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的样子,有雨骤至,沉而静地敲在窗上,敲响了近两个钟点,一副不准备让人重新入梦的样子。 秋的雨再怎么大也不比夏的迅猛豪爽干脆,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拖拖沓沓地落着,如能数得清雨的点数似的。 就象一位吐词清晰的歌者,叹息似地低唱着一支述说失意的歌;也象是一位悲秋的诗人,在轻声倾诉着对谁的思念。 无论低回压抑,轻唱细说,仿佛唱吟的人就对着耳边,字字句句清清楚楚毫无阻挡地幽幽入耳,入心,溅起点点的痛圈圈地扩散着,让将明末明的天,半醒半梦的秋曦随雨丝迷漫成无边的惆怅。 声音中有一些不甘,一些不愿,一些无助,一些无奈,一些恐慌,一些迷茫…… 又如在不太湍急的水里的浮萍,留难留留也无处,去难去去往何方? 风随雨来,薄薄的睡衣抵挡不住五更秋凉,风冷心更寒,瑟缩着蜷成一团,近乎自虐地不肯去拉那伸手可及的毛巾被,虽然并无好梦怕打断。看着一片模糊的夜或晨空,很想很想就这样地睡去,睡去…… 雨点一直不急不缓极有耐心地在窗上细细敲打着,醒了的梦再难入睡…… 跟南方还处处盛装着绿意逶迤暧昧的秋不同的北方的秋,更象是一位襟怀坦荡的君子,毅然决然地脱去炎夏的颜色,剑气所及霜凝露寒一片萧杀…… 于是,在灰蒙蒙的天花板上,试填“声声慢”:
淅淅沥沥,冷冷清清,点点滴滴凄凄。 夜深人静时分,最是孤寂。 且书且画且歌声,也难捱,露重霜凝。 曾几时,剪窗烛,两情相悦缱绻。 但闻陶埙咽泣。更酸辛,寒浸遍体肌肤。 对着灯儿,写尽平生心事。 管它逝者如斯,到天明,风瑟雨悉。 整倦容,梳洗罢,又是新天。
睡眠不足,头又开始痛起来,有秋风挟秋雨几滴飘落进窗来,冰凉凉地划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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