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湖寓客-----恽老师趣事之四

       

 后湖寓客

     ---------恽老师趣事之四

  人说'功夫在诗外'，书法亦然，从恽师所写的小说集、随笔、自作诗、自作联完全可以看到这一点。恽师从小喜欢读书，家里藏书颇丰，文、史、哲、诸子百家、碑贴、传统医学类等等。他博览群书，用广袤深厚的学养来滋养他的书法和写作。

 '福'字

书法是我们优秀传统的文化的瑰宝。每逢新春佳节，中国人都会用书法艺术形式写春联、写'福'字，这不仅能营造热闹、喜庆、祥和的节日气氛，还寄托了人们对新年的期待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每年春节前的十余天，甚至一进腊月，恽老师就特别忙了，去一拨人就要写一批'福'字，有时一天去三、四拨人，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流水作业，恽师负责写，有人往上递空白红宣纸；有人负责往地板上凉；有人负责钤印。有次'福'字铺了满满一小房间，恽师穿着大拖鞋，背着手，神情自若地象将军检阅部队似的，围着铺满'福'字的房间转了一圈，说：'我是有大福报的人，要把福报送给更多的人！

恽师写的'福'字厚重笃实、福意浓浓，使人看了信心满满，充满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恽师对'福'字的诠释更多了一份深层次的解读：'福'字的左边是衣字旁，是指有衣服穿，右边是一家人，口有饭吃，还有田地耕种。从纯书法的艺术角度来说，要想把'福'字写的好，'田'字一定要写的小。

“近墨者黑”

恽老师家中有一些文墨传统，祖父当过私塾先生，虽未见过面，但留下不少古籍和手迹。父亲当过中心小学校长，读过私塾，业师常州名宿钱振锽的学生，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村上的婚丧嫁娶、逢年过节左邻右舍的对联都是他包下书写的。恽老师从小耳濡目染，打记事起对笔墨就有特殊的亲近感。成名以后更是对笔墨珍爱有加，作品经常送人，纸、笔、墨很少送人，对最得意弟子也很少送，每次写完字不管多累多晚，都要把墨盒边上用废纸擦一遍，砚里的宿墨几天清理一次，洗毛笔更是亲历亲为，从不要学生代劳，我跟随恽师学书多年，最近才擢升为替恽师洗毛笔的几个人之一，他常说：“笔墨是有灵性的，要常怀敬畏之心，洗笔时笔根部一定要洗干净。”不管每天写几遍字，都会重复这些动作，然后摆放整齐。

恽老师最讨厌洗碗筷，堂而皇之的理由是手怕沾油腻。有几年师母在女儿家照顾外孙，不经常回来，恽师在家免不了要弄饭菜，每次吃完，碗筷要在水池中放好几天，要等碗厨里碗筷用光了才清洗。恽师洗毛笔喜欢在洗碗池中冲洗，说洗碗池中的水笼头水压高省事。久而久之，恽师家的碗底都有一圈墨渍，恽母用尽一切办法也洗不掉，只能无可奈何地说：“实在不行只能用砂纸打磨了！”恽师听了也是偷偷地笑，不置可否。

“老恽到了”

  恽老师有一方印是请名家刻的，他非常喜欢。只要作品的尺寸合适都钤此印，印文是“老恽”。他喜欢此印的原因是，印文可以从左往右读，也可以从右往左读，既可以念成“恽老”，也可以读成“老恽”，在笔会上许多次用此印时跟朋友说：“七十岁之前你们可以喊我‘老恽’，七十岁之后可以喊我‘恽老’”。每次用印时也是亲自钤印，偶尔由学生代劳——真的很幸运哦，我又成为代盖印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一次朋友求我向恽师索字，恽师大笔一挥“佳客时来一座倾”，写的酣畅淋漓，我当时的兴奋和喜悦难以言表，并自告奋勇地向恽师请战：“印我自己来盖！”可能由于看到作品太激动吧，将“老恽”这方印盖倒了！这下闯祸了，不由自主“啊”了一声：“印盖倒了”。看到我惊惶失措，恽师接口说：“佳客时来一座倾，正好我成佳客了，老恽到（倒）了，哈哈！”他这轻松一笑让尴尬和局促中的我如释重负！

恽师已经七十多岁了，也就是古人所说的古稀之年，但恽师还保持着一颗童心，他喜欢热闹，谈吐优雅，反应灵敏，语言还是风趣幽默，腰板仍然硬朗，走路步伐坚实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