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首歌大约在炎热的夏季,初中时代放了暑假,收音机播放的每周一歌。 很怕放暑假,越是太阳大的时候越要上山去砍柴,特别是皮肤过敏,只要一碰那些青青的黄金树丛和野草,皮肤上就会长出密密麻麻的疙瘩,就象包装用的泡沫塑料,只差掐时不会啪啪响,痒得人难受死了。 没办法,家里烧的柴全靠我们姐妹去砍,那种难受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 通常一大早起来烙一块饼,带上一瓶水,上山就是一整天。 那时候山上有野猪,毛发很长脖子边根根竖立很凶猛的野猪,逼急了会攻击人,比家猪桀傲不驯力大多了。 有一次一头野猪被村民拿着锄头、钉耙等劳动工具追赶了几座山,被穷逼的,乡下平时难得见一点肉腥,所以见到这么大一堆令人垂涎的野味满山跑,都不顾危险了。 被追红了眼的野猪最后被迫无奈跑进了村东头,一位叔叔勇猛地抓住了它的耳朵骑到它的背上,不想误被村里的堂哥哥一钉耙挖下,一只手掌顿时洞穿几个洞,万幸的是居然巧妙地避开了骨头…… 当然,野猪也受伤了,于是被村民拿下,大锅架起,家家都回得一大碗,解了一回馋虫。 还有狼,夜半时候常会胆战心惊地听到狼在村子或屋后呜呜地叫,象张学友唱的“饿狼传奇”,早上就有人嚷嚷谁家的猪没有了。 夏季天热的时候,全村人都搬了木板床到打谷晒场上睡觉,一排一排地很整齐也很壮观,这是城里人根本见不到也无法想象的奇观。当然,现在乡下已很少见了。 太阳下山了,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各自早早把床抬去,想占据风大最好又能在中间的地方,那样睡觉凉爽又安全,不用怕狼,因为有一周围的人呢。 但是大人又吓唬说:“豺狼嘴巴尖,专挑中间拣。”睡哪儿都不安全。好在从没出现过狼伤人的事。 那样的季节,天将黑未黑,吃过晚饭大人们都早早到晒场上各自的床上。那时候民风纯朴,也许真穷得没啥好拿的,没有小偷,不然如果有人进村,一定能偷完全村都不会遇到阻拦。 喜欢聊天的自动集中到一起,床上坐满了人,说着鬼故事。我们这些小孩子又爱听又怕听,一边听着,一边四处张望,特别担心的是看不到的背后,会不会有一只手突然从肩上伸来,会不会有无头的人站在身后,或一个看不见脸披头散发的吊死鬼正伸着长舌…… 这样想着的时候,脊梁就开始发冷,感到毛发要竖起似的一根接一根地直立,于是心惊肉跳浑身发抖地吓得直往大人中间钻…… 躺在床上,睁开眼,幽深的天上满是星星,听着大人讲七仙女下凡的故事,在大人的指点下辨识着牵牛星、织女星和织女一夜之间能织出无数美丽锦缎的梭子星,还有那条银光闪闪的阻挡着他们相会的银河…… 七夕的夜晚总希望能看到鹊桥、看到两颗星移动着靠近彼此……听着看着就入了梦乡。 太阳总是特别早起,还没有睡醒就被大人催着起床,又要上山砍柴了…… 很奇怪,大人走早路还常会遇到狼,狐狸看到了不少,纳闷怎么就从没有遇到过狼呢。 那样的日子就希望下雨,下雨就不用上山砍柴。 下雨天,通常我会去摘一些麦桔,已经脱去麦粒碾压得扁平的表桔因淋雨或曝晒程度不同产生了不同的颜色,一段段剪断,在干净的白磅纸上用新煮的饭粒贴麦桔字画,放在镜框里镶嵌起来,光闪闪的,很漂亮。 费翔的这首歌就是在那样的几个雨天里唱的,一边听收音机一边贴,贴了很多幅,贴竹子画的居多,竹叶米粒一样大小,很小心地一片片粘上去。 画大多被同学要了去,记得自己留了一幅为“渔女”的,一直不舍得送人,小船,远山,山影船影,戴帽的少女拿了一根竹竿在划船。 (这些东西在我来广州后,家里搬迁,不知情的父母把这些画连同从小学到高中的日记全部当废纸卖了,知道时,心中的那个痛……当时听说,不好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吸气,母亲也从我的沉默中感觉不自在……都是一些成长的经历、小心思……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心痛很难受。) 那时听着这首歌时很有些没心没肺,知道歌词的意思,没有经历自然不能体会词者心情,所以这首歌,成为了我那些麦桔画记忆的楔子,旋律一起,就会浮现出那些个夏季的雨天,那张被我刻画得满目疮痍当作桌子用的大高凳,那一根根被大自然大师之手漂染过的美丽的麦桔……
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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