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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赏】最美是栀香

 当代艺术家画廊 2018-04-16


每逢初夏,老远就能从院子里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清新而又缥缈,像夏日的阳光,温暖而又怡人。想必,是栀子花开了吧。

 

姥姥爱花。

那时候,姥姥总是没事儿干。闲的时候,便到院子里种种花,养养草,时间长了,院子里的花越来越多。在姥姥的细心照料下,我们家的院子成了名副其实的“百花园”。春天,迎春和连翘开得正旺;秋天,枫树叶子跟花儿似的挂满枝头;冬天,腊梅枝头晶莹剔透……可姥姥最爱的,还是夏天的栀子花。




“栀子花可香了!”姥姥总是这么说。

的确,一到夏天,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是栀子花,像天上的云朵,洁白而轻淡。在泛着绿色的树叶丛中,一股淡而缥缈的清香萦绕着,也萦绕着整个夏天……

 

凌晨时分,我不知怎的,总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点点的繁星,不免使人有一种清净之感。渐渐地,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淡淡地,清清地,乘着蝉鸣浮入我的房间。顿时,房间里充满了香气。我不免感到疑惑,“难道又是什么花开了吗?”。我暗自想着,起了身,想去院子里看看。


 

我蹑手蹑脚地向院子走去,肩上披着的纱毯不时“哗哗”地发出刺耳的噪音,与屋外的风共鸣着,使我不免有点惊慌。

 

我推开门悄悄地把头探出去。透过幽暗的星光和一旁摇曳着的马灯闪烁的微光,隐约能看见一个背脊佝偻,头发蓬乱的人影,正蹲伏在花丛里,小心翼翼地做着什么。我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不会是有小偷吧?”我不安地想。

 

悄悄地,我一步一停地移过去,手里紧握着一块石板,不禁微微抖动起来。可是当我走到跟前才发现,那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我爱花如命的姥姥正伏在花中修理枝草呢!


 

我的举动并没有打扰到她,或者说,她似乎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半蹲在花丛里,细心地忙着自己的活:衣服被枝头尖刮的乱七八糟,有的地方破了口子,她也毫不在乎;裤角被泥土染上了灰棕色,时不时还滴着小泥珠;鞋上早已裹上了厚厚的泥土,有几层干的,也有几层湿的,新土和旧土混在一块儿,眼神不好的还以为是姥姥赤脚踩一脚泥呢!

手上也早已忙个不停:剪子和刀子在丛中飞舞,象两只游走的飞碟;头上时不时淌下一串串汗珠,在星星的照耀下,更像一串串珍珠,嵌在她的脸上;头发落上了好几层树叶,在乱蓬的缝隙间交相辉映……一切,都显得那么杂乱而又整洁。


   

     姥姥,她扎根在土里了,她生长着,仿佛化作了一朵清秀的栀子花,清幽而又缥缈,如此美好!

 

每逢初夏,老远就能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清新而缥缈;像夏日的阳光,温暖而又怡人。院子没有变,花没有变,唯独变了的,是那夏夜里的花香,因为,里面有了姥姥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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