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凌水

启示

＂爱上朝阳＂本期深度揭示栖居于凌河之上的天鹅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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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梦白

＂爱上朝阳＂之

天鹅·凌水

梦白

 

青睐着那一袭凌水的精灵

上天真的开始眷顾朝阳了。

那眷顾的明证，就是近年早春伴着大群候鸟到来的天鹅。

天鹅给朝阳带来的神奇，真的是可以牵动天下的。

每当天鹅来到朝阳的时候，天南海北的各路游客为着它的美丽影子，为着那份孤高圣洁的景仰，便不约而同，络绎而来。

有的孤自而来，有的结伴而往，更有的拼了几十人的团队，乘着大客车不远千里朝着这里长途奔袭。

摄影：梦白

据统计，近年2-4月份奔着朝阳天鹅而来的游客，已经不下二三十万人次，多的时候，每天多达到2万人，范围也可以说覆盖了大半个中国。

看看，不知不觉间，朝阳又多了一件可以向世人炫耀的骄傲。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骄傲啊！

自打儿时起，我印象中的大凌河，不过是于千丘万岭中逶迤而过的一袭瘦水。尽管那里面存活着让多少孩子魂牵梦绕的鱼虾，但由于十年九旱，大凌河不仅水量偏少，而且每年河冰开化不久，沿河各处的取水灌溉就会让这条珍贵的一线水脉断流。

大凌河流量不仅年内丰欠不均，而年际之间也有极大差别。别看它平时总是空置着干涸的河道，祼露着堆铺的卵石或龟裂的沙滩，一付形容枯槁可憎的面貌，可如果哪年汛期出现大范围长时间的急降雨，大凌河就会汇聚起千川百壑的洪流，浩浩汤汤势不可遏地奔腾倾泻。

摄影：杜福生

这条千百年来蜿蜒流淌而来的大凌河，它哺养着朝阳人民，也让他们饱受了洪旱之灾；它润泽着朝阳人民，却让他们忍受着贫困少水的煎熬。

大凌河的水质径流改善，虽然与流域上游几十年更大范围的土地治理有着重要关系，但情况的根本转变要从北票境内大凌河段白石水库的修建算起。

自1999年白石水库的落闸蓄水，到后来又随着朝阳城上游阎王鼻子水库的修建，及凌河朝阳城区段、喀左县城段橡胶滚坝的修建，才使大凌河的面貌为之焕然一新。

不仅调控了年内年际径流，水质变得更加澄澈，沿河的风光也进一步美化，特别是朝阳城区段和喀左县城段的凌河两岸，早已经伴着园林化的改造而成了明珠一样的景区。

天鹅于那万千跋涉的迁徙中，哪日瞥向朝阳大地的那一眼，发现千百年来枯瘦丑陋的大凌河，如今已经出挑成一汪汪一道道蓄着清凌河水的美丽明湖，惊喜之间的一次飞落，也便找到了一处处为之留恋为之倾心的栖息落脚之地。

今天，天鹅对于大凌河的青睐，早已不仅仅局限在白石水库周边的浅水河滩之域，现在看来，凌河干流全脉都已经成为候鸟珍禽栖居生息的理想之所，光是能够让大天鹅逗留起落的地方，就有了六七处之多。最让人称绝的是，紧贴朝阳新城及朝阳县、喀左县城区的开阔湿地处，都成了沉鱼落雁的吉祥福瑞之所。

据先辈讲，曾经的大凌河并不象现在这样径流枯细，水浅量少。小时家乡所处的流宽水缓的地段，甚至还要行楫走船，摆渡送人。那时的大凌河，听说栖居着各种大小水鸟，但却从没有听说有过天鹅的起落。

如今，当你有闲徜徉在凌河两岸，当着丽日蓝天或锦绣彩霞，城市的天空不时徐徐飞过几支候鸟飞鸿的丽影，是不是心里会顿然生起无尽的祥和美妙之感？

 

摄影：梦白

萧瑟处翩然舞动的风景

早春2到4月的辽西大地，刚刚从冬眠中悄无声息地慢慢苏醒，那景象还是满眼的荒土寒枝，万千萧瑟，颓败肃杀。春信于这里了无踪迹。

于这广袤荒凉的山野大地之间，关于美的期冀，除了一腔透彻的绝望，恐怕没有任何可以幻想的线索。

然而，天鹅却回来了，应该说它早就回来了。

就在大凌河这茬子满地、冰冻祼露的宽阔河床处，就在这封冰偶破、春水静慢的宽阔流水上，乍然出现了几抹近乎刺眼的洁白。也许还没有走近河岸，便于那满耳的空寂中，你会听到伴着风声远远传来的起伏零落的几声雁鸣，这时你才会留意到，顺着河岸迂回延伸的冷枝寒林的上空中，伴着缓急不定的寒风，偶尔会划过几只倏忽即逝的鸿影飞踪。

这种冰未消、雁已到的意外，好象是上天怜惜朝阳人受够了长冬漫漫的单调，专门派出这神圣高洁的天使，早早地为人们捎了来的春的消息。

生活在这寒长暑短、干燥地域的人们，于这满眼萧瑟、芳泽不亲的初春，却能在朝夕相伴的凌河上，每年都能一睹天鹅候鸟的芳姿，这是老天赐与朝阳人民怎样的一种神运仙缘啊！

 

摄影：梦白

使人魂牵的天鹅之美

自儿时起，每当早春晚秋，看到长空之中一行雁阵长鸣着消逝在天际，心中便会油然生起某种莫名的怅惘，似乎自己的心也被那雁阵带走了一样，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无数次，总想把那种瞬间产生、又一闪即逝的感觉，在心际平面上明晰起来，却一次也没有成功。

由于是朝阳人，就工作生活在这片朝夕相处的捻熟土地上，只要愿意，便可于适宜的季节亲临天鹅的跟前，把儿少时那种空留撼怨、恨不随飞的感觉用饱览无余的观赏进行一番痛快地消解。

于是对于天鹅，也便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认知。

摄影：辛子波

印象中的天鹅之美，首先在于它优美的外形。它浑圆流畅的身形，优雅弯曲的长颈，坚实健壮的体魄，徐缓庄重的神态，振翅而起的雄健，展翅飞翔的从容，都有着体味不尽的仙姿美态。每当见到它们长颈前伸，双翅徐搧，摆阵长空结队列进时，心中都会牵动丝丝心驰神往的感动。

天鹅之美还在于它们的习性。资料载明，天鹅是一种冬候鸟，喜欢群栖在湖泊和沼泽地带，主要以水生植物为食。每年三四月间，它们大群地从南方飞向北方，在我国北部边疆省份产卵繁殖。一过十月份，它们就会结队南迁。在南方气候较温暖的地方越冬，养息。

天鹅是忠贞的化身，它们只要一结成双，便会终生相随。天鹅保持着一种稀有的“终身伴侣制”。它们不仅在繁殖期彼此互相帮助，平时取食或休息时也是成双成对，如果一只死亡，另一只也确能为之“守节”，终生单独生活。

摄影：梦白

天鹅是奉献的楷模。雌天鹅都是在每年的五月间产下二三枚卵，然后雌鹅孵卵，雄鹅守卫在身旁，一刻也不离开。有些种类雄性亦替换孵卵。不要以为天鹅因为美丽优雅就会孱弱好歁。它们既是最忠实的伴侣，又是最疯狂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的配偶孩子，可以奋战到底。许多鸟类在遇到天敌时都会本能地保护幼仔，可很多都会在力量不济时放弃。但是天鹅可不会，他们会斗争致死！

成年天鹅的体重能达到30磅，被激怒后非常具有侵略性，会毫不犹豫的发起攻击。如果遇到的敌人是不会游泳的，天鹅就会把敌人拉下水，直至把它淹死。

天鹅之美更在它们的萌态可掬。网络上时常流传出它们求偶时以喙相碰或以头相靠的亲昵媚态。最动人的是那种头颈相对、四目互望，无限甜蜜的完美心形图画；还有那双舞齐飞、并翅相倚、形影不离的空中“PS”，几乎成了恩爱经典。天鹅的幼雏脖颈较短，绒毛稠密，出壳几小时後即能跑和游泳，双亲会精心照料数月之久，有些种类的幼雏可钻伏在母亲的背上腋下。那种母子相亲的融融之态，到底多动人，自己尽情想象去吧！

摄影：梦白

天鹅之美，还在它们所能牵起的神思幽境。比如宋朝的苏轼，就以“雪泥鸿爪”来喻比萍踪不定的人生。再如曾经临危起事的陈胜，就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来自喻心中的远大志向。古代诗词中也还多有借比离鸿归雁表现别愁相思之苦的。那时的诗人哪里知道，一生为伴、长相厮守的天鹅夫妻，其感情有多甜蜜。如果所谓的相思，也只能是一方死去之后，另一只要终生单独生活，孤苦相思，是更深的刻骨之痛。

笼而统之，天鹅之美，概有十宗：

强健优雅、孤高姿傲、仪态万方的华丽；

身无杂羽、守清持净、一袭简素的圣洁；

心中无二、生死相随、从一而守的忠贞；

轻困蔑险、胸有乾坤、傲视一切的从容；

居宽处阔、外松内惕、洞察一切的警觉；

食素饮清、不侵不掠、洁身自持的善良；

内秩外序、协作互助、队人形一的团结；

眠冰卧沙、自许寒凉、不嫌粗劣的坚忍；

只身群责、凌风摭挡、追高逐远的担当；

一飞冲天、心系万里、趋赴无前的博大。

天下之鸟，还没有能够堪当如此盛誉的任何一种，天鹅无愧是禽类最虔诚的行者、最高傲的灵物。

 

摄影：梦白

拥持珍奇当自惜

朝阳人真的又拥有了一份牵动天下的骄傲。

这份骄傲，于朝阳人来说，的确来得有点意外，也有点突然。可能朝阳人到今天还没有能够很好地理解它，到今天仍没想好去怎样保护它。

说来凑巧，正当本人想把心中对家乡天鹅的情思化为一篇深沉的文字时，结识了一位痴迷珍禽异鸟、走遍神州南北的摄影爱好者。他对朝阳成为候鸟北迁、天鹅栖息的歇脚之地这件事，在难抑兴奋的同时又不免一次次地摇头叹息：

他觉得，朝阳的天鹅候鸟有三好一撼。

第一好，寓意生机希望。它是早春之雁，怀着一腔期冀，乘着满腹春兴，载着无限吉祥。这与李白“长风万里送秋雁”的那种“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的离愁别绪，与当着那枯草霜叶、落日长河，顶着瑟瑟长风、拖着千里悲鸣的落寞哀伤形成了极大反差。

摄影：梦白

第二好，兆福和谐吉祥。无论是三门峡的天鹅，还是山东荣城的天鹅，都与人的居所相去甚远。而飞临大凌河的天鹅，却是全线都有天鹅飞，近城多有天鹅湖。在穿城而过的河流湿地上能随处可见触手能及的天鹅的地方，有四处之多，为当地的人文环境增添诸多“天人合一、和谐共处”的协调之美。此景天下少见。

第三好，便于开发宣传。由于紧临城市，就便于把鸟类的吉祥寓意与当地的地域人文结合起来；由于是沿线多处都有，便可与当地的自然纯净无染联系起来。这对于旅游宣传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独特优势。

一撼：拥有如此珍稀宝贵的资源，却还没有认清它的价值，还没能很好地保护珍视、开发利用起来，瞎了！

摄影：杜福生

然而，朝阳人类似的曾经拥有、却弃之如弊帚的故事旧悔，又何止于一件两件呢？

现在每当留连在当地博物馆中，面对眼前从民间收集的珍贵文物时，有多少人为之扼腕叹息，啊呀，想当年在改革开放之前的时候，经常有南方人游走在乡街城巷，我家的一件家传的物件那时没用几块钱就出卖了，如果保存到现在，还不知是什么级别的文物呢！

相近的故事也还发生在不远的过去，每当博物馆的讲解人员对着外地人介绍起朝阳的古城旧貌，都会为曾经的不知怜惜保护和今天的存留不再而唏嘘长叹。

相同的遗撼也可能在今天重演。

据我所知，于这些追逐着天鹅候鸟的万千人群中，有的人爱着它们美丽的影子，却也确有人特别钟情于它们的肉体；

有的人思虑着野生动物的生息，也有人焦虑着河滩地的收成，于是动物们已经少得不能再少的活动空间，却被毫无顾忌地一再挤占，如此开发着破坏，破坏着开发的运动，自然不免它们伤绝的命运；

而一些一门心思想着发财的企业，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向着母亲河排放的劣行，与命运依存于洁净环境的生灵有过半点联系，生过半点悲悯。

还有，其实有些伤害还不觉于我们的喜爱之间。有的人为了一个镜头，有的人为了看的真切，有的人为了一个恶意的玩笑，便会不加约束地近之、扰之乃至损之、害之……

如此杞人忧天之想，也可能被人笑为无谓的悲天悯人吧。

我为光顾不嫌的天鹅候鸟祈祷，我为家乡的美好长存祈祷……

 

摄影：梦白

注：1.文中所提大凌河上的六处天鹅栖居之处指：白石水库周边浅水区、北票市南八家乡宏村凌河段、凤凰新城前人工湖、朝阳县新城东南凌河段、阎王鼻子水库浅水区、及喀左县城东南大凌河元点人工湖浅水区等。除白石水库外，其它各处栖息的天鹅几十到几百只不等。

2.白石水库位于辽宁省北票市大凌河干流上，地处朝阳、阜新、锦州三市中心地带，位于候鸟迁徙路线上。水库建成后，对周边小范围的生态环境起到了积极的改善作用，每年的2到4月份有许多珍贵的鸟类，如白天鹅、灰鹤、黑嘴鸥等都从南方迁徙到这里落脚觅食，繁衍生息，每年经此迁徙的候鸟多达400余万只，在此歇脚的天鹅多时达8000余只。

                    此文成于2018年3月22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