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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谈艺】钱松喦:一笔鉴画家

 晨曲 2018-03-18


钱松喦

(1899—1985年)江苏宜兴人,又名松岩、松严,号芑庐主人。1957年为江苏省国画院首批画师,生前任江苏画院名誉院长,中国美协江苏分会主席。生前政府为其出版个人画集颇多,拍摄专题纪录片3部。中国美术馆、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钓鱼台国宾馆均收藏或在显著位置陈列他的作品。



 1 .书香门第 承袭家学


1899 年,钱松喦出生在美丽的江南小城宜兴。小名松伢,寓意松树长青不老,意义吉祥,因“伢”字与“岩”谐音,改名“松岩”,后来改为结构更为优美的“松喦”二字。


幼年时期家境虽不富裕但书卷气息浓郁,祖父、父亲均以教书为生,秀才父亲是他的绘画的启蒙老师。童年的他白天常在草地上仰观山川,夜晚便独自挥毫,家乡“鹅溪”的秀美山川深深滋养了他的心田。与同龄人相比他所练就的可谓是承袭家学童子功。后来受胡汀鹭影响,钻研石涛、石溪、唐寅、沈周画艺,并接触西画技法。


之后又临摹唐寅、石涛笔法,兼收宋、元、明、清各家之长,并融会贯通,自成一格。青年时代创作的《寿相图》和《山水》便入选了民国第一届美展,一时传为美谈。这样的经历不仅为钱松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奠定了他的艺术发展之路。


 2 万里写生  艺术高峰


钱松喦是一个早熟晚成的画家,五十岁以后的他才正真的进入了艺术的高峰期。1957年,他从无锡师范调至江苏国画院任画师,并定居南京,从此他义无反顾地扬起了传统中国画如何反映现实生活的风帆,走上了艺术的探索之路。


1960年,钱松喦满怀着无限的创作热情与傅抱石等画友做了二万三千里旅行写生,这次写生无异成了他艺术的催化剂。他过龙门、攀华山、游圣地延安、看西安碑林,登秦岭、观峨眉、嘉岭怒吼、巫山云雨,尽收眼底;出洞庭、入三峡、沐湘江风雨、瞻领袖故居,满载而归。写生归来的他亢奋之情溢于言表,创作的激情如喷薄欲出的旭日。从此胸襟大开,气局拓展,创作了一批惊世骇俗跃然纸上的佳作,如《红岩》《常熟田》《三门峡》等。


1964 年,在北京举办个展时,时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的华君武,赞誉他的作品是“山水画推陈出新的新样板”。


钱松喦以其高品位的山水画艺术,屹立于20世纪中国画坛。他以浑厚、沉着、刚柔兼济的画风,与傅抱石的奔放、酣畅、天风海雨式的画风,恰成鲜明对照,谁也不能代替谁,共同开拓了新金陵画派的艺术雄风。

 


每一种艺术形式的构成必须具有这一种艺术的基本功。国画的基本功是笔墨,笔墨的特定条件是民族民族绘画传统。好像京剧的基本功是唱腔和身段,唱腔的特定条件也有它的传统——皮黄。如果国画抽去民族绘画的传统,即不成其为国画;京剧抽去皮黄的传统即不成其为京剧。洋画有洋画的描绘技巧,技巧再高终不是国画。地方戏有地方戏的唱腔,唱得再好,终不是京剧,道理相同。



因此每一种艺术创作都必须先练基本功,没有基本功,创作站不住脚。所以古人时常看看古画,甚而临摹一会儿,是在练功;书法家不断临帖,也是在练功。练基本功是为了创作,但也可以边创作边练基本功,从创作中学会创作。



执笔无定法,以“指实掌虚”为主,即指尖用力控制笔管,掌心空虚,灵活运动,下笔有放有收,放就要扫,甚而笔根也揿到纸上去,扫时手指上仍多微细小动作。收,就要提,有时慢慢地提,有时快些提,而且提时要把笔轻轻地转,这是整理笔毛,使笔尖收敛集中。不问收放,都要笔笔凝练,力透纸背。国画上技术性的词汇“笔墨”两字是结合成一体的。总之,作画不能死抓住笔杆,要充分发挥笔毛的弹性和所含水墨的作用。所以墨色的浓淡枯湿,都与运笔不能分开。由于执笔手势不同,毛笔也容易变化,因此,所形成的线条样子很多,主要分中锋、侧锋两类,一般讲,贵用中锋,但中锋偏锋各有用处,总之无论线条如何变化,都要浑厚有力。作笔运笔姿式较多变化,与写字不同,直竖横卧,逆送,顺拖,转动,看需要而用。



作画用笔,要意酣墨饱,宁可大笔写小字作小画,不可小笔写大字作大画,当然用笔大小,要根据字画大小,笔毛最好加料定制,使之对墨色水分含量多一些。



用笔变化,不外轻、重、疾、徐,用墨变化,不外浓、淡、枯、湿,以笔驱使墨,以墨变现笔,两者结合在一起不能分割,可也不能忘了水在其间所发挥的作用。初学者如果要问,怎样画,水应该多些?怎样画,水应该少些?那是没有用水的现成方案的,也没有可走的捷径,绘画在于熟练的技巧,在于多多练习,练到心中有数,手中有数,熟到不假思索的程度,凭着自己从不断实践中积累的经验。



山水画用笔内敛,意多在收,花卉画用笔恣肆,意多在放,放而必须凝练,就要收。专画花卉者,偶尔画山水未必佳。专画山水者,画花卉未有不佳。青藤、石涛、南田、新罗的花卉所以能佳,对于兼长山水不为无因。沈石田长于山水,可是他的花卉亦别具风格。近代陆廉夫、吴观岱长于山水,偶尔点染花卉,不同凡响。所以学花卉画,必须兼学山水,尤其在今天做一个美术工作者必须一专多能。



学字先从正楷入手,学画先从工笔勾勒入手(另还有一个写生)。先收后放,是顺路;先放,这一匹野马就难以收回。写意画,不从工笔画打基础,是无根的植物。写意画看上去酣畅淋漓,泼辣自如,但绝不是草率,态度绝对严肃,“写意”是一种风格。古人写草书和写正字相同,并不太快,或许写正字反而比写草书快些。工笔画细致谨饬,但又要笔笔有力,勿琐碎纤弱。



传统上学画要兼学写字。国画在技巧上的发展和书法不能分割。国画把书法精神渗透到作画技法表现中去,成为世界上独特的民族风格。画后签名,曰“某某写”明明是画,而曰“写”,“写”字大有意义,整个画的技法,就是一个“写”字,不是在描。书法诗专门学问,这里恕不多谈,总之练字不是学画的额外负担,而是间接在学画。



笔力的表现,有的从外表上可以看出有力,有的在外表上看不出有力,骨子里却是蛮有力。用运动来譬喻,球赛时,双方生龙活虎,一望而知,是一个人人使劲的紧张场面。至于打太极拳,动作缓慢,态度从容,与球赛场面相形之下显得无力,实际太极拳是拳术中的王牌,是“内功”的力,力在骨子里。以此论画,斧劈皴看出有力,披麻皴同样有力。梁楷、吴小仙等所画的人物衣褶泼辣有力,“高古游丝描”、“钱线描”也同样有力。古人论用笔,以为浮力在外表的力,尤其是装腔作势的力,叫做“剑拔弩张”。要在平凡的一点一画中蕴藏着无穷的动力,才隽永有味。



京剧发音,气从丹田走,声音要冲出去,喉咙里又把它拉回来,不使它轻轻的放走、脱口而出,用力控制住,才沉着有力。用笔也是同一道理,古人论用笔,“欲左先右”,“欲上先下”,“笔欲前而意在后”,好像一辆载重的板车从坡上下来,不是先前推,反而向后拉,一步步放下来。这是矛盾,矛盾的运动中就产生力量。懂得这个窍门,还要加上勤学苦练,学习歌唱家、京剧演员天天吊嗓子。古人用笔“生”、“涩”、“辣”,但又兼有骨肉气血,也可于戏剧唱腔中领悟。



发音是歌唱的基本条件,绘画用笔是造型技巧的基本条件。一个人只须画一笔,已可看出他是不是画家,是国画家还是洋画家,好像听到有人在练嗓,他是歌唱家还是京剧演员,是洋嗓子还是土嗓子,一开口便知。国画要避免洋气,用笔是重要的条件之一。我画一幅《青衣江上万木流》,构图及一切处理,都吸收水彩画法,但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洋画。以我个人体会,主要原因在用笔,骨子里是国画。有些青年画家,尽管可以画得像一幅国画,但骨子里还存在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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