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关系是宝玉和袭人的正面关系。袭人类似于今天所说的保姆。但他们关系密切,又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比如说文中第二十回,袭人生病,宝玉“连忙忍气吞声”,又是安慰又是劝。第三十回,袭人被宝玉误踢吐血,宝玉连夜服侍。
除了主仆关系之外,袭人和宝玉之间还有更为隐微,更为复杂的关系,首当其冲的便是姐弟关系。袭人较宝玉大两岁,因而很多时候也时时处处以姐姐的身份来完成照顾、规劝宝玉的责任,因此怡红院才会上演“情切切良宵花解语”“贤袭人娇嗔箴宝玉”等幕。
宝玉这样一个混世魔王能够对袭人百依百顺,除了宝玉天生对女儿体贴关爱、袭人的“温柔和顺”以外,我们还必须考虑到贾宝玉与自家亲姐姐贾元春的关系。宝玉与父亲的关系从小便不好,亲哥哥贾珠早逝,唯有亲姐姐贾元春,宝玉自小跟着,二人“同随祖母,刻未暂离”“其名分虽系姊弟。其情状有如母子”。但是随着元春入宫,再难返家,姐姐的空缺就由袭人填补。
袭人也确实承担了一部分姐姐的功能。比如文中第三十六回生怕宝玉睡着不留神着凉,袭人“特特的”做成精致鲜亮的肚兜,哄着宝玉带上。宝钗见了还笑问:“这么大了,还带这个?”又如第三十二回可知,小的大的针线活计,宝玉一概不要别人做的,袭人“只好慢慢的累去罢了”。而袭人对宝玉的规劝,虽不遂宝玉的意愿,但袭人的“娇嗔”却如同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可见其良苦用心。
除了姐弟关系之外,还有一层男女关系。《红楼梦》中唯一明确与宝玉发生过云雨之事的女人是袭人。撇开此次“云雨情”,王夫人也曾暗暗指定袭人为宝玉的妾。除了日常生活中,两人相互关照爱护的例子,我们还能找到不少类似于恋人、情人的情节。比如第九回宝玉上学之前,“袭人说一句,宝玉应一句。”两人相互宽慰体贴之情,有评家就说像是一对惜别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