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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体关系』第十一章 混沌理论

 翛然的馆 2018-04-09

第十一章 混沌理论

 

混沌理论如何扩展了客体关系理论?

 

混沌理论是与处理持续反馈的动态系统有关的一套原则。在数学、气象、物理和生物的交叉领域已对混沌进行了研究。这些系统的行为——如天气、漩涡、艺术、生物有机体、人类的人格和普遍的生命——如此无序以至无法预测,支配它们的方程式也复杂得不能解答,但是科学家应用先进的计算机技术,找到了处理他们的方式——'迭代方程'

 

迭代方程

 

为了将方程进行迭代,科学家先解决x,将它作为方程下次运算的起始点,并且重复数百万次,每一次x的值随条件的改变都有微小的差异。将结果作图,便会得到该系统的可视轨迹。当这个方程已经被重复了无数次,一个可识别的模式便显现出来。

 

初值敏感依赖

 

在很多次法代之后,动态系统中初始值或条件的极小差异都会导致系统产生无法预料的巨大改变。

 

你能举例说明初值敏感依赖吗?

 

生物系统是工作在这样的操作原则上,它们被设计成为有机体提供反馈,然后有机体根据反馈进行调节以获得适应。如此反复发生。生命和治疗中的成长和发育可以看做是选代方程。例如,某地区天气因素的微变可以导致另一个地点的天气发生出乎意料的巨变。从理论上讲,巴西的一只蝴蝶振动翅膀可以引起气象事件的连锁反应,并且最终可能导致德克萨斯的雷暴。出于这种理论上的可能性,初值敏感依赖这一原则也有一个别名:蝴蝶效应。

 

你还能再介绍一些混沌理论中的概念吗?

 

特向力

转向力是施加给系统的力促使系统发生改变的压力的总和。家庭成员与保存在他们内在客体关系中的家族史间的相互并用,既给这个群体的人格模式整体施加转向力,也对每个家庭成员个体施加转向力。家庭中某些成员的影响力比另一些影响力更大。例如,母亲的内在客体关系会对孩子施加很大的转向力,而已经离家的女儿对她兄弟姐妹的转向力就相对弱小。在个体心理内部,内在客体在对与他人的交流模式施加转向力的同时,相互之间以及对内部心理状态也会施加转向力。

 

自组织系统

在混沌的边缘,混沌系统表面上的混乱呈现出可识别的模式:通过环境中不那么混沌的系统来进行自组织。例如,在海滨,陆地规范海洋的汹涌,而海洋塑造和改变着陆地。

 

分形

分形是一种跨越不同标度等级的自相似模式。当系统的不同部分和不同放大程度重复着某种模式,我们就可以看到分形标度。他们显示了自相似性,但不是完全相同的。例如,树叶上脉络的模式与树叶长在树干上的模式大致相似,又与树干长在树上的模式大致相似。海岸线反映在组成它的岩石的形状和分布上,也反映在组成岩石的晶体的微观排列上。艺术源于自然,应用分形可以创造一个令人愉悦的整体。例如,在美轮美奂的建筑物中,小特征能反映出整座建筑结构的形式。

 

什么是吸引子?

 

固定的、有限循环的和奇异的

固定吸引子看起来在一个点上推动系统向可预测的停息变化(像是受重力控制的钟摆)。有限循环吸引子使系统按照固定的模式持续变化(像是由电力控制的钟摆)。奇异吸引子使系统按照复杂的、显然随机的模式改变,并引导系统走向有组织的模式。似乎所有的吸引子都是组织系统的力,但它们实际上为系统动力学所组织。当支配复杂生物系统的组织原则使系统一次次运转,这个系统并不是精确地重复,但最终它会产生可识别的模式,这就是奇异吸引子。例如,似乎是漩涡带动水的旋转,而其实是水的流动产生了旋转。

 

吸引盆是奇异吸引子对系统似乎施加特别强大推力的区域。例如,某片水域在漩涡的影响之外,但是由于那里的物体随水流运动,它们更有可能被卷入漩涡中。

 

你能举例说明吸引盆吗?

家庭生活的模式吸引家庭成员进行重复的行为,其中的成员常说他们距离家庭越近(即离家庭的吸引盆越近) ,就越容易陷入到家庭的模式中。同时,个人重复的行为合在一起就产生了家庭系统的群体动力。

 

你如何定义鞍点、分岔和级联反应、。

非线性系统在条件影响下到达鞍点,而条件推动这一系统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流动,因此就产生了分岔。从数学上说,描述这些系统的方程突然有了指向不同路径的两个解。对这些条件的持续敏感产生进一步的分岔,这两个亚系统成倍增加,变成四个、八个、十六个等等,这样就形成了级联反应,直到整个系统分裂成混沌状态。在混沌的边缘,系统可能又会满足条件而影响它再次走向重组织。

 

混沌理论与客体关系理论如何联系起来?

在人类生活中,连续的经验可能会分支,重新联合或最终在混沌中结束。年轻人的酒精试验可能在周末增加,这导致两个模式——(1)工作日学习和享受一杯啤酒的模式;(2)周末的酗洒——直到成人的责任感创设条件,使他的习惯缩减成偶尔的、适量的饮酒。他某位朋友的饮酒可能分歧成持续的酒精和药物滥用,直到他的不可靠让他丢掉了第一份工作,这时他才顺从地寻求帮助。还有一种情况,他的朋友可能无法重新组织,并持续陷入到酒精成瘾的混沌中。

 

在费尔贝恩的理论中,自我的分支(或分裂)会经历两条线——拒绝和兴奋——这取决于幼小的自我在早年遭遇的养育条件。这一内在客体的分裂为第二次分裂或分支施加了进一步的分裂力,使得相互联系的自我和客体分裂成了力比多和抗力比多的部分。如果经验施加进一步的压力,这些最初的分裂则可能进入级联反应,导致自我和客体的碎裂,彼此之间无法以任何模式进行联系,结果会产生精神病性的混乱。

 

在克莱茵的理论中,为儿童系统施力的条件被称为“生和死的本能' 。重复了多次经验迭代的分裂过程(分岔),产生了以原始婴儿人格系统的亚系统或分支起作用的内在客体关系。从内在客体关系的角度来看,在生命最初的几个月里,新的经验倾向于聚簇成好和坏两类(偏执-分裂样位态)。关于足够好的母亲发育更成熟的心智有更多学习的机会,这些学习可以修正婴儿的感觉并激励系统再次聚合,形成对客体更加整合的观点(抑郁位态)。如果不是这样,对照顾着好或坏的投射被设置在适当位置,并引起对他们的确证行为,导致投射的级联,直到一切都在他人和自体的碎裂中消失,这一模式被比昂称为'奇异客体'

 

你如何将这些观点应用到家庭和个人?

 

家庭和个人的生活,像所有的生物系统一样,是一系列复杂的迭代方程。生命精细的反馈是通过多次重复完成的,并遵循生物学和心理学的操作原则。作为整体的家庭和家庭中的成员都根据家庭的操作方程来生活和工作,但是这些可以为经验所改变,如家庭的扩展,基因突变与其他有机体的经验不断地交流,或心理上的学习和成长产生了新的解决办法。在将操作方程运用到生命下一轮挑战的过程中,个体和家庭显示出初值敏感依赖。某天开始时的微小差异可以出人意料地影响到接下来的几周甚至整个人的一生,而一些看起来很重大的事情结果竟可能无关紧要。一场重病可能会阻滞发育,而在其他环境下,也可能朝着好的方向发生改变。这便是蝴蝶效应。

 

机能障碍的家庭陷入阻滞,总是重复做着无效的事情,其模式是有限循环吸引子的自相似模式。健康的家庭,就像健康的生物系统,日常生活中总是在混沌和有序之间改变,其模式是奇异吸引子的自相似模式,永远不会是完全一样的,但其模式足以被识别为动态系统的一部分。混沌模式有更强的能力来适应新的环境和需要。健康的家庭和个体在挑战之下对紊乱作出反应,打破原有模式并自组织出新的适应性模式,而受限的家庭只会重复过往无效的习惯。家庭和个人在发育中显示出分形尺度:父母间的交流模式在家族成员的交流和儿童的人格模式中都会有所显现。个人对治疗师的移情是内在客体关系整体的分形,也是家庭关系模式的分形。

 

混沌理论对于夫妻或家庭的形成有怎样的看法?

 

当两个人组成夫妻,双方基于个人经历的人格模式都起到奇异吸引子的作用。它们之间相互作用,彼此施加转向力,直到两个系统结合起来形成一个新的奇异吸引子,称做是'共同的婚姻人格模式' 。当这对夫妻有了孩子,父母的人格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摸式作为奇异吸引子也施加转向力,形成与孩子的内在人格模式相交流的吸引盆,推动孩子的自体向这样或那样的系统组织靠近。当我们比较父亲或母亲的奇异吸引子模式、共同的婚姻人格、孩子正在繁育的人格和所有的家庭交流模式时,我们发现了它们彼此之间分形的相似性。

 

孩子是如何成为父母的新客体的?

 

夫妻共有的孩子是夫妻之间相互渗透的实时体现,给他们的伴侣关系带来生机。孩子是父母性关系的产物,也代表了他们的性关系。此外,孩子作为独立的人,因此也是夫妻的情感、兴趣、憎恨所指向的新客体。同时,孩子也是夫妻的原始客体即他们自己父母的提示物;通过投射性认同,夫妻把自己的父母想象在孩子身上。孩子被体验为一个复杂的、有新有旧的内在客体,重新构造父母的自体和他们的夫妻关系。正如海洋和陆地在混沌的边缘彼此塑形,父母和孩子互相塑造着交流和人格。

 

混沌理论如何解释治疗中的改变过程?

 

所有这些将我们引向一个问题,当个人和家庭寻求帮助的时候,我们如何促进他们的改变。家庭和个人的动态对于重复的行为是强吸引盆。他们代表了自相似、有限循环的吸引子模式,这些模式很难发生改变。当这些动态变得无序,例如出现某些混沌,一个成员生病、坠入爱河、生存在不熟悉的文化中,或在治疗中探索潜意识,这时它们对改变是最为敏感的。

 

治疗师的功能就像新的奇异吸引子,总是带着强大的转向力。我们将微扰(微小变化)引入到心理的操作系统中,扰乱相对固定的、有限循环的系统,在这样的系统中家庭和个人受到阻滞。我们使用自己内在客体关系组织的转向力,通过训练、治疗、督导的磨练来创造一个新的吸引盆,并与来访者合作建构一个新的奇异吸引子系统,从而获得更好的适应能力。由于分形尺度和初值敏感依赖,相对小的改变可以产生巨大的影响。像蝴蝶效应一样,一次治疗中对移情的准确解释可以对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和与世界的交流方式产生雷暴似的影响。一个家庭成员的改变可以影响整个家庭。而当家庭的整体模式发生改变时,它也对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施加了新的转向力。这样的改变并不会时时发生,也不需要。它只需要阶段性地发生以使一个人或家庭发生基础性改变。

 

你能举一个临床上的案例将混沌理论和客体关系理论联系起来吗?

 

一个同时结合个人、家庭和夫妻治疗的案例,涉及父母性困扰及其对孩子发育的影响,治疗的过程在《客体关系家庭治疗和客体关系夫妻治疗原理》一书中有所描述。书里大卫·萨夫介绍了这个家庭的另一次治疗访谈,同时在客体关系理论和混沌理论两方面提供了广泛全面的观点或看法(我们将在第21章再次提到这个家庭)

 

拉尔斯和维利亚,三十多岁有了三个孩子——艾里克、阿列克斯和珍妮特,他们在18个月里每周做一次家庭治疗。维利亚同时还在一个同事那里做强化个人治疗。这对夫妻在15个月里每周做一次性治疗,处理她性冷淡和他早泄的问题。性治疗进展顺利,但很缓慢,因为他们的性虐待经历而错综复杂:维利亚被她的哥哥爱抚,身体上受到父亲的虐待。十岁时,拉尔斯的父亲借口向他解释什么是性,鸡奸了他。拉尔斯是飞行员,性格孤僻。维利亚很抑郁,脾气暴躁。她的阴暗情绪和勃然大怒让拉尔斯感到绝望。艾里克有严重的破坏倾向,阿列克斯老是拉裤子,而珍妮特与母亲很亲近,她们的拥抱充满性的味道。我选择度完两周假期后做了这次面谈。

 

访谈开始时,母亲维利亚看上去非常抑郁,头痛得厉害。而父亲拉尔斯显得很安静。7岁的阿列克斯在地板上堆积木。10岁的艾里克让两架玩具飞机在空中交战。5岁的珍妮特叠了一架纸飞机,用积木围起来。'它躲在这里,妈妈。' 珍妮特大声说。我默想,这个被围起来的飞机既是指我的不在场,也是指父亲对家庭的情感隔离。

 

父母旁观着,同时在谈论过去两周中性治疗上令人失望的退步,我在思考珍妮特关于飞机躲藏地的话,以及艾里克在玩两架飞机相互追逐,但又追不上,我把这看做是带有攻击性的、未完成的、原初的情景。我问他们俩: “你们是否认为,作为亲密无间的夫妻,你们的退步与我假期的不在场有关,因为你们感到被我抛弃了? '

 

维利亚回答道:'就我而言‘是的' 。我不知道拉尔斯怎么想。'

拉尔斯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 '那么,很可能是这样,过去两周中没有了我的帮助,维利亚你感到不安。但是拉尔斯,你无法将性治疗的退步与我的离开联系起来,因为你在建立关联上就有问题。'

我想到比昂的概念,对关联的攻击是创伤性隔离的反映。我将拉尔斯的困境归因于对他的精神机能整合的攻击,因为他曾遭到父亲的性虐待。

 

此时,珍妮特和阿列克斯在浴缸里玩一架玩具直升机和小玩具娃娃。珍妮特的娃娃对阿列克斯的直升机说: '再见!明天见!'艾里克的一架飞机已经被另一架击落,艾里克把它丢在地上。

 

我将孩子们的游戏看做是对我离开的反应。家庭对抛弃的感受起着一个奇异吸引子的作用,组织起这几周他们的事,而这次访谈是这两周的分形。我说: '拉尔斯,如果你能对此有所思考,你可能就会对我的离去感到想念。这就是孩子们在游戏里所表达的——艾里克生气的追逐,珍妮特和阿列克斯丢弃的直升飞机。'

 

'我不知道。'拉尔斯重复说道,怀疑地摇头。

突然一只木偶猪在游戏的桌子后面大声地哼哼,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我饿了!'艾里克替小猪说。

珍妮特和阿列克斯也抱着玩偶。“我们要去野餐。我们要吃胡萝卜。'珍妮特说,这时珍妮特的粉色兔子和阿列克斯的小牛啃着我的铅笔。他们把一个毛茸茸的、紫色的怪物玩偶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孩子们的玩偶像是狼吞虎咽地、戏弄地、甚至是深情地咬我怪物的鼻子,并且'!! '地叫着。

 

我对维利亚和拉尔斯说:'一些人对于我丢下他们受饿很生气。'

'是的。'维利亚忍着头痛微笑道,'不只是他们想要咬你的鼻子。她做了一个掐的姿势,好像她也在叫着咬我的鼻子。

 

我感到她的愤怒,好像实际她掐着的就是我的鼻子,我半带自卫地说,'也许如果你把它说出来,你就不会这样头痛了。'

'可能是吧。'她同意地说,露出笑容。

拉尔斯这时顽皮地对维利亚说:'你也过去咬他的鼻子。'

 

在我意识到之前,我发现自己在说:'不是这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把这些说出来呢?' 我窘迫地发现拉尔斯的嘲弄是针对我的。珍妮特从我的面前跨过,鞋跟发出喀哒声,然后又跨了回来。她说:'!我已经外出旅行过了。'她的粉兔子只开始咬我的紫色怪物的鼻子。

'你在做什么? '我问道。

'我在咬某个人的鼻子。她说,'他曾轻视我们,我们也要轻视他。'

 

我意识到对信任的背叛所产生的转向力正在组构这次访谈。现在我有些话对拉尔斯说: '整个家庭都很想念我,并且对我的离开感到生气。你也是这样的,拉尔斯。但是,你无法将我的离开与你和维利亚间生活的烦恼联系起来。你在联系上的困难可以追测到当你向父亲请求帮助的时候,他却伤害了你。现在你也无法信任我会支持你。'

 

拉尔斯说:“我的第一印象是,你甚至都没去想过这件事! '

我注意到他说话中的语法,这是他思维困难的分形。我知道他在意识层面上指的是'一个人通常不去想这件事'。但是,我说道:'拉尔斯,刚才你说的是,‘你甚至都没去想过这件事’,这指的是我没有去想我对你们造成了什么。

'我是说我没有想过这件事。他抗议道。

我说:”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你甚至都没去想过这件事。''

维利亚也加入进来,具有嘲弄意味的是,她在构建联系方面甚至比我做得还好: '好了,好了。他抓住了你弗洛伊德式的口误! '拉尔斯开玩笑地拍拍她的膝盖,承认她的看法。

 

正当我一直在详细描述拉尔斯在意识到他在想念我上的困难时,一个游戏让我确认了家庭中愤怒的移情。艾里克用一辆玩具救护辛撞倒了阿列克斯和珍妮特正在搭建的建筑物。拉尔斯说:'艾里克,不要再让我们分心了。'

我说: “艾里克,我知道你今天一直心烦。那些飞机在交战。现在救护车撞倒了那个建筑物。而救护车可以与医生联系起来。'

'我明白了。'维利亚说:救护车-短斜线-医生撞倒了建筑物。她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下救护车/医生在语法上的短斜线。

考虑到“短斜线'可以看做是刀切的伤口,我说:“我喜欢‘救护车-短斜钱-医生'这个词的某个部分。”

维利亚笑道:'我想到‘向医生砍去!(译者注:英语中表示短斜线的单词还有砍伤的意思)’。是的,我明白了。”

拉尔斯也笑了出来。面谈结束的时候,珍妮特惋惜地说: '我还不想走呢! '

 

将客体关系理论应用到面谈中

 

我们可以先应用客体关系理论来理解这次面谈。治疗师提供抱持和容纳为反映和精神过程建立安全的场所。我们看到抱持中问题的提及是当珍妮特告诉母亲治疗师的躲藏地点。治疗师的离开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也抑制了他们持续的成长。之后,随着孩子的在游戏中表现出分离和愤怒的问题,父母也清楚地说出自己在性联系中的退步和未能维持客体之间及分离中精神过程之间的联系。治疗师短暂地阻断了愤怒和失望的投射性认同,暂时失去自己在情感上对此进行处理的能力,表面上接纳了他们的愤怒,但是并没有吸收愤怒。

 

然后孩子们玩饥饿小猪的游戏,显示出他们对愤怒的投射性认同,他们己经吸收、容纳了愤怒,而现在表达出来以消除其影响。在他们攻击治疗师的时候,暗藏的情绪将家庭组织成整体以建立表达愤怒的联系,而幽默和爱意让愤怒得以缓和。当他们这样做前时候,治疗师也能够将愤怒吸收进来,对此进行思考,并帮助他们重新建立起连接。当拉尔斯要求艾里克不再侵犯他的兄妹,而维利亚告诉家庭成员艾里克对游戏的干扰有着怎样的意义,这标志着家庭在容纳、抱持和反映能力上的进步。

 

混沌理论为这次面谈提供了广泛而全面的观点

 

这次面谈是一次家庭操作原则的迭代。家庭成员将治疗师当做是可依赖的客体,带有攻击性地试图与其建立联系,而治疗师因抛弃他们出去度假而受到攻击。随着他们方程的迭代,治疗师的意识开始有些混乱,不能精确地察觉孩子们的游戏,于是抓住依赖性的这种旧有模式来解释他们的攻击,也为自己指引方向。家庭利用旧模式忍受痛苦,治疗师也用旧的解释力图找到混沌的意义所在。而就在治疗师理解意义时,迭代不断地在发生。

 

治疗师找不到艾里克让飞机决战和珍妮特藏起飞机的意义。治疗师的思考成为攻击的牺牲品,而攻击表达在维利亚的头痛和拉尔斯的思考无能之中。家庭中愤怒的漩涡影响了他们所有人。这是一个婴儿吸引子,来自童年的旧有模式,恐惧使之产生动力,把一切都吸引了进去。

 

然后差异的发生表现了家庭的初值敏感依赖。随着方程的迭代,治疗中获得的灵活性形成新的转向力,它改变了先前的固化——有限循环吸引子——使之成为适应能力更强的奇异吸引子。他们进入到混沌中,新的奇异吸引子在治疗师提供的吸引盆中形成。这次访谈的下一次迭代中,孩子们的游戏用孩子的语言提供了另一个新的吸引子。玩偶幽默地攻击治疗师,之后解释了原因:饥饿及他令人痛苦的躲藏和剥夺所造成的影响。这一转向为将维利亚的愤怒重新转换成幽默,并进而允许她与治疗师一起来帮助拉尔斯将他碎裂的思想联接起来。

 

治疗依赖于分形尺度和蝴蝶效应。系统的一个部分在某个尺度上的小变化可以在更大的尺度上对更大的动态系统产生影响。让我们通过比较个体和家庭团体来寻找分形。家庭中的优势模式与个体的人格模式有着相似的分形,尽管每一个体表达了模式中的不同部分(通过群体投射性认同进行分割)。拉尔斯承载了意义的碎裂;阿列克斯承载了精神和身体侵犯的影响,表现在他的大小便失禁上;维利亚和艾里克承载了愤怒;而珍妮特承载了与两性有关的方面,尝试通过连接的过度兴奋恢复断裂的纽带。

 

随着访谈中迭代的发生,我们瞥见了第一个奇异吸引子,又一个,此时许多人都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把游戏置于前景,之后湮没在背景混沌中。两个个体联合起来,组成二联体(另一尺度)形成新的模式;然后三个人联合起来,之后整个家庭都加入到孩子们的游戏中,将客体饥饿和愤怒指向治疗师,主题在不断地迭代,直到它们最后能以新的方式被理解。不同的尺度等级——个体、二联体、三联体、整个家庭、家庭和治疗师——显示了分形的相似性。个体内部的内在客体关系都是上一代内在客体关系的分形。它们在治疗的各个时刻从被攻击、被忽视此种感受的当前形式中显现出来。治疗的潜在疗效扩展到一代代的孩子和家庭。从此延展开,这是未来的分形。

 

我们怎样利用混沌理论来理解治疗的潜力?

 

治疗中小的效果可以产生微扰,打破处在混沌边缘的家庭的旧模式,他们生活在有害的吸引盆中,受到有限循环吸引子的支配。我们帮助他们从中迁移,这样他们才能放开。我们激励他们进入有益混沌的新状态,我们的奇异吸引子模式促使有益混沌的产生,然后在我们治疗的转向力和吸引盆的影响下重新组织进入更好的模式。由于家庭对初始条件的微小改变极其敏感,暴露在治疗师思考方式这样一个新的奇异吸引子之下,他们的方程能以新的方式进行迭代。这样我们敢于希望一周一小时的治疗就可以产生全天候的显著变化。有时甚至一次治疗接触就可以启动适应性的模式。但是持续的治疗更有效:暴露在我们的转向力下的时间越长,改变的可能性越大。

 

初值敏感依赖,个体和家庭系统中的徽扰,新奇异吸引子的影响,转向力和吸引盆,混沌边缘的重组织,以及多重分形尺度等级下的蝴蝶效应,所有这些将结合起来重新组织家庭和个体结构。家庭成员总是在一种强有力的相互联络的循环中彼此影响。治疗师成另一个奇异吸引子,改变家庭的原始客体在循环和交流中的操作规则,原始客体施加影响的同时自己也受到影响,扇动治疗行为的翅膀,就有可能在各个尺度水平上改变影响的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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