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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时近期末，众先生率吾辈温书备考，以求精切。吾古文卷将将及格，为班中末。师训曰：“已近大考，应奋起而追。汝不思进取，现为末者，甚危矣!古文者，昔人赠吾等之金玉良言，苦心良谏。汝为学生，更应细读祥记，承圣贤之遗风！”余点头受教，及归，则不了了之。何也？非予之师不敬，乃古文之真无用也。
文言，昔人之言语；白话，今人之言语。差之甚大，何也？彼先秦无纸少墨，简帛甚贵，唯惜字如金，以述衷心。后至大唐盛世，韩柳行古文之风，后人亦以此为能，以为朝堂语。故文言者“文人言”也，至于白话，乃取意“白丁之话”，无用书生酸鄙之气暗露矣。吾尝闻昔日韩文人亦以说汉话文言为荣，而今吾辈学文言则好比日韩人习汉语，虽少有用处，然不堪普及。可见教肆令学生须学古文，实则真可笑也。
或云：“文言好比民族之髓魄，虽少用而不可弃，犹如根脉之于树木。根脉已断，未有能生长者。”我曰：恶！为欺也。尧舜之德丧与春秋，秦汉之风止于魏晋，大唐之盛世亦如春梦，不可复得也！今所谓国学，仅两宋之弱懦，明时之锁国，满清之禁锢。金石之考证，变质之儒学，求仙之诡道。虽有文言，又欲何续哉？斯人披续貂之名，以求虚妄之名也。
昔胡适有言：“文字没有古今，却有死活可道。”“古人未必不佳，今名何尝不妙？”实不枉矣。文字者，与文化相辅相成者也。天地有灵，伸展不止；世事无常，瞬息万变。我文化须为时代变而变，而文字亦与之同理也。况百姓以白话为本，文言少见于日常。吾辈烂熟于校堂，忘尽与寒暑，年年往返，届届如此，不知耗费多少无用功矣。今生徒皆习古文乃至烂熟，实为人生之奢靡，民族之累赘矣。
余叹曰：现予为古文无用论，而用古文，一可笑事也。何也？古文卷中为末者却可以古文为文。真乃教育之伤，无学者之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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