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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的险恶用心

 风临酒把2 2018-04-12

黛玉进贾府的时候应该是六岁,所以第一天晚上跟宝玉同居,两个人是里外屋:

当下,奶娘来请问黛玉之房舍。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贾母想了一想说:“也罢了。”……当下,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

袭人侍候好了宝玉,出来就来跟黛玉说话,方便得很,说明住得非常近。等到大一些了应该就不能这样了,毕竟男女有别。到了第八回,宝玉喝醉了酒,回来以后因为李嬷嬷吃了宝玉为晴雯准备的豆腐皮的包子并喝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枫露茶而发火,还摔了杯子:

早有贾母遣人来问是怎么了。袭人忙道:“我才倒茶来,被雪滑倒了,失手砸了钟子。”

宝玉发火贾母没有听到,摔了杯子反而听得很清楚,说明贾母住得离宝玉不远,她老人家的耳朵也很不错,好在袭人很快给应付过去了。接下来到了第十九回的时候,宝玉来到了黛玉住处,两个人开起了玩笑,这个时候宝钗也赶来了,接下来李嬷嬷忽然冒出大骂袭人:

忽听他房中嚷起来,大家侧耳听了一听,林黛玉先笑道:“这是你妈妈和袭人叫嚷呢。那袭人也罢了,你妈妈再要认真排场他,可见老背晦了。”

李嬷嬷冲着袭人发火,宝玉在黛玉的房间里听到了,这说明黛玉跟宝玉这个时候住得很近,也说明李嬷嬷这个时候是在宝玉住处大闹,可贾母却没有什么反应,这一点很奇怪,冲她这个骂法,贾母不可能听不到,也不可能不派人来过问。

古人讲七岁不同席,似乎应该是七岁左右的男孩儿和女孩儿不应该同床在一起了,毕竟是男女有别,在第十九回这个时候宝玉与黛玉住得很近,虽然没有同床住,但两个人居然在床上聊天,还开些玩笑,这显得过于开放了,好在宝玉没有打黛玉的主意。难怪书中多次提到他们两个自幼一个床上睡,一张桌子上吃饭呢。然而这方面的文字我们没有见到,第十九回已经算是很过分了,好在宝钗这个时候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其实这是有前车之鉴的,早在第六回一开始,宝玉就跟袭人初试云雨情,这是因为他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所以出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奇怪,怪就怪在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宝玉和黛玉身上。最让人气愤的是,袭人还努力阻止宝玉与黛玉在这方面的发展,在第三十二回宝玉对黛玉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被袭人听了个满怀,于是袭人的表现非常有意思:

这里袭人见他去了,自思方才之言,一定是因黛玉而起,如此看来,将来难免不才之事,令人可惊可畏。想到此间,也不觉怔怔的滴下泪来,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

她自己跟宝玉很嗨,却觉得宝玉跟黛玉会发生丑事,还急得掉了眼泪,这叫什么人品?之后袭人还借机在王夫人面前提到了让宝玉搬出园子的建议,理由很有趣:

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一家子的事,俗语说的'没事常思有事’,世上多少无头脑的事,多半因为无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见,当做有心事,反说坏了。只是预先不防着,断然不好。二爷素日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口杂,那起小人的嘴有什么避讳,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贬的连畜牲不如。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直过没事;若叫人说出一个不好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都是平常小事,便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二则太太也难见老爷。俗语又说'君子防不然’,不如这会子防避的为是。太太事情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则可,既想到了,若不回明太太,罪越重了。近来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不好说与人,惟有灯知道罢了。

袭人的意思是宝玉万一哪天来了情绪,把黛玉或宝钗给非礼了,这可就麻烦了,可她明明知道宝玉对宝钗一点兴趣都没有,尤其是宝钗对他的劝诫,让他读书让宝玉非常反胃,甚至都在背后骂宝钗了,就差当面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了,所以如果出这样的事也只能是跟黛玉,而绝非宝钗,我们从袭人的话中就可以看出她的险恶用心,最后害得黛玉“质本洁来还洁去”,实在是太可恶了。唉,宝玉和黛玉两个人一起看黄书算是白看了,也不说学以治用,实在是严重缺少战略眼光,实在是可怜辜负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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