，她都没考虑过别人。

她真正缺乏的是，去感知别人的痛的能力。

江歌妈妈最愤怒的就是这点，你这个刘鑫，怎么对别人的痛就无感呢？

刘鑫也很生气，我都过来道歉了，也摸了一下。我也知道错了，但这件事情怎么还没过去。

刘鑫不明白，道德不是一个人的自我原谅。

道德是既考虑到我们，也考虑到他人。刘鑫没有做到这一点。

在江歌被杀时，她只感知到了自己的恐惧，却感知不了江歌的恐惧。在江歌妈妈面前，她感知到的是自己的痛苦，却感知不了江歌妈妈的痛苦。在大众面前，她感知到的是自己的失望，却感知不了大众的失望。

她始终没有从一个人的世界里，走出去，去看看别人的感受。

3

江歌妈妈：信念被撕碎

丧失不足以摧毁我们，人性才是真正的地狱。

江歌妈妈为什么如此悲痛？因为她和陈世峰的道德感不在一个水平上。

江妈妈在第三水平中的社会契约定向阶段。法律，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契约底限。这个阶段的人，最希望的就是公正。所以，江妈妈一直寄希望于法律，还女儿一个公道，是因为她相信规则、相信契约。

昨天审判结果出来了，她喊出那句话：“法律不能还我的公道！”“不公平！”此刻，江妈妈的信念被撕碎。她不仅对陈世峰感到痛恨，她对这个世界的契约也悲观绝望。

我想，很多人也都像江歌妈妈一样，会感到某一种信念被撕碎。如果契约不能让我们有公正的期待，那我们又能指望什么呢？还要让我们怎么升华，才能理解这个社会呢？

我想，只有卢梭的话能给我以安慰。卢梭曾经写过一本小册子叫《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他没有把道德分级，相反，我理解他写的这本书的意思是，道德的水平是一个圆圈。

最高级的道德水平是对生命的珍视，但是这个道德再上升是什么呢？其实回到了最低级的那个水平：动物的水平。

也就是说，当我们对于人性有了最深的珍惜之后，发现，这样的信念还是解释不通，解释不透。我们再升华，就要回过头来，理解人性中的动物兽性。

陈世峰身上，就有着原始动物兽性的那一面。我们作为正常人，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杀一个无辜的人？那一刻，他似乎是丧失人性的。不，是他丧失了人性中进化的好的人性，他暴露的是人性中原始的兽性。

人类社会中，还潜伏着很多没有进化好的动物。甚至可以说，每个人身上，都还保留着一些原始的动物本能，只是每个人身上那兽性和人性的比例不同。

我们每个人，都见证过人性中的善，也领略过人性中的恶。

高估人性的恶毒，人会活得很辛苦。但高估人性的美好，就会被人性所伤，我想，这就是江歌唯一的弱点。

20年，这是审判的结果。听到这个结果，我心里很堵。

看，上帝真的会缺席。

每一个洞察人性真相的人，都会有点抑郁的底色。可我来不及抑郁，我想到的是我的孩子，无论多么纯洁的天使，总是在活在黑白交织的世界里，我们要交给孩子们什么样的武器，才能让她们能很好地生存下去？

身为妈妈，我战战兢兢，我如履薄冰，我感到心始终无法放下。最后，我想好了，我要这样告诉她们：

女儿，你们要对人性的善有所期望，也要对人性的恶有所准备！

因为，这就是真实世界！

 慈爱妈咪          

     

我是慈爱妈咪

两个孩子的妈妈

北师大心理学硕士

亲子教育心理老师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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