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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泰坦尼克号》完整剧本

 猫眼石70mnsp72 2018-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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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简介

《泰坦尼克号》是美国二十世纪福斯电影公司、派拉蒙影业公司出品爱情片,由詹姆斯·卡梅隆执导,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凯特·温斯莱特领衔主演。


影片以1912年泰坦尼克号邮轮在其处女启航时触礁冰山而沉没的事件为背景,讲述了处于不同阶层的两个人穷画家杰克和贵族女露丝抛弃世俗的偏见坠入爱河,最终杰克把生命的机会让给了露丝的感人故事。


该片于1997年12月19日在美国上映,1998年4月3日在中国在内陆上映,2012年4月10日以3D版在中国内陆重映。2017年12月,入选美国国会图书馆保护片目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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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正文

  序幕

  一艘梦幻之船,巨大、气派、豪华。

  岸边、船上,人流耸动。人们使劲挥手告别……

  伴随一曲缠绵悱侧、婉转凄美的女声吟唱,单一的浅黄色画面交替。仿佛是过去多少岁月的老照片、经过无数春秋的陈年旧物。人们似乎可以拂去岁月的灰尘、历数、时日,重新去领略那昔日的梦里情怀!

  歌声贯耳,画面淡去。一种深深的、变幻着的颜色占据了整个视野——

  那是海水,波光潋滟。

  在那片深蓝色的背景上,一行大字渐渐显现:

  泰坦尼克号(TITANIC)。


  1、外景/大西洋底/白天

  大洋深处,幽暗、寒冷。

  一束光线划破这漆黑而又美丽的世界,令人惊惧的一个巨大怪物映入眼帘……

  技术员(画外音):距离13公尺,应该看得见了。

  洛威特:越过船头的栏杆……和平二号,我们到船头去,跟上!

  两艘深水潜艇围绕着这个怪物在转圈。

  潜艇内,一架摄像机对准舷窗外的景像进行拍摄。

  洛威特:好,安静,要拍了。……她像鬼影似的在黑暗里出现,令人胆战心惊。眼前躺着的是泰坦尼克号残骸……

  泰坦尼克安息在漆黑的海底,被一片恐怖的寂静包围着,身上带着它的悲剧留下的狞恶伤疤。它沉重地停泊在沉积层上,向左舷微微倾斜,艄楼朝南,似乎还哀怨地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到它从未见过的港口去。被海水锈蚀的船体上布满海底的沉积物与泥沙。潜艇上的灯光在泰坦尼克号残骸黑暗的上层结构下跳跃,给它那已经腐烂的柚木长甲板上投下幽灵似的长影子。现在,泰坦尼克的上层完全是光秃秃的,耸立的烟囱和桅杆都不见了,只有那黑白漆依稀可以分辨,吊救生艇的柱子空空的,像是在伸手恳求归还它久已失掉的东西。它的舷窗有的开着,有的关着,整齐地排列在宽阔的船眩上。透过脱落的装饰物的斑痕和残破的船体,依稀可以看得出当年豪华的气势,但是,却无法辨认那些装饰的色彩与形状了。


  灯光照亮一扇被锈蚀得只剩半页的金属镂空的门。海中的浮游生物像雪片般在这个寂静的世界游动,一种死亡的气氛笼罩着这曾经煊赫一时的巨轮。

  洛威特:……1912年4月15日凌晨两点20分,她沉入海底,这艘巨轮从此消失了……

  路易:头儿,你太夸张了吧。

  深海潜艇中,布拉克·洛威特和他的助手大胡子路易·博顿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艇窗外的景像,对他们来说,没有比此时更能令人兴奋的了。

  洛威特:第6次了,我们又来到泰坦尼克号的甲板上,深度2.5海里,大约是3821公尺。潜水艇外面的水压是每平方英寸3.5吨,窗的厚度是9英寸。要是破裂的话所有的人转眼就没有命了。……好了,狗屁放够了。

  洛威特结束了录音,向另一艘船上的打捞队员纳托下令。

  洛威特:我们就停在船员舱顶上。

  路易:是。

  洛威特对着送话器布置机器人的行动。

  洛威特:听着,和平二号,现在准备放‘邓肯’,你准备好了吗?

  技术员1(话筒音):是,准备放邓肯。开始,放缆绳。

  技术员2:放缆绳!

  技术员3:放缆绳。

  命令被传送到每一个技术人员处,接着,又将结果送回到洛威特一一

  洛威特:邓肯出发,沿着船身运行。

  一个红色的如同放大了的甲壳虫似的机器人被从潜水艇里放了出来,它带着一根长长的控制电缆沉向那艘沉船的残骸。

  随着话筒里反馈的信息,可以看到机器人邓肯运动的图像。

  洛威特沉着地下着口令。

  洛威特:继续前进……下沉……从头等舱入口进去,先在二层的接待厅和餐厅进行搜索。

  路易:明白。

  从电视摄像机里所看到的黑白图像清晰地将这艘邮轮的每一个部分传送到潜艇里。屏幕上,可以看到泰坦尼克号和冰山相撞造成的破残伤口,从右舷的艄尖直到船壳的下方300来英尺的第三锅炉室。而船头吃水线下张着嘴的一个个大窟窿则是许多锅炉粉碎性冲击所造成的,它们从船中心开始挣脱,撞碎一层层壁舱,最后一个个冲进大海。

  洛威特:到了,往前……往左,往左,往左……

  随着洛威特的指令,路易重复着命令,同时操纵着机器人邓肯。机器人准确地按照指令行动着……

  技术员1:邓肯正在行动……顺着楼梯拐到底……

  洛威特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每一步行动。

  洛威特:好,继续下到B层,这是A层。

  机器人似乎遇到什么问题,路易提醒说。

  路易:还得放缆绳。

  洛威特(大喊):到了,进去,进去……

  路易也兴奋地大叫:好啦!

  镜头里的门框只剩下被锈蚀的残破的雕花门饰,灯光仅能把这残留的部分照亮,仿佛张开的大口中露出几颗牙齿,而门框里面则是黑色的隐秘世界。

  在船里,一件衣服旁边,有一副仅剩一个镜片的眼镜,不知他的主人是否得以幸免于难。

  灯光照亮的另一个物件却使人不忍注视,那是一个洋娃娃,它的半个身体被埋在海底的泥沙里。当灯光移动时,由于光线的作用,使人觉得它的眼睛在眨动。令人毛骨悚然。

  洛威特:留神门框……门框……留神……留神!

  他真怕在这一刻会发生什么问题。

  路易:知道,我看见了。一切顺利,放心吧!

  路易稳稳地控制着邓肯,他安慰着头儿。

  洛威特不可能放心,他仿佛跟着机器人一样,嘴里不时地下着口令。

  洛威特:好,好,拐弯,拐弯,留神,别撞上墙。

  路易:知道了,头儿。

  技术员1:已经到了钢琴这儿了。

  一架钢琴,海水已经把它的琴键全部腐蚀了,但是它的骨架还完整地留在那里。机器人从它的身边游过,人们似乎还听到它的鸣响……

  洛威特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继续往前。

  机器人按照他的命令在这死寂的世界里行走。

  深海潜艇灯光才出的明亮光带划破这永恒的黑夜。光带两侧邻近的地方突然变成蓝黑色,但是在光带直接照耀下,浮游生物却反射出光芒。从嘹望孔里看去,可以隐约看到潜艇下面大西洋底部最高沉积层的红色淤泥。

  这里看不见什么生物,然而却有证据证明并非如此。沉积层上海底居民留下的婉蜒曲折的痕迹到处都有。你可能认为这些痕迹最近留下的,但是大海善于骗人,深居海底的海蜘蛛、海参或者海星可能几分钟以前,也可能是在几百年前留下的那些痕迹,因为构成深海沉积层的微生物动植物遗体是以每千年一两厘米的速度沉积起来的。

  眼前是一同大厅的壁炉。在壁炉上摆着一个钟,现在,钟的指针已经腐蚀殆尽,不知道为什么钟会被安放在壁炉上……

  终于,邓肯来到卧室的门口了。从画面上,无法看出当年这里的豪华,但是,这片寂静的世界此时似乎响起了音乐声……

  路易(欢呼地):进来了,我们进入卧室了!

  屋子里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一个大床还在靠墙的位置摆放,当然,那仅是一个床的骨架而已。

  洛威特终于放下心了。

  洛威特(大笑):……霍克利的床!那个狗娘养的就睡在这儿。

  突然,洛威特发现了什么,他急忙叫住。

  洛威特:停下,暂时停下。往右拐去……

  路易: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又有什么发现。但显然这里绝不会有一个活人的。

  洛威特:那是衣柜!靠近点儿……

  厚厚的海底沉积物使得人们已经很难准确地分辨它的外表形状了,但是,从它摆放的位置和大约的形象,依旧可以确定它就是一个衣柜。衣柜的门倾斜着,压着一个方形的物体。


  洛威特:你把橱门搬开,小心,别弄破了。

  路易来坐在控制平台,戴上遥控器,他的指挥下,邓肯缓慢地漂浮到柜橱前,开始搬动橱门。它的动作使得水底的沉积物被搅动了。

  洛威特:好。掀开,掀开,别停,掀,掀…放下……

  随着洛威特的口令,路易移动着双手,控制着邓肯精确地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当橱门搬开后,路易第一个叫起来:哦,乖乖,保险柜!看见了吗?头儿!

  洛威特(欣喜若狂地):我们发财了!


  2、外景/大西洋上的科研号船/白天

  一艘快艇飞快地驶向母船。

  起重臂探向部船外,将机器人收回。机器人的下面吊着一个网袋,里面是他们此次行动的猎物。

  技术员:放,放一好了,好了。

  保险柜被放置在科研船上,打捞队员围着它高兴得欢呼跳跃。

  洛威特(兴奋地):有收获,鲍比。

  路易(得意地):暖,头儿,你说说,谁最棒?说呀,说呀!

  洛威特(满意地):你最棒,路易。

  路易尽管满脸大胡子,但却像个孩子似的大笑着、跳着、搂着洛威特亲吻。

  此时,洛威特真是志得意满了。

  洛威特(大声地):鲍比,雪茄。

  所有的人都知道,洛威特的雪茄要等到打捞上那块稀世之宝——“海洋之心”才吸。现在,他拿起了雪茄,说明他已经把“海洋之心”掌握在手心里了。

  路易从伙伴手里接过香槟打开,气泡洒向全体人员……

  此时的洛威特,俨然一代君主,气度非凡。他沉住了气,等一切停当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下令。洛威特:把它打开!

  一名队员拿来电锯,不到一分钟,保险柜的合页就被锯断了。一条链子钩住保险柜的扶手,用力一拉,保险柜门应声而开。

  保险柜里流出腥臭的红色泥水,那是腐烂的海洋生物的沉积物。洛威特伸手掏出一把又一把已经烂了的美金,又找到一个文件夹——

  这就是保险柜里的全部物品。

  达到沸点的热情瞬间降到冰点。

  纳托:钻石没在?

  纳托的话把所有人的感觉表达了出来。

  路易的脸拉得好长。

  路易:我说,头儿——我们这是进了宝山可出来两手空空。

  洛威特(大吼):快关摄像机!

  他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鲍比(喊叫):头儿,合伙人想知道情况。

  说着他把电话听筒递了过来。

  洛威特(拿起话筒):喂,戴夫·贝利,你好…没在保险柜…不,不用担心,可能在别的地方……当然可能。……破地板缝、她母亲的卧室,总会找着的。

  鲍比(小声地):也许永远找不到。

  洛威特没有理睬他,依旧又对着听筒。

  洛威特:……确实不大好找,再说……不过还有几间屋子没进去……得慢慢来,每间屋子都得仔细地找……

  突然,他的目光集中在电视机屏幕上——

  洛威特:请稍等……

  他把电话给了鲍比,来到桌子前。

  那是一个大的方形玻璃器皿,里面放着从文件夹里找出的一张画。一名打捞队员正在用水龙冲刷着画上的淤泥。已经冲开的画面上是一个裸体女人的素描,……

  鲍比(对着电话):他好象发现了什么……

  洛威特站在桌子旁。

  洛威特(着急地):那张保险公司提供的钻石像片呢?

  鲍比忍不住了。

  鲍比(对话筒):……等我的电话。

  他放下电话匆匆赶过去。

  水的波纹荡漾,将涟漪从画面上摇过,仿佛画在轻摆,人物欲飞……

  洛威特手拿一颗硕大的蓝钻石的照片和这张一张女人裸体的素描画像进行对比。

  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每一个细节。钻石晶莹,仿佛吸收了日月的精华,在光线的扫射下,每一个棱面都闪烁出夺目的光芒。异彩流动,就像一个有生命的精灵。相比之下,旁边那幅保护在药水里不起眼的人体素描画显得如此的朴实无华,如果不仔细观察。你几乎看不出它的真实年纪。那也是一个近百年的遗物。画的笔触还显得稚嫩,但是人物神态、明暗关系处理得却是一丝不苟。从画中女人的表情上看,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初为模特的新手,但是她眼神中流露的幸福与满足,却表露了与画家非同一般的关系。最引人注目的是女郎胸前的那颗钻石,它与照片上的钻石完全相同。

  (特写)1912年4月14日。这是写上画上的日期。 底下的签名:杰克·道森。

  洛威特(惊叹地):有这种事,鲍比!


  3、内景/美国丽莎的房间/白天

  丽莎·卡尔弗特今天特别忙,她在打扫、整理房间。

  电视里女播音员圆润、甜美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女播音员(画外音):……寻宝专家布拉克·洛威特以搜索沉船、找寻黄金首饰而闻名……他租用俄国的潜艇,前往泰坦尼克号当年沉没的地方去进行搜索。现在我们通过卫星与在大西洋的研究船科研号上的布拉克联系上了,下面请听我们对他的采访……

  丽莎尽管在忙着自己的事,却也偶尔扫一眼电视机的屏幕。这主要是想看看何日新闻结束,她可以转换至到音乐频道。

  阳台上的奶奶在专心地进行创作,陶土在转盘上旋转,奶奶那双布满筋络的手灵巧地控制着陶上的形状。有时,丽莎真有点儿想不明白,这种灵巧的事情为什么她却做不来?现在,要是丽莎在奶奶身旁的话就会发现,奶奶显然心不在焉,因为陶罐的形状远不及已往做的精巧,饱经沧桑的脸上一派若有所思的神情使得那双仍不失魅力的眼睛变得深邃了。


  女播音员(电视里的画外音):喂,洛威特——

  播音员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

  洛威特(电视里的画外音):你好!特蕾茜!大家都知道泰坦尼克号的事,那些故事可以说是耳熟能详了。例如,当船沉的时候,乐队依旧不断地奏着《秋天》和《上帝离你更近》等曲子……但是……

  也许是丽莎搬动东西干扰了电视的声音,在老人耳朵里,话语有些断断续续。

  洛威特(画外音):……我们还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船舱里锁着很多的秘密……所以我们潜到前人从未到过的地方。

  老人的眼神越来越专注,那几乎超越了一个老人所能有的神采……

  女播音员特蕾茜(画外音):你们的行动举世瞩目…可是,你们的行动也引起很大的争议,有人说你们是正当的,可也有很多人称你们是盗墓者,你们是怎么看的呢?

  洛威特(画外音):考古的人得尽可能挖掘古墓,否则他就无法深入研究……

  老人站起来说了一句什么,丽莎没有听见。老人走进屋里,显然,泰坦尼克引起了她的兴趣,但是,她似乎对是不是盗墓并不在意,因为她根本没有去听布拉克的辩论。

  丽莎发现奶奶站了起来,忙过来。

  丽莎:您说什么?

  老人:开大声一点儿,孩子。

  电视上,洛威特在回答。

  洛威特(电视音):我在学校里学过博物馆学,受过特别训练,我会把找到的遗物妥善保管的……请看一下今天我们的发现吧,这是一张图画。

  电视镜头转向洛威特,然后摇向他身前的那幅女人人体素描。

  洛威特(电视音):这是在海底留存了84年的纸张。我们的队员将它完整地保留下来了。这儿还有作者的签名,字迹非常清楚……或者……难道说应该上它永远……长埋海底?

  老人的双眼此时迷蒙了,仿佛一场春雨渐渐沥沥洒过大地,润物细无声;又像雾起山谷,朦胧而飘渺……

  电视镜头似乎在画上停滞了,久久不肯移开。于是,我们在镜头的指引下,将目光从画上那个年轻女子的脸开始向她的全身移动。她半躺着,赤裸的身躯无半点遮掩,微偏的头恰好将颈下那颗硕大的钻石项链展示出来;钻石镶嵌在一对高耸的乳房中间,就像两座山峰间的一汛泉水。尽管是素描,但是,似乎可以看得出肌肤的色彩,感觉得到它的质感一一白如雪、柔似绵,尤其是那双眼睛,带有一种满足与惊喜参半的神情,使得这张素描成为一幅传神之作。这张名不见经传的作品给人一种妖冶的美,使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画中女人的双眸,进而将人们带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

  老人站在电视机前,突然一声轻呼。

  老人(惊讶地):上帝啊!


  4、外景/大西洋/白天

  科研号上,一艘深海潜艇正在被慢慢吊起,移出船舷,以便放入海中。这是技术部门和船员们的事,但是,洛威特还是不转眼珠地盯着每一步操作。他宁可亲自指挥,这样可以掌握全过程的每一个步骤。起重机的轰鸣声很大,腥咸的海风加着冰冷的海水不时地扑打着他的面颊,但是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叉开的双脚牢牢地钉在甲板上。

  鲍比(大声地):洛威特!有卫星电话找你。

  洛威特:鲍比,现在我们正要出动,你没看见吗,潜艇正在入海!

  鲍比:相信我,你应该听这个电话的。

  洛威特转身走向电话,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洛威特:希望不是又来烦我的。

  鲍比:哎,你说话时要大点儿声音,她年纪不轻了!

  鲍比说着将电话话筒递给洛威特。

  洛威特:好的。

  洛威特(对电话):我是洛威特,有何贵干?你是谁?

  洛威特的声音冷漠、干涩,他不知道对方会带给他什么问题。


  5、内景/丽莎的房间/白天

  老人提着电话,丽莎站在她的身边。

  老人(微笑):我叫露丝,露丝·卡尔弗特。我想知道你们找到了‘海洋之心’吗?


  6、外景/科研号/白天

  仿佛有人重重地击在洛威特的头上,他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着洛威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鲍比笑了。

  鲍比:我早说过,你应该来听这个电话的。

  静场的时间不短了,洛威特稳定了一下情绪。

  洛威特:好的露丝,我在听,你能告诉我画中的女人是谁吗?


  7、内景/丽莎的房间/白天

  老人(淡定地):当然,那画中的女人就是我。


  8、外景/大西洋/白天

  蔚蓝的大海,碧波无垠。

  一架直升飞机驶向远处的科研号。

  透过飞机玻璃窗看见露丝和丽莎坐在里面。


  9、外景/科研号/白天

  船上路易对着洛威特吼叫。

  路易:她在说谎!她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发达,不是想骗钱就是想出风头,宣传自己。这种人大多了,就像那个冒充俄国公主的女人一样。可别上当。

  旁边的鲍比着他们喊。

  鲍比:他们找到了。

  说着他用手指着太平洋上空。

  远处,直升飞机正向船飞来。

  洛威特大步向前甲板走去,路易拼命赶才跟得上洛威特的步伐。

  路易:露丝·凯伯特死于泰坦尼克号,当年她17岁,对吗?”

  洛威特:没错。

  路易:要是现在还活着,应该有一百多岁了。

  洛威特:一百零一岁一个月。

  路易:是啊,她是一个上了百岁的老骗子!头儿,她肯定是一个骗子!我研究了这个女人的背景,在二十年代她是一个演员。女演员,这是第一条线索,首先,她的身份就对不上号。当时,她姓道森,不姓凯伯特,后来嫁给姓卡尔弗特的,以后又搬到萨达勒比生了两个孩子。卡尔弗特死后萨达勒比也变成一个毫无生气的地方……”

  洛威特(大声地):可知道那个钻石的人或者死了,或者埋在船上。现在只有她这一条线索了!


  直升飞机降落了。机翼带起的风将人吹得眯起眼睛。

  一大批箱子被抬到甲板上。

  路易(大声地):她的随身物品可真不少。

  洛威特没有回答,只是一边用手挡着风,一边好奇地看着那堆箱子。

  露丝坐着轮椅被抬下飞机。

  洛威特迎上前,与露丝握手。

  洛威特:卡尔弗特太太,我是布拉克,欢迎光临!

  洛威特(对搬动人员):送她进去。

  丽莎从飞机里出来,洛威特又伸出手去。

  洛威特:卡尔弗特小姐,欢迎来到科研号。

  丽莎微笑点头致意:谢谢。

  轮椅被丽莎推向舱内。

  最后被端下飞机的竟是一缸金鱼。

  在海底见过各种鱼的洛威特愕然地看着在水中悠然摆动的金鱼,小心地捧着鱼缸随着老人慢步前进。

  舒适的船舱里,洛威特安置好露丝,客气地问。

  洛威特:你的卧室怎么样?

  老人(满意地):很不错。

  她拉过丽莎。

  老人:见过我的孙女丽莎吗?她照顾我。

  丽莎莞尔一笑:几分钟前见过,在甲板上。

  老人:哦,是啊,对。我出门总爱带着像片的。

  老人指着屋子里摆满的各种照片,向好奇的洛威特解释。

  洛威特显然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洛威特:需不需要什么?

  老人的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彩。

  老人:是的,想看看我那幅画。

  在药水中浸泡的画展现在露丝的面前。药水略起微澜,透过水的波纹,老人的脸部轮廓似乎也在轻轻地飘动。

  露丝闭上了眼睛,在她的脑海里似乎又浮现了那个令她永世不忘的面孔,略显孩子气的神态,专注的眼神,微微上翘的嘴角……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连那暗红色的灯光、屋里的物件全都历历在目……

  没有人知道这一幕曾在她的脑海里镌刻了多少时日,也没有人能理解萦绕心头的思念在记忆中会留下怎样的印痕。但是,苍天可以作证,大地可以评说,这无边的爱,这切骨的情,为这百年人瑞带来何等的痛苦与幸福。

  洛威特:……路易十六曾戴了一枚大钻石,叫作皇冠蓝宝石……

  洛威特的话打断了老人的恩绪。

  洛威特:……1792年,就在他上断头台时那颗钻石失踪了。据说钻石被切割,切割成心形的被称为‘海洋之心’……

  洛威特将钻石的照片递给老人。

  洛威特:……今天它的价值比‘希望之钻’更直钱。

  老人:那个钻石很重,我只戴过一次。

  老人像是在自言自语。

  洛威特看着老人,他不知该怎样理解老人的话。

  丽莎却有些怀疑,她又一次看了看画。

  丽莎:奶奶,你真的以为这是你?

  画上的女人在水的波纹中似乎也在轻轻摆动,令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在扭动身躯,因此更显出风情万种的媚态。确实,这无论如何也很难与眼前老态龙钟的露丝联系起来。丽莎从懂事时起看见的就是步入老年的露丝,她无法想像奶奶曾经有过艳丽的年华。

  老人:是的,这是我。我漂亮吗?

  露丝几乎没有睁眼,她安详又带几分幽默的神情使得丽莎的疑虑消失了。

  洛威特微笑着看了看老人,突然,他提出一个似乎是漫不经心想到的问题。

  洛威特:我们透过保险记录才找出它的所在,据绝密条款的记录,保险公司已经作出了赔偿……(洛威特的目光变得锐利了)您能不能告诉我,领保险金的人是谁?

  老人:大概是一个叫霍克利的人吧。

  鲍比(兴奋地):对,尼顿·霍克利。

  洛威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

  洛威特:他是匹兹堡的钢铁大亨,他说他的儿子卡尔乘泰坦尼克号的前一周曾经买了一个钻石项链给他的未婚妻……

  洛威特盯着露丝,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老人安详如初。

  洛威特:……泰坦尼克号沉没后,尼顿·霍克利马上向保险公司索赔。因此,我们可以肯定,钻石一定与船一同埋进了深海,是这样吗?

  洛威特一口气将他所知道的和他所分析的合盘托出——他现在需要验证,他的分析有多大的准确性,因为这关系到这次打捞的价值。

  露丝并没有马上回答,她似乎在沉思,又像在犹豫。

  人们等待着她的回答

  空气在这时似乎凝住了。尽管这几秒钟在实际上仅是一瞬,但是,却使在场的人惑到那样漫长,好像等待了一辈子……

  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话。

  老人:看到那画上的日期吗?

  但这一句与人们所期待的内容不相干。

  丽莎(念出):1912年4月14日。

  老人意味深长地沉默着。

  路易:如果你祖母的身份不假的话,那么她在泰坦尼克号沉没时就应该戴着那颗钻石,那……

  洛威特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并将话的意思按他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洛威特:……那你就是我们的好帮手了。

  桌上摆着从海中打捞上来的手镯、镜子、发卡等物……

  洛威特:这些东西是从泰坦尼克号船上你房里找到的。

  露丝拿起镜子,镜子裂了一条缝,其它部分居然保存完好。

  老人:这是我的。

  老人心绪难平,毕竟已经过去84年了。现在已是耆耋之年的人重睹自己闺中之物,这是一种难以描摹的感觉。当她手指轻触那冰冷的镜面时,似乎时光倒转了,就像当年她当镜理云鬓时一样,一种油然而生的温馨,一股抑制不住的柔情,发自心底,涌上眉稍……

  老人(喃喃自语):真奇妙,好像一点儿也没变…

  老人的话打破了半晌的沉寂,露丝慢慢将镜子翻转来,镜面对着她苍老的面颊——

  物仍是,人已非。

  不堪回首当年事,启齿难诉旧日情。


  老人把镜子重新翻回背面。

  老人:只是镜中的人改了一点。

  桌上一个蝴蝶形的发卡勾起露丝瞬间的回忆。

  洛威特:准备再去泰坦尼克号?

  老人点点头。

  一个大屏幕的显示器,路易将用三维动画合成的泰坦尼克号沉没时的模拟情景的资料放映出来——屏幕上,一艘船一一露丝可以依稀看出那就是泰坦尼克号一一的水下部分在屏幕上显现出来,向冰山撞去……

  路易:……当日,泰坦尼克号船艏右侧撞向冰山……

  路易像一个真正的讲解员,详细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就像他亲眼目睹了惨剧发生的经过。确实,在经过无数次论证与试验后,不仅路易,所有参加模拟的人都相信他们所演示的就是真相。

  露丝目不转晴地盯着屏幕,她像一个局外人似的,听着专家讲述着力与力的分解……

  路易:……冰山约重20万吨,它漂流的速度约为每小时26米。撞到冰山后,在水下面,船体很快就被碰撞裂开,船身撞出许多洞……”随着大胡子路易的讲解,屏幕上的船下部显示出水已经漫进船舱。……船6个密封舱进水,一小时后,船艏部分已经涌进453吨水。水位高涨时,溢过隔水舱,不幸的是,隔水舱比E舱要高得多……

  屏幕上,船开始倾斜,人们屏住呼吸,眼前的模拟场面如此逼真,就像大家身临其境一般。

  路易(画外音):……这时,船艏开始沉下去,海水从锚链孔涌入,船艏开始离开海面,不断地翘起升高。起初是缓缓的升起,接着越来越快……就在泰坦尼克号最后向下猛冲之前,船艏上翘到几乎与海面垂直,这样一来,拉着第一个烟囱的牵索就支持不住,牵索一断,它就向右眩倒了下去。

  屏幕上,船已经几乎垂直,船上的烟囱开始倒向水面。

  路易(画外音)……直到三个螺旋桨脱离水面,整个船艏翘起来。当这个庞然大物倾斜到45度角时,每平方厘米的压力已经达到2.3万吨。船艏越来越高,压力越来越大,巨大的压力使龙骨弯曲,船身无力承受重压,结果会怎么样,”路易把两只手手指对起来:“结果舱底开始断裂,船艏向后倒,船头向下沉,拖动船艏变成垂直,毫无伸延性的脆钢船体彻底断裂……

  路易把两只手成90度对接,此时画面上的船就如他所示,船身断裂开来一一

  人们被这绘声绘色的叙述以及逼真的模拟画面所震慑;以至没有人出声。

  路易(画外音):……这时,主杆还连着,那船艏倒回水面,和船头垂直,船头继续下沉,不久彻底断裂开来,船体分成了两个部分。几分钟内,船艏开始进水。

  路易话音刚落,画面上分裂的船艏已经被水淹没,水面上最后一点儿船体消失了,泰坦尼克号全部进入水中。

  眼见着这幕惨剧的终了,老人的面孔却如大理石般,毫无变化。也许,此时的心境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路易:凌晨两时20分,泰坦尼克号终于下沉,当时离撞冰山仅过去2小时40分钟,船头部分倾斜沉下,落在半里以外的海底。……

  伴随着路易那不带感情的解说,人们可以从屏幕上看到船的前半截斜着滑向海底。

  画面确实做得逼真,以至连船在海底激起的泥沙和气泡都如实地显现出来了。

  路易:精彩吗?

  路易一直对自己用电脑做的这个模拟分析极为得意,只是出于保密的要求,他的这份东西一直未能见到天日,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又有这样特殊的听众,他自然迫不及待地拿出展示一番。看到人们专注的神态,他简直就忘乎所以了。公正地说,他的这一套东西就是拿到任何一个大型国际学术会议上也是会一鸣惊人的。但是,科学技术可以模拟再现世上一切事物,却惟独无法模拟人的感情。

  老人:先生,多谢你精彩的分析。当然,身临其境,感觉有点儿不同。

  老人站起身来,就像刚才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形象时一样,轻描淡写地以一句幽默掩饰了她的真实感觉。

  一直观察老人表情的洛威威适时地插了进来。

  洛威特:可不可以分享一下您的感觉?

  老人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看到通过水下光缆传递过来的沉船的画面,泪水涌上了她的双眼……时光在她的眼前瞬间倒转,于是,眼前那单色的画面变成色彩斑澜的活动景象——还是那扇门,金碧辉煌,两位身着笔挺礼服的侍者躬身欢迎……

  这只是瞬间的幻觉,稍纵即逝,但这个幻觉却是那样清晰,似乎伸手可以触摸得到。84年漫长的岁月里,这场景。这瞬间、这一切时时入梦中。可是当你要捕捉它时,却又像一缕轻烟,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幻觉过后,展现在老人面前的依旧是那锈蚀得几乎无法辨认的门。

  老人:啊——

  露丝被这强烈的对比深深地刺激了,她捂上了眼睛,似乎要挡住那令人战栗的图像,又像要留住曾在眼前出现的那份萦绕脑海的记忆……;

  由于老人面对屏幕,没有人看到老人脸色变化的经过,因此当露丝这声轻呼后,丽莎马上扑到奶奶的身边,扶住了她略带颤抖的身子。洛威特和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丽莎: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丽莎扶着露丝要向外面走去,但是露丝挣脱开来。

  老人:不。

  老人镇定了一些,她努力站直身体。

  丽莎不放心,一次扶住露丝。

  丽莎:奶奶,走吧。

  老人:不!

  老人这次喊了起来,丽莎吓了一跳,急忙放手。

  老人缓缓地转过身子,坐了下来。

  洛威特看着老人坐好了,转身对路易。

  洛威特:把录音机拿来。

  望着露丝那布满皱纹的脸,洛威特仿佛看到千年古柏那皴裂的树皮,曲折的年轮,每一条树皮的褶缝里都记录着一段历史、一节往事、一个令人荡气回肠的故事;每一道年轮中都埋藏着无数的秘密、无数的惊奇、无数悲欢离合的传奇……

  洛威特(小声地):请告诉我们——

  老人:事情从发生至今已经84年了……

  沉默片刻,老人开口了,但似乎话只开了一个头就不知从何叙述起了。

  洛威特(鼓励地):不要紧,尽量回忆吧.

  说着他并打开了录音机。

  老人:你们想听吗?

  老人怀疑地看了看四周的人们。

  当然!连丽莎也显出迫不及待的神情,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于了解奶奶的过去,从那张画开始,她已经被奶奶的身世深深地迷住了。

  老人:事情发生至今已经84年了。

  老人又重复了一遍。

  人的记忆力是会逐年衰退的,它的色彩会暗淡下来,仿佛被太阳晒退了色一样,许多事都会淡忘,而84年对露丝来说,意味着一个轮回,她又重新看见了这艘令她痛苦与幸福的大船……

  老人:……我好像还能闻到那股新涂的油漆的香气,瓷器餐具全是新的,床单从来没有用过……泰坦尼克号被称为梦幻之船,说得没错,实在不错……”

  老人用诗一般的语言讲述着那艘为全世界称道的“不沉之舟”,在她的背后,屏幕上镜头围着被海水锈蚀的沉船慢慢地移动,透过那巨大的虽然残破不全的船身,仍感到有一种病态的美,当灯光扫过船体时,我们依稀可以看见那3英尺高的金色字母“TITANIC”仍然骄做地在船身上闪烁……

  ……渐渐地,幽蓝的海水变得透明了,就像一只神奇的手,抹去了海水的屏障,澄清了眼角的翳霾。时光似乎逆转了,随着视线的清晰,沉船瞬间变得崭新。阳光普照,人声嘈杂……在老人的叙述声里,我们回到了84年前——


  10、外景/英国伯尔法斯特港/1912年4月10日

  一个晴朗的日子,眼前是即将启航的泰坦尼克号……

  4月的英格兰南部已是仲春时节,弥漫于整个冬季的阴湿寒冷的浓雾已渐趋消散。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和风从海面轻柔地吹来,薄雾在清晨如烟似缕,恬静安逸。

  泰坦尼克号庞大的船体仿佛像一个巨无霸停泊在海港里。

  码头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邮件车、货运车往来穿梭。如果从远处望去,你只能看到泰坦尼克号硕大的船身,人在这庞然大物的甲板上就像蚂蚁在蠕动……

  一辆最新款华贵的汽车被吊进船中,随着吊臂的移动,我们看到密集的人群。这里有上船的,也有送行的;有观光的,也有服务的……各色人等在这块码头上汇聚成人的海洋,蔚为壮观。

  伯特抱着一个小女孩挤在人群中,他们也是来乘坐这艘大船的,但此刻还没到该他上船的时候,只好观看着这个场面。

  小女孩:船好大啊!

  女孩仰着头,看着她所见过的最大的家伙。然后,她转过头告诉父亲。

  小女孩:爸爸,它就是泰坦尼克号。

  伯特:没错。

  一声喇叭吸引了小女孩的视线,她转过身,只见身后驶来一辆汽车,拥挤的人群闪开一条通道,让汽车驶进码头。

  车门打开了,一顶当时妇女时兴的蓝色的系着长丝巾的宽边草帽先探出车门,然后,是那身价值不菲的装束……当她抬起头来时,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张惊艳的脸庞,一双传情的大眼使得她那略显傲气的神情带有一丝妩媚。苗条又不失丰满的身躯裹在剪裁得体的裙子里引动人的遐思……这就是露丝·凯伯特,一个极为漂亮的女郎。

  紧跟在她后面下车的是一个脸色阴沉的魁梧汉子斯派斯·勒杰。从他那职业性的目光和敏捷的动作上不难看出他的身份;接下来是一名年逾五旬的贵妇,她是露丝的母亲鲁芙;几乎与鲁芙同时跳下车的是卡尔·霍克利。

  这位卡尔·霍克利——我们的男主人公,需要格外介绍一下。他出身望族,从降生到这世界上来,就命中注定是一个天之骄子。作为匹兹堡钢铁大亨的唯一继承人,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女人的心才是最难掌握的。尽管他自命风流倜傥,而且周围又有那么多的女性向他频送秋波,可是却一直未能使他真有所动。直到露丝·凯伯特出现在他的视野。

  爱情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法用金钱或权利去俘获的东西。正因此,卡尔·霍克利才被露丝的任性与傲慢所折磨。如果不是有露丝的妈妈鲁芙在身边安抚,卡尔真的受不了露丝这种蔑视与奚落了。

  所有的人一下车,目光便全被这艘大船所吸引。从码头望去,泰坦尼克号的船身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眼前,挡住了大海,遮住了天际。在人们眼中,除了这钢铁巨人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露丝:没什么大不了,比奥林匹克号大不了很多嘛,卡尔。

  露丝以一种无所谓的神情看着巨轮,不屑地说。

  卡尔:你别小看了它,露丝,泰坦尼克号与其它的客轮不同,它比曼历但尼长一百英尺,而且更为豪华。

  卡尔并没有理解露丝故作的矜持,急忙上前殷勤地解释。

  露丝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径自地向前走去。

  卡尔(对身边的鲁芙小声道):你的女儿很难侍候。

  贵妇人淡淡地一笑,轻描淡写地把话叉开去。

  鲁芙:人们说这船设计周密,永不沉没。

  卡尔:永不沉没。

  卡尔肯定地说,又补充一句:连上帝也难叫它沉没。

  警卫:先生,请您到那边去,由正门检查行李!

  一位穿制服的警卫拦住了卡尔。

  卡尔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到对方手上。

  卡尔:我对你很有信心,所以委托你替我去那边办一下。噢,对了,请照顾我的侍从。

  钱使得原来傲慢无礼的警卫马上变得谦恭起来,他像只啄木鸟似的把头点个不停。

  警卫:一定,一定,先生,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您尽管……


  勒杰一把拉住警卫的肩膀

  勒杰:对了,那车上有行李。

  警卫跟着勒杰来到后面的行李车,只见车上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

  勒杰(指挥着):那边有十箱。保险箱放到贵宾房。B52、54、56号房……

  警卫开始调集搬运工人搬动箱子………

  卡尔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放回口袋里。

  卡尔:两位女士,我们要快一点儿了!

  码头上,送行的人们向已经上船的亲友摇手挥别,尚未登船的人正在分开人群向登船的踏板挤来……

  露丝:我的外套呢?

  露丝一边挤过人群一边问。

  鲁芙:我拿着呢。

  母亲鲁芙跟在她的后面应。

  喇叭里响起了通告的声音:三等舱的乘客在这里排队检疫!

  门卫:女士,欢迎上船。

  在恭迎声中,香风扑面而来,只见小姐、贵妇们在男士的簇拥下牵狗提箱踏进头等舱。

  阳光从船的另一面射过来,绝大部分被巨大的船体所遮挡,只是当登上船时,才有一缕光线透过船桅将迈向“不沉之舟”的乘客面部勾亮。因此,远处送行、欢呼的人群全部沉没在暗影之中,使得这瞬间的画面就像脱离苦海、直登极乐世界的一幅宗教壁画。

  鲁芙:啊,这就是梦幻之船!

  露丝的母亲由衷地感叹。

  老人(画外音):我却觉得这是一条奴隶船,这是用枷锁把我运回美国。

  老年露丝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叙述声插进历史的画面,更给人以沧桑感。

  老人(画外音):我的外表是一个有教养的举止文雅的女孩,可内心却在呐喊!

  泰坦尼克号开始点火了。

  旅客们加快了登船的速度,码头上送行的人群又挥起了手臂……

  喧嚣声中,汽苗长鸣,轮船上四个巨大的烟囱冒出浓烟,混杂着雪白的蒸气,在空中舞出色调分明的轨迹……

  这艘史无前例的巨轮即将起锚,开始它的处女航。


  11、外景/小酒馆里/白天

  同时,就在距船不远的小酒馆里,一场“豪赌”正在紧张的进行中。

  奥利:蠢货,你怎么出的?

  长脸的奥利用瑞典话骂旁边的伙伴斯文。

  斯文胸有成竹地一笑,也用瑞典话回答。

  斯文:等着瞧吧!

  他看出来,对方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果然,这边已经把口袋里的全部资本都押了上去。但是,他们看来不是很有把握。

  身边的费彼(埋怨地):杰克,你疯了!你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押上了,想倾家荡产!

  杰克(满不在乎地):本来就一无所有,怕什么再输呢?

  奥利手头的牌实在不好,他有些急了,见同伴掏出口袋里的全部东西押上桌面,不禁骂了起来。奥利:蠢才!你连船票也赌上了?要输了就去不成美国了。

  斯文(用瑞典话满不在乎地):你放心好了,这一盘我们准赢。

  杰克低头一看,除了几枚硬币外,两张船票也摆在赌金堆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向旁边的伙伴递了一个眼神,伸手向下家要牌。

  霎时,小小牌桌上气氛变得紧张了。

  杰克摸起一张牌,他瞟了一眼对方,从对方那闪烁的目光里可以看透他的内心,显然,对方不是十分有把握。尽管做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可是眼睛暴露了一切。

  杰克:和我斗,你还太嫩了一点儿!

  杰克收回目光,默默地计算了一下,现在他手上已经是稳赢的了:K、K、K、10、10,除非对方能有同花顺,这不可能!那么,应该说这把牌没有理由输。那而张船票是——他忍不住又一次把目光扫向桌上的船票,票上的一行字清楚地映入眼帘:三等舱,白星轮船公司。

  没错,这就是泰坦尼克号的船票!只要赢得了它,也就赢得了幸运的好兆头。

  干吧!

  杰克:关键时刻了。

  他吐掉嘴里早已熄灭了的香烟,冲旁边的伙伴笑了一下。

  杰克:费彼,改变命运的时刻来临了。亮牌!

  牌亮了出来。

  杰克:差劲!

  杰克转向另一面。

  杰克:奥利?

  奥利的牌既没有做成顺也没有做成对。

  杰克:差劲!

  杰克的评价倒是一律平等。

  剩下的是那位把船票押上的小伙子了。

  杰克:斯文?

  斯文把牌慢慢地摊开,四个人的目光盯住了牌,好像生怕它们跑了似的。

  杰克:有两个对。

  杰克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牌,就差他没有亮出手里的牌了。

  杰克:对不起,费彼——

  杰克做出的失望表情使得费彼坐不住了,他一直以为杰克能够赢的。

  费彼:对不起有个屁用,都输光了,我们连……

  费彼一着急,把意大利话也带了出来。

  杰克:对不起——

  杰克拦住了激动的费彼。

  杰克:你会要很久才能见到你的妈妈,因为……因为我们要去美国!

  说着,他把牌摔在桌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杰克:我们赢了,三张K!

  费彼被这意外的惊喜弄愣了,马上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费彼:哈!哈!太棒了!

  奥利气疯了,一把揪住正在桌上收钱的杰克的衣领,挥拳要打,杰克眯起眼睛,把嘴咧向旁边的斯文——

  奥利明白下,是他输了船票,这只能怪斯文把船票拿来做赌本,不能去打赢钱的对手。于是,他的拳在出手的途中拐向一旁的斯文。后者根本没有提防,这一拳打个正着,斯文被打倒在地上。


  奥利:你这个浑蛋!

  奥利松开杰克,向地上的斯文扑去,两个人打成一团……

  杰克整整衣服,拉起欢欣鼓舞的费彼。

  杰克:走,我们回家了!

  人们都在笑。

  费彼:伙计,你太棒了!

  费彼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傻笑。

  杰克(大叫):去美国啦!

  酒店老板(指了指身后的钟):“兄弟——泰坦尼克号5分钟后就去美国。”

  杰克:见鬼,费彼,快!

  杰克把桌上的钱向包里一塞,拉着费彼向门外冲去,边跑边喊。

  杰克:要坐豪华轮了,我们发达了!我们是两个未来的富翁……我们要去享受人间天堂啦!

  费彼(得意地):伙计,我要转运了!我到美国就要发大财了!

  杰克:吁——

  两人差点撞上一架低矮的桥。

  费彼:留神!

  两人跑出小酒馆。


  12、外景/码头/白天

  转过桥来,两人相视大笑。这会儿,他们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人了。

  码头上已经没有上船的人了,但是送行的人和观看的人并没有散去,他们只好拼命地跑,躲过马车,钻过矮梯,在人群中穿梭——

  费彼:你知道吗?我命中注定要去美国……

  费彼拼命地追杰克。

  巨大的船体缓缓离开码头。人们又一次欢呼起来。

  船上的乘客从舱里冲到甲板上,他们高兴的呼喊声也加入到岸上欢呼的声浪里,与轮船起航的汽笛声融成一股声音的巨浪,向远处扩散开来……

  船艉在水下的三个螺旋桨同时启动,由于码头水位较浅,因此当海水被搅动时,连带将海底的泥抄翻动了,就像在水下爆炸了一颗炸弹,霎时,海水变得混浊了……

  杰克:再见!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

  杰克跑过来,挤进围在船舷边的人群,深情地对着逐渐离开的码头,喊出心底的感叹。

  锋利如刀的船艏劈开如一块硕大无比的通体透蓝宝石的海面驶向前方,而船艏翻开的白色浪花就是破开宝石所带出的粉沫,翻飞的海鸥为这条巨轮的启航伴舞,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切都在祝福,祝福万事如意。

  也许,只有比较才能知道泰坦尼克号的巨大,一艘双桅帆船漂浮在海面,悠然自得,但是很快,它身后的阳光消失了,就像乌云突然将全部阳光遮住了,紧接着,像一座陡然矗立的峭壁般的泰坦尼克号在小船的身后出现。船艏翻开的浪花高过小船的帆顶,巨大的涟漪将小船抛到浪花的峰尖:然后又扔进波涛的深谷……

  海岸在人们视野里逐渐消失……


  13、内景/三等舱/白天

  三等舱内,一位少妇带着孩子在寻找自己的舱位——

  少妇:那边,对!

  孩子跑着,在母亲的指点下行走、险些被跑过来的杰克和费彼撞倒。

  三等舱通道像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两个小伙子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寻找着票上那个G60的号码——

  杰克:G60、G60……

  杰克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不时撞到其他乘客,不时地道歉……

  突然,他一声欢呼——G60号就在眼前,他推门而入。

  屋里已经有两个小伙子在整理东西。杰克兴奋地向一个小伙子伸出手。

  杰克:你好,我叫杰克,幸会!

  看着小伙子愕然的神情,他又补充了一句。

  杰克:杰克·道森。

  费彼可没工夫去管什么礼节,他抢先占据了上铺,那既可以免受白天的干扰,又可以饱览夜里海上的风光。

  杰克突然发现费彼的动作,他急忙也将自己的包裹扔上去。

  杰克:谁让你睡上铺的?

  被杰克弄得莫名其妙的小伙子困惑地看着刚进来的两位不速之客,他们本来四个人结伴同行;仅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的两个伙伴斯文和奥利就变成另外两个不相识的陌生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他的伙伴。

  杰克:斯文呢?


  14、内景/头等舱/白天

  在头等舱内,身着白制服的侍应生恭敬地将卡尔引进豪华的起居室。

  待应生:先生,这是您的私人平台。

  平台上,布置着绿色的植物,阳光充沛,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花园之中。平稳的船身更没有乘舟旅行之感。宽大的空间、舒适的家具……一切都体现着典雅、高贵。

  侍应生(低声地):您还有什么需要?

  窗外传来露丝说话的声音,卡尔没有回答侍应生的话,他走到窗边。

  侍应生(不解地):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卡尔:对不起,等一下。

  卡尔倾听着窗外的声音——

  露丝的房间里。堆满了她收集的名画。

  女仆指着一张画:这张?

  露丝:不。

  露丝忙碌地翻着。

  女仆:这张?上面有许多的脸。

  露丝接过画。这是毕加索的一幅****的油画。

  露:把这些画都摆出来,替房间添一些色彩。

  露丝把画放远一些端详,然后放下。

  卡尔:别再买那些画了,纯粹是浪费金钱。

  卡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倚在门旁,提着一瓶酒,其悠闲的模样与屋里忙乱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露丝:我与卡尔的艺术品位不同,这是我的品位。他不懂什么叫精彩。

  露丝不知是回答卡尔的话还是与女仆交谈。这已经成为她与卡尔之间交锋的一种模式。

  她把其它几幅画摆放在一旁,那是几幅造型夸张、线条简炼的立体主义作品,从色彩上讲也许实在看不出所以然,但这正是毕加索的风格。

  露丝:瞧这张,富有真理,不讲秩序,像梦幻世界。

  露丝欣赏着这一幅幅的作品,不时地加上自己的评阶。

  女仆对这些在当时初为人知的怪异画无法理解,不禁好奇地问。

  女仆:画家名字叫什么?

  露丝:好像叫毕加索。露丝把选出来的画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张德加的《舞俑》端详,绚丽的色彩使得这张印象主义的名作在不讲究色彩的立体主义作品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卡尔:什么毕加索!他不会成为名家的,你相信我。

  卡尔走进屋里,摆出一副专家的派头。

  卡尔:把德加的画放在这里。

  他端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又补充一句。

  卡尔:够便宜。

  勒杰指挥着仆人搬运保险箱。

  勒杰:把它放在衣柜里。


  15、外景/泰坦尼克号/黄昏

  夜幕渐渐降临了。从水天接连处的暗蓝色开始,天的颜色色调逐渐变暖,一直过渡到那边的桔红色。苍穹就像被一支画笔着意渲染过似的,变化均匀。天边的晚霞将海洋的每一片浪花描绘成朵朵镶着金边的玫瑰,在黝暗的波谷衬托下,玫瑰的金边在闪烁着、变幻着,似乎要跃出水面,投入人的怀抱……

  当泰坦尼克号上灯光亮起来时,本来浑然一体的巨大船身变得透明了。五光十色的灯光将这庞然大物装饰得色彩斑澜,绚丽多彩。远远望去,每一个窗口就像一颗闪亮的明珠,装点着异彩流光的海洋。此时的大海又呈现出它另一种丰韵。这景色就像夏日多变的浮云,从白天那磅薄的气势瞬间变幻成婀娜多姿的艳丽与温柔。人们被大海的万千气象所征服,陶醉其中……

  此时,泰坦尼克号旁边,一艘轮船靠拢过来。相比之下,那艘靠拢的中型轮船简直就像一个小模型依偎在巨大的船体旁……

  老人(画外音):在丹佛市,有一个女人上了船,她的名字叫玛格丽特·布朗。

  老人的叙述插进了往事的画面。

  老人(画外音):不过,我们叫她莫莉,历史上会称她为‘淹不死的莫莉·布朗’……

  侍应生紧跟在莫莉的身后,走进头等舱。


  16、内景/头等舱/傍晚

  莫莉:年轻人,快过来帮我一把,别叫我久等。

  胖胖的莫莉把东西交给侍应生。

  莫莉:拿着,看你能不能帮忙。

  侍应生连忙接住她抛过来的物品。

  露丝和她的母亲鲁芙迎面走来,鲁芙俯在露丝耳进低语。

  老人(画外音):……她丈夫在西部找到金矿,我妈妈称她这种人叫‘暴发户’。

  老人插入画面的叙述与历史的回朔有机地结合起来——

  老人(画外音):我们从爱尔兰西岸起航,前面的道路上只有一片汪洋……


  17、外景/大西洋/白天

  大西洋上, 风平浪静,无垠的洋面就像一面镜子。

  由于天气晴好,视野可以达到极限。纵目望去,只见四周水天茫茫。尽管泰坦尼克是一艘如此巨大的船,但在这片洋面上仍只算是一叶扁舟,显得渺小、孤单。陪伴它的只有天际偶尔飘浮的云朵与水中时现的游鱼,海水是蓝灰色的,含着庄严淡远的意味;海水是流动的,提醒着它生命的活泼。海不像山一样突兀不平,迂回曲折,君临在人们头上;它是平坦、开阔、自由的,它单纯、美丽、洁净,但却绝不单调。大海是干姿百态的,它有时沉静得像个处女,羞涩地用海水蒙着脸;有时发起怒来,又像是千军万马,奔腾咆哮,连山也要为它战栗,兼容并蓄是大海的德性,它从不排斥不同方式流入自己生命中的成员;也从不拒绝大自然赋予它的任何离奇不经的成分。它简直就像一面魔鬼的镜子,一切生灵都可以在它里面隐没,又可以在它里面生成。

  泰坦尼克号是在穿过英吉利海峡,然后沿着北纬50度航线向北美洲航行。这条航道,由于受地球中纬度西风带和北大西洋逆行海流的影响,洋面常常波涛汹涌,巨浪翻腾。当进入北大西洋后,正逢四月乍暖还寒的季节,由于受寒暖流的影响,大洋的东西两侧温差较大。现在,泰坦尼克号经过的是从墨西哥湾向东流动的北大西洋暖流盛行的海域,因此,气温稍高。

  船桥上,卡普顿·E·J·史密斯船长满意地看着前方。

  史密斯:迈达特,加速!让它舒展筋骨。

  史密斯向大副下达了指令,他要让世人看一看,这船有多大的能耐。

  迈达特:是!

  迈达特跑进指挥室。

  迈达特:莫迪,全速前进!

  莫迪立即将轮机车钟的船速推至“全速”位置。

  指令传入机房,并继续传向每一个部门……

  于是,整个机房全速运作起来。


  18、内景/机房/白天

  泰坦尼克号的机房就像一间高大的厂房,几层楼的高度,使得它更像一间宽敞的大厅,且大的活塞曲轴上下运动,司炉将优质煤不断地加入炉中,已经燃烧得白炽的炉火喷吐着火舌,映红了整个机房。机器轰鸣盖住了一切声响,人们有序地忙碌着。蒸气压力表上的数字直线上升,压力催动着活塞曲轴更快地运动……

  (画外音):快往炉里加煤,全速前进!

  指令被准确地执行着,数不清的进料中闪动着火光,满身油污的船工在一铲铲地添充着煤炭……

  所有的曲轴都在上下的运动,就像一个巨大的钟表内部,每一个部件都严格地按照统一的指令在忙碌……

  操纵员打开进气阀门,各种仪表在运转……

  压力表指针从50越升到100,进而转向150……

  机器轰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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