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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金特笔记

 大杨福 2018-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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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 John Collier 撰写《肖像画的艺术》时,他咨询了萨金特关于绘画方法的意见。萨金特如是说:
    要讲清绘画的过程,这很难。事实上,我感觉没有什么比这更难的了,每当我试图向学生阐述自己的绘画过程,即便拿着调色盘和笔,即便有模特在眼前,我依旧感觉困难。你让我凭空把这说清楚,我觉得基本不可能。
    尽管如此,在萨金特的两位学生Heyneman 小姐和 Henry Haley 先生的协助下,我们还是对萨金特的绘画思想有了一些了解。
    萨金特给他的学生 Heyneman 小姐所提到第一条建议就是:
    画模特,不要画朋友。如果你去画你朋友,你跟朋友可能最关心像不像的问题,这让人放不开。
    你不能在适当的时候另起一幅,也别想在一个细节上深入研究。
    然后他指出 Heyneman 小姐的调色板和笔刷也有问题。萨金特指出她的调色盘完全没有条理性。
    多挤点颜料,不要心疼。
    然后是笔刷:
    这些画笔不行,怪不得你的画像用羽毛画上去的。
    把调色板上的颜料刮干净后,他挤了差不多够我画一打画的颜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力的笔刷才能承载足够的颜料,在画布上画出需要的笔触。
    然后萨金特开始打稿,他用一小块碳条先认真的定出头部的位置,接着他会用湿抹布整个擦一遍画布,弄成他喜欢的灰色调子,那几笔碳条的笔触也若隐若现。然后就开始画了。开始的时候用松节油很仔细的平涂出头部的轮廓(在画中是头部的光影调子轮廓,而非头部本身的物理轮廓),同样用松节油画出头发的大致团块以及衣物的调子。这个阶段他会把五官先放到一边。然后直接用油画颜料开始画,不去混合任何媒介剂。
    你的颜料越厚重,色彩也就会越丰富。
    前期起稿非常快速,甚至会看起来很乱。一旦他开始认真画了,就会表现出高度的集中和深思熟虑,他会手里举着画笔在空中短暂停留,然后果断下笔。
    看他从无到有的描绘头部,就好象是从黑暗的屋子里忽的拉起一扇百叶窗一样,每一个阶段都出人意料。他总会把他的画架摆到模特身旁,这样可以从同样的光线,同样的距离,以及同样的角度下观察他们。这样方便他迅速找准画的大基调,找准背景,人物的头发,以及他们之间过渡的调子。他让我仔细的品味光是如何经过面部的颧骨,婉转融入背景的。
    起初,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中间调子上,把握着大块面,好像是在画一个苹果。从另一个角度看,好比在做雕塑。不同的是,由于材料不同,绘画要比雕塑更要求精确,无论在轮廓还是调子上,绘画的修改余地都相对有限。
    他反复强调一点:尽量在所有方面都做到精炼。通过高度的自控,用尽量少的笔触来描绘对象。他尤其反对没有明确目的的笔触。他与他的导师 Duran 都认为绘画在真正成为艺术之前一些列科学系统的训练是必须的。
    你必须做到轻松又本能的运用笔刷,就象你使用铅笔那样。
    萨金特建议肖像画可以略小于真实的尺寸,这样方便控制画面,避免不真实的夸张。尽管如此,他自己总是会刻意画的略微大一点点,以留下余地处理边缘与背景。
    渐渐的调色盘上厚厚的颜料消失了,但画布上看起来并不累赘:尽管暗部和亮面的色彩都很厚重,画面却依然通透。
    如果你要表现一个透明的物体,就该用准确的调子把他画成透明。不要通过扫几下枯笔去表现,这是比较肤浅的手段。越是微妙的过渡越是要求你做到对真实调子的精确把握。
  • 威威猫415 5 
    第2楼2014-5-19
    隔壁邻居的闹钟让萨金特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模特预约要付,他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如果一个画家耐性足够好,总是可以一口气画成些东西的。可以尝试下面的练习,花一个星期时间去画一个头像,忍住不要去刻画五官,慢慢的你总会对头部整体块面刻画有所了解。
    他的每一笔都是对对象最好的诠释和概括。他一直相信条条大路通罗马,好的作品可能用尽了巧思,也可能毫无思虑,而仅仅凭借了本能。他一直提倡技术服务于自由,一切技术的掌握都是为了解放思想去放手表现更深层更精妙的情感。
    我之前学画的老师个个都告诉我画头像要分三个阶段:碳条,淡彩,油彩。萨金特方法却简单的多。(用油彩一次成型)在他都快要完成的时候,仍不会具体刻画人物的五官,一幅画是一个整体,头部本身也是一个整体,在最后一刻,他会小心谨慎的追加几笔 … bling … 好像悦耳的音乐一般,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五官就活灵活现的被点出来了。他无法忍受那种没有经过仔细斟酌,随意画出的人物。
    Heyneman 小姐随后把一张习作放在了萨金特的工作室中,并附上一张便条恳求萨金特的点评。第二天萨金特给她写道:
    我觉得你进步很大 – 调子好多了,画面整体也不错,细节不再单调。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再厚重些 ——把主体部分以及中间调子画的再厚重些—— 还有一点,就是不要孤立的去画不同的物件,把他们联系起来,融合在一起去画,这一点你的画上注意的还不够。
    几天后,萨金特来电。说他将为 Heyneman 小姐做个示范,画一位老年模特的头部。
    老年人头部轮廓分明,比较容易把握,但为了平衡这粗犷,画面本身的细腻却更加考验画家的才能。Heyneman 小姐还记得,当看到萨金特在暗处使用耀眼的蓝色时,她非常的惊讶,因为在她看来,那暗处只是漆黑一片而已。
    注意看,对象表面那些颤动的光。
    起初我领会不到这层意思,看他画出意图明显的笔触,我仍旧没看明白他是如何画出覆盖在头骨上稀薄的那层头发的。他画的光影效果,乍一看就好比一个圆角的盒子那么简单,结构上肯定,色调上却微妙,微妙的难以言表。
    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中间调子上,那些承载着光驶向黑暗的中间调子。萨金特一直在边画边解释,解释一笔,又时不时的懊恼两句:
    千万别这么画,尽量保持块面明确简单。
    然后他用一大笔覆盖整个面部,他总是这样大胆的对画面进行简化,然后微笑并同情的看着惊愕的我们。
    这张头像的演示我学到了起稿的重要性。越是一开始犯下的错误,之后越是难以弥补。正确的步骤可以让萨金特连续一个礼拜画一个头像而不返工。他坚持认为,如果内在结构有问题,表面的修改是徒劳的。雕塑也是一样。萨金特经常一个头像练习上十几遍,他告诉我他的 Mrs. Hammersley (如下图)就画了至少十六遍。

  • 威威猫415 5 
    第4楼2014-5-19
    他的很多肖像画都画了多次,比如 Mrs. Wedgwood 这张作品。Miss Eliza Wedgewood 说过1896年萨金特在Alfred Parsons的一再要求下答应画她的母亲。Miss Eliza Wedgewood的母亲给萨金特做了12次模特。最后他们都很疲惫,萨金特还给 Miss Eliza Wedgewood 写信说对自己的画作感到羞愧,没有很好的捕捉到她母亲的魅力,他担心画不出这张了。几周后萨金特在百老汇偶遇 Mrs. Wedgwood,忽然有了新的感觉,他说道:
    如果您下周可以来的话,我们可以完成这幅肖像。 
    她来到萨金特在 Tite Street 的工作室,在一张崭新的画布上,萨金特分六次完成了这张 Mrs. Wedgwood(如下图:),并在 Memorial 展览中展出。 
  • 威威猫415 5 
    第5楼2014-5-19
    要不断学习,要随时准备好各种尺寸的干净画布,这样需要时不会烦恼。要不断的做速写,画身边的一切,要保有一颗好奇心。 
    他认为花卉静物写生对造型和色彩都是特别好的训练。他还坚持认为,户外的风景或人物写生会给室内肖像画带来新鲜的调子。经常变换绘画工具也是萨金特提倡的,不过他不喜欢色粉,认为不够自然,那种近似油画和水彩的效果为何不直接用油画和水彩获得呢。 
    一次在给我讲画时,他看到一个很生硬的边缘,然后轻轻的在上面覆盖了一笔,说道: 
    太随意马虎了,这样的画是邋遢的。再也不要这样。 
    我曾见过一些画家一口气画好几个头像,而萨金特总是需要几次才完成。如果他发现眼睛的位置不对,高了或低了,他从不去修改,而是返工重新画。他认为在构建头部结构时如果眼睛的位置错了,整体头部的内部结构一定都会出现问题。这种执着的追求成就了他后来流畅轻松的笔触;萨金特为了使草稿放松鲜活所下的功夫往往超过很多画家为整张作品所做的努力。 
    下面的内容是来自 Haley 先生关于萨金特 1897-1900 年间在 Royal Academy 教学的记录,更好的展现了萨金特的绘画思想: 
    他教学的成效并不是立竿见影的,但随着学生自身学业的成熟,这效果便越发明显起来。如果他有所犹豫,那是出于想要真正了解自己的学生,一旦达到这一点,他会讲的真诚,平和,实在。在一些学生看来他确实是不一般的老师,一些人发觉萨金特身为老师反而更像是一个“提问者”,我觉得这说到点上了。 
    他总是让我们练习基础,目的我们并不清楚。只是不断的练习基础和应用它们。 
    画人物的时候,总是随手带一个铅垂线。所有人绘画的时候在垂直方向都有自然的倾向,或偏左或偏右。铅垂线可以很好的帮助修正,随后可渐渐摆脱。 
    他手拿碳条,伸直手臂,头向后仰:认真的测量比例,标出头部主要比例以及肩膀的位置。然后快速平涂头发的团块,标出具体五官的位置以及它们的调子,随后画出它们的特征。最后进行丰富润色或者进行阴影部分的刻画。一张包括头部,颈部,肩膀以及胸廓的练习就完成了。 
    他离开后我迅速定下一些关键的造型点,在模特没动之前,它们非常准确。 
    萨金特关于素描的一条准则就是: 
    把关键造型点定准,同时线要准确并角度正确。 
    在一次夜间的长期素描人体写生课上,我很清楚的记得萨金特对学生们只是很粗略的关注到了头,颈和肩部感到不满。学生们用的方法大概是在写生的头两个小时快速的捕捉模特的整体动势。余下的时间则在原有大型的基础上用粉笔画出正确的调子,由头部开始向下完成,这样保证不会受模特在不同时间段姿势微小变化的影响。萨金特不赞同这种方法,他认为模特每次到来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全新的观察机会,不要机械的注重外型,而要研究对象真正的内在结构。头部是怎样连接脊椎的,躯干是怎样连接肢体的,膝盖是如何运作的,甚至每根手指所独有的特性。总之,去画鲜活的人,而不是一些形状。要做到这点需要的是海量的素描练习。这也正是萨金特自己所遵循的方法,这样才可以画出鲜活的人物。 
    油画是通过颜料和画笔来诠释调子。用大笔刷来画。不要吝啬颜料。用炭笔尽量精确的画出主要形体(如头部)。然后沿着炭笔勾勒出的主要形体的边缘平均向里画进半英尺(1.5cm)左右,(头部是球体,画进去的调子是为了面的转折和体感的塑造)细心观察用尽量真实的调子去画,然后平涂出头发团块,用跟背景融合的调子来覆盖碳条的草稿,然后画出额头的调子。用肉色的中间调子平涂脸部,提亮左侧脸部压暗另一侧,注意脸部肉色调子跟背景之间的互相融合。现在还没有开始刻画头发的人物看起来像个假发用的人头模子。 
    之后在处理五官时要特别注意比例及调子的把握。同样还要注意调子的融合,多退到画布远处来查看整体,这个非常重要。用更微妙的调子来处理额头,太阳穴,下巴,鼻子,脸颊以及至颈部的过渡。眼睛和嘴部的调子要来的更微妙,要不停的混合各种调子,得到自己想要的高光,这些会占用模特一趟写生的时间,也许看起来混沌,但是整体感最重要。同时这种略微混沌的画面会使你充满深入刻画的欲望,而期待着模特下次的到来。这样一步一步在视觉上完善,直到画作完成。 
    萨金特强调,想要更好的控制画面的微妙关系,一定要经常退到画布较远的地方来观察。 
    退后 -- 退的远一些 -- 你会看见整体,并意识到某种调子是否被滥用。
    有些调子的微妙差别是在近距离时无法体察的。 
    我们把草稿拿出来,等萨金特讲评构图。他会快速的先过一遍,不作任何评述,然后说: 
    学会用雕塑家的眼睛去看结构,装饰,灵动,偶发的去安排构图。 
    通常说这话时他会若有所思,然后安静的离开。有一次,萨金特讲评我们的构图,他说:“没有一幅经过了认真考虑。” 不少我们认为不错的,很好的作品,在萨金特看来都不行。一张速写应该经过反复的推敲,不断的尝试,来回翻转,直到它满足所有角度,成为一种完美的视觉呈现为止。一张速写不仅是一组令人愉快的形状,它更应该是合理而肯定的。地平面上的所有的物体都必须整齐而有序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搭一幢房子是如此,速写也是如此。
    观察无处不在,无论你在哪里,你的脑子始终记录着观察到的一切。持续观察你看到的所有东西,然后用速写来检验你的记忆。如此反复,直到他们印在你脑海中。用可以想到的任何方法来记录自然的复杂与美丽。记住,永远不要被有限的工具限制了思想。 
    不仅萨金特的学生对他感恩戴德,就连Hubert Herkomer 也在回忆录里写到:“我从萨金特那里学到了太多。从如何经营光影,如何平衡背景与人物的调子,到如何提炼画面中的精华。” 
    萨金特对于当时时尚界的种种陷阱心知肚明。他长年累月呆在 Tite Street的工作室中,对商业社会的弊端一清二楚。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逃避,在他的信件中,也曾多次表示活的很累。他看透了商业艺术强加给他的限制。画那些买主需要的,而不是艺术需要的,以及不可避免的讨价还价,(萨神的悲剧啊)在艺术家的个性和模特的要求之间不停的妥协。忍气吞声,讨好客户在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唯一的选择。艺术的思考被完全阻止,画面的装饰也变成次要,萨金特内心对艺术的真诚终于使他对商业社会的规则忍无可忍,逐渐把工作重心移到自己的工作室上来。在1910年的学院个展中,萨金特没有再去展示商业人物画,取而代之的是 Glacier Streams, Albanian Olive Gatherers, Vespers and A Garden at Corfu: 同样在新英格兰艺术俱乐部他展出了: Flannels, On the Guidecca, The Church of Santa Maria della Salute, A Florentine Nocturne, A Moraine and Olive Grove. 
    1901年,当时还是学生的 J. B. Manson 给萨金特讨教,萨金特做了如下回答: 
    对于你的问题我提供不了太专业的答案,唯一比较了解的是伦敦的皇家学院 Royal Academy。如果没有年龄限制我觉得你应该试试。当然 Slade School也很不错。你说学习绘画希望能做个肖像画家,我想如果只把眼界局限在这个领域将是大错特错的,作为学生应该可以运用他的工具来表现自然所能呈现的一切。
    萨金特还在Carolus Duran 的工作室当学生的时候,老师就直言道:“画面中不需要的东西就完全没必要存在。”这也是 Duran 老师在研究Diego Velázquez的作品后领悟到的。他要求学生们临摹 Diego Velázquez 的画,并要求完成度不必太高。他自己在画的时候会先从画布前退后几步,然后再往前,画笔伸向画布,象是击剑手在格斗。 
    于是在萨金特的学徒时代,那些想让萨金特在他们工作室作画的人都会被提醒:萨金特有几乎每画一笔都退到画布远处来看的习惯。所以对工作室的地毯是个考验。另外,当作画过程遇到困难时,他会咆哮着叫到:“见鬼,见鬼!”然后把画布撕的稀烂。 
    萨金特在18岁就开始跟随导师 Duran 学画。导师对萨金特的影响是深远的。特别是 Duran 对 Diego Velázquez 作品的研究,从中领会到的“简化”的概念。 Duran 自己也从他的作品 L'assassiné 中戏剧性的对比调子里走了出来,不再一味追求华丽效果。开始从 Diego Velázquez 作品中吸取朴素简洁的精髓。在 Duran 的教学中,他把主要精力放在调子上,尤其是中间调子。他说过,中间调子是油画的精髓所在。通过对补色和高光的精心控制,使每张画的中间调子得以最得体的运用。相比之下其他方面都不太重要。萨金特在这方面做的很出色,这也使我们更容易认识到 Duran的理念核心。领会精神远比学习技术要重要的多,Duran 的另一些学生就仅仅把学习停留在了表面,不能活学活用。 
    萨金特对导师 Duran 一直非常感激。当他已经功成名就时,他曾经对青年画家 William James的一副肖像画评价道: 
    恩,调子很好。不知道谁教他做到这点的。我只知道我的导师 Duran 是唯一注重调子的老师。他自己画不出来,但是他会教。 
    当这位青年画家 William James 问萨金特如何可以避免使用错误调子时,萨金特如是答道: 
    你必须将调子简化成几个等级。如果从中间调子开始画,慢慢过渡到暗部,最后再处理高光和最暗的地方就可以控制你的调子,避免出错。这是我的导师 Duran 教给我的方法。(CM的枪兵教程就是用了这个方法)Franz Hals 也是这么做的。很难找到比 Franz Hals 更了解油画的人了。当然,如果你只是画个小色稿,可能不会太注重调子的准确度。只是,如果你钟情某以张草稿,打算继续画成一个长期作品,你会发现之前随意的调子纠正起来非常麻烦,不仅要纠正调子本身,还要照顾到周边的过度。所以如果打算长期作业,最好一开始就谨慎行事。 
    George Moore,一位现代油画史上很有名的艺术评论家说过:“在1830年,调子的使用方法在法国的绘画界如火如荼,简直像宗教一般。伦勃朗好比当时的救世主,荷兰简直就是圣地。信奉者到处在各个绘画工作室散发宣传资料。”萨金特的导师 Duran 当时就是信徒之一。 
    George Moore 本人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推崇萨金特的作品,但是萨金特在1896年展出的一副作品要特别提下,George Moore 热情的表达了对这幅作品的喜爱与崇拜,这幅作品就是 Miss Priestley(如下图): 
    Miss Priestley 1896
  • 威威猫415 5 
    第6楼2014-5-19
    对萨金特,或者多数肖像画家来说,返工做些五官的修改是家常便饭,并且最常改动的就是嘴巴。这样的事情是如此频繁,以至于一段时间内萨金特会拿“嘴巴画的像不像”来判断一副肖像画的好坏。不过萨金特很少改动,除非你可以说服他承认那是个错误。在给剑桥图书管理员 Francis Jenkinson (如下图)的肖像中,曾有人指出萨金特把模特脸上的皱纹省略掉太多了,萨金特这样答道:“没办法,他脸上的皱纹比火车铁轨还密"
    Francis Jenkinson
  • 威威猫415 5 
    第7楼2014-5-19
    他执拗的性格也经常给他带来不少困扰。有一次一位女士看到自己的嘴被画成模糊而疯狂的感觉,便提出修改。而萨金特最不会处理这种不合作的情况。他的一个朋友碰巧探访,看到他无助的僵持在那。最后模特还是妥协了,只是嘴巴依旧维持原状。 
    一位模特这样描述与萨金特在1902年的那次合作: 
    一次,他画我的手,我毫无感觉的在那坐了两小时(萨金特也找不到感觉)。突然,我下意识的手部交叉让他兴奋起来,他说:“太好了,保持这个姿势,这样很自然,。”然后我们就开始各自辛苦的工作 – 他挥洒他那充满魔力的笔刷,我则用坚韧的毅力努力克制自己的疲惫。多数时都很安静,只是偶尔萨金特会嘟嘟囔囔,有一次我听清他在说什么:“要是Gainsborough 就一定能做到的!要是 Gainsborough 就一定能做到的!” 
    他工作时是如此的狂热而投入,如此有感染力。有几次这充满张力的气氛和自身的疲惫差点让我晕厥过去。 
    画了两个小时结束时,他宣布手画坏了,然后毁了画作。 
    “下次再画。”他神情忧郁的说。第二次的时候他画的很快,因为画过一遍的缘故,对对象已经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此期间,我的丈夫来过几次。有一次萨金特特意送了他一程。他们穿过公园走到 Tite 大街上。我丈夫发现萨金特的情绪比较低落。那些蛋白石珠宝让他很受挫。他说他画不好他们。他坦白道在整个绘画过程中这问题一直非常折磨他。 
    那天上午萨金特显得非常消沉。他很认真的对我丈夫说:“我们来奏一曲 Faure duet 吧。”然后他们就开始演奏,萨金特用有力的手指弹奏贝斯。一曲结束后,萨金特开心的跳起来,回到工作室用轻盈的笔触把肖像上的那些蛋白石珠宝完成了。完后他把我丈夫叫来看,说道:“我完成了。”他高兴的笑着。在最后一次绘制时,我姐姐正好来看我,她记得萨金特在画我围巾的时候,神奇的只用了一笔。 
    每次我来时他都饶有兴致的问我带来什么音乐,似乎没什么比这更为重要的。
    很显然音乐可以为他的色彩带来更多的活力,也许在他的脑海里,一种艺术可以与另一种完美的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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