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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游杂记-----佛罗伦萨的气息

 沧浪老鳅 2018-03-21


老鳅爱把城市当人来看。

比如:琉森呈阴性,像个极有情调的女人,俊慧风流,顾盼神飞;

苏州也呈阴性,原本也是个蛮登样的女人,后来不知被什么赤佬附体,性情大改,且形随神变,越变越不堪;

比萨是个阳光男孩,开朗,调皮,自来熟,有幽默感……

那么,佛罗伦萨呢?还用问,大才子一个!因他文望高,能耐大,且家传深厚,所以它的风流劲儿非一般人所能效仿,就像王羲之,他坦腹东床怠慢来客的行径被传为美谈,你要是比着葫芦画瓢,对不起,等着挨啐吧。

为啥他耍酷可以,别人却不行?甭问了,因为他是佛罗伦萨,而你不是。《红楼梦》里的史湘云说过“是真名士自风流”——佛罗伦萨是真正的名士。  

 
 
 
 

我们是昨天下午6点半左右抵达佛罗伦萨的,这是个橙红调子的城市,徐志摩把它译成“翡冷翠”,大家都叫好,老鳅期期以为不然。徐才子显然是感觉出了问题,你再诗人情怀也不至于矫情到冷暖不知的地步吧。

我们下榻的酒店叫做sognando Firenze——大约是“梦在佛罗伦萨”的意思吧(下面简称为“梦”)。儿子这个落脚点选得好!“梦”坐落于阿诺河南岸的一个街口上(阳台的落地门窗有三层,厚重的木结构,隔音效果很好),西邻米开朗基罗广场,这个广场实际上是个位于漂亮的高地上的大看台,在这儿可以看到阿诺河两岸的整个佛罗伦萨。

“梦”在室内装潢上是切题的,在恍惑感、梦幻感的营造上,看得出意大利人费了些心机,卧室墙上是幅布格柔的油画临品,虽然画的是小天使,但情调暧昧;床头柜上另置一只中式瓷盘,盘上绘有一抚琴仕女,并题着李清照的小诗“清幽更比梅花盛,绰约偏于皓月鲜。欲寄素怀无限事,闲来庭下理水弦”。

店家大概相信如此一来,不管你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无有不入其毂中的。

办好入住手续,先去离“梦”不远的一家叫做“gigi”的餐馆吃烤牛排,小两个总是高度重视吃的问题,这个小店以及这块牛排都是列入旅游计划的。

烤牛排上来了,儿媳叫好:“外焦里嫩!”

儿子优雅地切开了糊巴烂啃的“外焦”,露出了血乎淋拉的“里嫩”,津津有味地吃将起来,打脸的是,肉太厚了(一公斤多呢!),“里嫩”的部分撕咬不动,只得招呼店家拿进去再度加工了。

本老人家出外旅游或以亲近和享受自然为旨,或以寻访史迹,考证先人的文字资料是否真实为务,注意力一般都局限在视觉、听觉、触觉方面。当然,像孩子们那样,了解一下世界各地的餐饮文化,积累一些口舌齿颊之间的感觉也无不可,但对我而言,这是最次要的。

各人各活法,不多说了。

就在他俩意兴盎然地锻炼颞颌关节的时候,太阳已悄悄下坠了一大截了……

 
 

驱车急往米开朗基罗广场赶,赶到时,已近九点。

夕阳刚被远山咽下去了,天际尚自霞辉粲粲。

一片诗意的酡红笼罩着顺山坡起伏的古老城墙,笼罩着以圣母百花大教堂为首的众多朱红色的穹顶,笼罩着英挺拔萃的旧宫塔楼,笼罩着横跨在阿诺河上的几座各有故事的古桥,佛罗伦萨醉了,这是乐观放旷的酒神之醉……

 
 

只有广场上的大卫像(我知道这是仿制品,米开朗基罗的原作现已移居艺术学院,愿它永远平安!)保持着冷静、镇定,那样子倒像个对该城市负有守护之责的城防司令。

在雕成了大卫像后的第二十三年(1527年),米开朗基罗本人也客串了几天佛罗伦萨起义军的城防司令,那是一次失败的客串(老米实在不是块打架斗殴的材料)。

出身于美第奇家族的克雷芒七世教皇并未计较米氏的犯上作乱,仍一如既往地爱这个人才以及他的艺术,尽其才而用之。有教廷罩着,米开朗基罗又太太平平地活了37年,在89岁上去世。要换在当时的中国,嘉靖皇帝早就会祭起祖宗家法,把他的屁股打得稀烂!然后再凌迟处死,他就是像猫一样有九条命也躲不过。

欧洲的传统迥异于亚细亚,佛罗伦萨的气息也迥异于北京……

                                                                       2011年8月19日沧浪老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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