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李晓军：三月，花开了

未名导语

本期，“未名湖是个海洋”迎来了90级口腔的李晓军校友。“不过生活总会继续，即如现在的天气，还没从严冬的感冒里彻底好透，春已至，阳光已来，那就静静地看吧，看那些花儿一朵一朵地开……”今天带大家来了解一位不拘一格、才情满溢的医疗工作者，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他如何一边的解除病患的痛苦，一边泼墨挥毫吧。

今日校友

李晓军，90级口腔，博士。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口腔医院党委委员、牙周科主任、副主任医师；中华口腔医学会牙周病学专业委员会委员，浙江省口腔医学会牙周病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口腔医学文史学者，著有《牙医史话——中国口腔卫生文史概览》，《中国口腔医学文化博览》副主编，发表SCI及口腔医学史等学术论文30余篇；浙江灿鸿农业开发有限公司“伴山伴田”品牌发展与策划。

三月的某个中午，接到同学的微信，邀请我在“未名湖是个海洋”做个人物专题，希望我可以介绍下自己写书的历程，或者现在做的有机农业以及书法爱好等。因为手头正有课题、论文、继教班等一大堆事，当时是说等忙完这一段再说。可刚刚回复完了，思绪却莫名地活跃起来，仿佛窗外明媚的春光下的各色的花，一朵一朵地开了……

杂乱地写下以下这些或关兴趣的东西，零星寥落，殊难成章。很想如黑格尔所说的：一个深广的心灵总是把兴趣的领域推广到无数事物上去。可惜于我而言，勉强适用的只有后半句。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我妈是最了解我的：我们晓军呢，什么事都会一点，什么事都不精。

巴德年院士赠语

1、关于口腔医学史——曾经想重修方志

我想说，人在其幼时大概就会具备一些天性的，很难具体形容，大约就是其心灵深处的一种独特的隐秘的感觉。譬如说对历史的喜好，早已有之。在我小的时候，县城的主要街道，仍铺有大条的青石板，深宅大院，虽已残破瓜分，但仍是很常见的。隐隐的总会好奇，这些房子曾经的主人和曾经发生的故事。甚至是我小时候所居的太平里的一座四围的中间带天井的朝东的两间厢房，门上有带有各种颜色的玻璃，有时便会想那些透过玻璃窗的斑斓的光曾经照过什么人。后来有了历史课，彩页上有精美的青铜或陶器，也会很期待其中的故事。不过结局是失望的，不仅没有得到所需的答案，那些死记硬背的年份以及没完没了的农民起义几乎葬送了对历史的兴趣。再后来又有了新修的市志，结局同样失望，并没有找到那些深宅大院的人，当然也更不会有那个斑斓的光曾经照过的房子的故事。所以在大学毕业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专门地搜集各种方志史料，想重修一本类似《武林坊巷录》的东西，那里应该有掌故、有过往、有温度……

《牙医史话》，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年

 

也就是在接触这些的过程中，逐渐发现自己的初衷是多么的可笑和狂妄。慢慢地，就转为和自己的专业结合，写一点口腔医学的史料。也慢慢地，略有所成。关于《牙医史话》的写作心境，在后续的《十年一本无用书》里会稍有介绍。关于中国的口腔医学史，个人以为，现在尚无有人可以完整地以史学的方式呈现，现今出版的一些以口腔医学史冠名的书籍，基本只能是一些史料的罗列，即便如此，也是误漏百出，不堪为据。中国的口腔医学史，必须要有具备大历史以及社会史等专门熏陶而又有中医史和口腔专科知识训练的人方得初具雏形。鉴于对这些的认知，自己设想做两方面的工作，一是朔源，目前秦汉以前的工作基本完成和发表，这部分因为资料的相对单一，比较简单，之后就有海量的医方、思想、理论的逐渐朔源，这是必须具备对前一朝的完整了解方得后续的问题，所以想想就头大，时断时续，越往后进度越缓慢；二是对清末及民国年间的口腔医学史的触及，这一部分一方面是时代距今尚不远，有相对大量的报刊文献尚可查阅，另一方面是这一时期的口腔医学发展与今时之口腔医学是有相对的传承和借鉴关系的。关于后一部分，手头史料已有数百万，希望能有一个以当时的口腔医师的故事的状态呈现，说说那时牙医的往事。也非常希望在这个平台可以结识更多的通道，可以给予各方面的支持与帮助。

2、关于写字及其他——不浇水的自然成长

这里题目尚不敢谈书法，因为实在是差太远了，不过可以说说自己对于书法的喜好。这种喜好大约也是天生，记得小时候看比我大七岁的姐姐上语文，当时有毛笔字的课，需要自己磨墨，便突然地心生欢喜。待到自己后来上小学，也有毛笔字的描红课，可惜却用墨汁了，不需磨墨了，感觉突然间又小了好多情趣，就不大上心了。所以后来有许多人问我，以前是否练过，还真没练。其实那时候真要练，还是有些条件的。隔壁邻居就是一个原先瓷厂的美工，还会拉小提琴，后来到文化馆供职了，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书画家。再远一点的邻居是全国知名的版画家，后来是市里的书画家协会主席，他的儿子是我十余年的同学和校友。当时的美术老师也多牛人，曾亲眼所见初中时的美术老师只手拿个丈二长的竹竿绑支毛笔，悠闲地叼着烟，也不用打草稿，分分钟就在高墙上写下几个八仙桌面大小的空心大字。可是当时大家大约都觉得能养活一家子就不错了，完全没有兴趣班之类的说法，兴趣又不能当饭吃，这是我爹经常挂嘴边的话，所以，真没练。

给口腔90同学的字

桃李春风一杯酒

觉明子

但是这种兴趣即使多年不浇水，似乎也会自然成长。现在条件好了，有时也会附庸风雅地涂几笔。本是自以为趣，不想也有人喜欢，仅此而已。慢慢地，也会玩玩刀，刻几章。慢慢地，也会有一些好友的相交和相投，这一部分在后续的《阅赠诗寄录》里也会稍有呈现。

3、关于原生态——田园将芜胡不归

2013年到2015年，因为双下沉，到武义县口腔医院挂职了两年常务副院长。这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小城，非常挈合那种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田园生活的向往。也因了几个朋友做原生态食品的关系，加之自己的兴趣，也就有了和伴山伴田的结缘。

伴山伴田  

 

原生态是个新生却逐渐被滥用的文化名词，原先以为原生态食品这个词是几个小伙伴自己的杜撰，不过度了一下，还真有其事：原生态食品是自然赋予作物的最本原的一种生活状态，它的基本要义至少应该包括远离技术性和远离操纵性，其凸显的特征应该是天然之美、自然之美和原始之美。

这个解释大致正确，其中的些许话语可以略加修改。因为食品的范围过于宽泛，很难一言以蔽之。有的食品可以完全符合上述的标准，无须修改，比如土蜂蜜。有的则需假助目前的研究成果加以改进，比如伴山伴田现在所销售的菜籽油，其原料如定义所述，毫无问题，但不可以“远离技术性”。因为土法压榨的菜籽油存在酸价偏高的问题，并不适宜长期使用，只能采用合适的技术改进以达到完美标准。

其实我本人是个并不十分重视养生的人，喜欢烟、酒、碳酸饮料、泡面等几乎一切垃圾食品，所以对我而言，喜欢做原生态食品的原由主要就是因为喜欢，以及由此而来的一些思考。

对于小伙伴们翻山越岭、走村串户去找寻原生态食品，我是非常羡慕的，对于可以看看自然风光、体味古村人文以及农家美味，也是心向往之。所以，往小了说，这是一个对身体很艰苦却对生理很愉悦的过程。往大了说，其实就是关系到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吃到那些即将消失的原生态食品的问题。

通过小伙伴的介绍以及自己仅有的几次探寻经历，通过那些山民；那些纯朴、善良、勤劳、厚道……我想用所有溢美之词来形容，但又找不出一个可以达意的词来形容的山民；那些初见即如兄弟，可以开怀笑饮，可以大快朵颐的山民；那些略显木呐、死脑筋、斤斤计较……有时很想破口大骂而又突然肃然起敬的山民，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十分复杂、很有挑战性的工作（或者讲生活更合适）。

某天深夜坐一处异地重建的古建里吃茶，说到古村、古建、古艺的保护，大家深有时不我待的同感。由此说到原生态食品的保护，席间有人就不以为然了，似乎提到吃就很俗很不雅了。

由此又想到以前海上的大吃家沈京似，卖房卖地，散尽千金，就为一吃。后来穷了，解放了，出去登记要工作。人家问他会干些什么。他说我就会吃。呸！谁不会吃！好在陈毅见多识广，加以厚遇，乃成吃界一代大家。而况我们要做的是比吃还要再低一两级的事呢？！所以存在一些偏见与误解也实属必然。

就目前的状态而言，原生态食品注定不会是人人都喜欢的东西；由于其相对的稀缺，也完全不能满足人人都可以喜欢的需求。青菜大肉，喜者自好，仅此而已。

 

口腔90同学在伴山伴田甄货馆

4、关于医生——静待花开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一节会有最多的省略号。作为一个在北医接受了九年教育与训练，以及在临床从业二十年的工作者而言，对于医学，虽不敢奢谈是热爱，但至少还是爱的。只是理想与现实、付出与回报、课题与论文、双一流……现时的医生需要面对太多的相干与不相干的可承受与不可承受之重。作为一个医生，看似非常合理的单纯地做一个医生的想法，竟然匪夷所思地在渐行渐远的当下已逐渐成为一种奢望……不过生活总会继续，即如现在的天气，还没从严冬的感冒里彻底好透，春已至，阳光已来，那就静静地看吧，看那些花儿一朵一朵地开……

未名湖是个海洋·投稿

“未名湖是个海洋”是北大校友圈非官方自媒体平台，以服务北大校友为宗旨，是一个以共同的情感记忆为纽带，以非正式的人物志为主题，使大家能够相互认识、相互了解，加深彼此间联系与交流的平台。

我们建设此平台的初衷是为了能把毕业后散落在五湖四海的北大人重新聚在一起，共同分享彼此间感动的人与事，同时也希望借此展现北大人的风采，弘扬北大精神，更加便于年轻一代了解真实的北大和北大人。同时也欢迎广大在校生来分享自己的故事。

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灵魂们都是一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当年我们的梦想在未名湖畔，博雅塔下，今天希望我们能重聚在“未名湖是个海洋”，带着共同的回忆，携手并肩，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