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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反清为啥不敢过长江?只因他从骨子里惧怕八旗军

 潇潇雨ekg9m5f4 2018-04-16

1683年,吴三桂起兵反清,三藩之乱开始。起初,吴三桂东西两线并进,进展顺利,迅速攻占华中、西南、西北大片地区。然而奇怪的是,握有战场主动权的吴三桂率东线主力攻占岳阳、湖口、长沙等战略要地后,没有直接渡江问鼎中原,反而采取守势,给了清军以喘息之机,为后来吴军覆灭埋下伏笔。

别看打了一辈子仗,但吴三桂在看待清军战斗力的问题上却很矛盾。一方面,他率10余万兵马长驱直入华中,清军却“五千里无只骑拦截”(这也与当时驻防长江以南的地方守军多系绿营兵有关),因此助长了叛军气焰。另一方面,吴三桂内心始终畏惧满洲八旗兵。

当手下将领要求渡江北进时,吴三桂竟然说,“你等不知虚实,我与他(指八旗军)同用兵多年,其骑射是最不可当的”,还“语重心长”地告诫部下:“我们依山阻水,还可以自守,若到平原,你们如何敌得过他?”

值得注意的是,吴三桂发动叛乱时,当年随他降清的关宁铁骑在数十年南征北战中早已损失大半,其麾下官兵主要来自平定川滇贵期间收编的李自成大顺军、张献忠大西军旧部(原隶属李定国和孙可望)。这些人尽管骁勇善战,但因当年沙场上领教过八旗军的厉害,也普遍对后者存有恐惧情绪。史载,商人乔士增到过吴军兵营,据他后来向清军报告,叛军从将官到士兵,都对八旗兵“害怕得紧”。

搞笑的是,当时清军高层看待吴三桂也如同“战神”一般,宁可在长达数载的时间里与对手“划江而治”,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交战双方都“不明觉厉”,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麻杆打狼两头怕。那么,康熙时期的八旗军战斗力究竟如何呢?

按照清代兵制,清廷将八旗主力集于京师,平时镇守中央,有事调发出征。三藩之乱时,康熙将驻防京师的12万八旗军视作“救火队”和“战略预备队”,不断将其派往最重要的战区。

1675年,蒙古察哈尔部首领布尔尼趁三藩之乱举兵反清,兵锋直指张家口。眼瞅着“后院起火”,缺兵少将的康熙只得咬紧牙关,从禁军中抽调3000八旗兵,甚至征召数万家奴前往平叛。可见当时的清廷,真是到了捉襟见肘、后方空虚的困窘地步,不过也说明八旗军在平三藩过程中确实发挥了关键性作用。

俗语道,“三天不练,手生脚慢”。一支军队和一个国家就如同人的肌体,如果在上升期经常锻炼运动,即可延缓衰老,保持活力。同样道理,八旗军武力衰退也是一个充满起伏的漫长过程。

具体到平三藩时,由于已承平20年之久,八旗军从上至下确实战力减弱不少,特别是中高级将领避战偷安思想严重,比如多罗顺承郡王勒尔锦、都统觉罗巴尔布、护军统领伊尔度齐、前锋统领硕岱等人,宁可“坐失险要”也不敢“渡江进取”。但随着战况推移,八旗军就如同一把有些生锈的宝剑,经过沙场磨砺后再次变成锋刃。

不可否认,八旗军有其内在的落后性,但作为一个世袭武装集团,八旗官兵(特别是那些祖辈“从龙入关”的“旧满洲”军人家族)普遍有着较强的凝聚力和荣誉感,严苛的奖惩制度亦长期行之有效,这在康雍乾年间表现得尤为明显,

为对付吴三桂叛军,大批清朝王公贵族奉命参战。别看都是皇亲国戚,但康熙铁面无私,赏罚分明,对劳师糜饷、坐失战机的勒尔锦等人,毫不客气地予以革爵、革职处理,而对表现不错的安亲王岳乐、简亲王喇布、固山贝子傅喇塔,则给予嘉奖。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铁帽子王”济尔哈朗之子、副都统巴尔堪。他在平三藩战斗中因过失被康熙革去职衔,以普通士兵身份发往广东前线效命,多次受伤仍冲锋在前。直到伤重不治临终前,巴尔堪还为自己“不能身死阵前”而羞愧,并禁止家人“以阵亡冒功”。

巴尔堪去世时,其子巴塞尚在冲龄,到雍正年间,后者已官居副将,奉调前往西北与准噶尔部作战。雍正九年(1731年)7月和通泊之战打响,巴塞也率部参加。此役,清军“奋勇冲击……皆死战不退”,在海拔两三千米的山地连续苦战多日,最终因寡不敌众(准噶尔兵力是其6至7倍)损失7200余人(八旗官兵占比近8成),巴塞、鳌拜之孙达福、正白旗满洲副都统戴豪等多达13位高级将领战死或自刎。

入关后百余年间,清朝大规模军事行动几乎连绵不断,直到乾隆中期,八旗军仍保持着较强的骑射战力。这从乾隆二十年(1755年)清朝发兵5万直捣伊犁,仅用5年时间就先后平定准噶尔、大小和卓两大劲敌即可看出。

实际上,“八旗军在康熙时期即衰弱不堪战”的说法始于民国初年,并无充分文献基础。试想,如果八旗军早在康熙平三藩时就已衰朽,则无法解释为何70年后,同一支军队却能横扫天山南北,威震中亚。

再说八旗军引以为豪的骑射。前者善射有深厚历史、文化根源,追溯至唐宋年间,满族的祖先靺鞨族和女真人,均以箭术高超见长。史载,唐朝初年,靺鞨族与高句丽结盟对抗唐帝国,靺鞨士兵用强弓利矢给唐军造成巨大损失,连唐太宗李世民都被其毒箭所伤。

明末清初,八旗军无数次与拥有大量火器的明军交锋,但他们的应对方式不是废弃骑射,而是在发展自身火器部队的同时,通过加大弓箭的装备数量、密度和单兵防护来克敌制胜。在冷热兵器混用的16至17世纪,非要较真火器与弓箭孰强孰弱其实意义不大,因为这里面涉及到高层指挥、部队士气、武器装备、日常训练、后勤保障、地形气候等诸多复杂因素。

以萨尔浒大战为例,明军早已不是20多年前那支痛击倭寇的精锐之师,所装备火器质量低劣,部队训练也废弛日久,再加上兵力分散(4路进兵),能打得过如狼似虎、以逸待劳的后金军才怪!史载,当时配合明军作战的1万多李朝官兵,虽列阵以鸟铳(仿自日本铁炮,也就是葡萄牙式火绳枪)拼命射击,仍挡不住箭如雨下、卷地而来的八旗铁骑,最终全军溃降。

从明末登上历史舞台后,在跨越4个世纪(从1583年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遗甲起兵”到1827年道光帝平定张格尔叛乱)的漫长岁月里,八旗军依靠精湛射术取得的一系列辉煌胜利,不仅转化为心理上的一种集体自豪感,更进一步强化了他们对“弓马平天下”“唯冷兵器论”的“迷之自信”。

具体到三藩之乱时,吴三桂虽在战前努力发展骑兵(每年购入西番“勇健”马3000匹),但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没法跟八旗军抗衡。为遏制清军骑兵驰突,吴军广泛采用“鹿角+鸟枪”的战术,将鹿角发展为类似拒马、便于携带的随军装备,战时以鹿角居前,火枪手在后面发射枪炮。

但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那样,火器部队要想战胜骑兵,长期训练必不可少,只有这样才能临战克服恐惧感,提高射速(古代火器装填、击发很麻烦)和火力密度。但随着战争不断消耗,吴军经验丰富、技战术娴熟的火枪手缺口日增,越来越难以对抗清军的火炮和利矢。1678年,吴三桂在起兵5年后死去,又过了3年,清军攻破昆明,三藩之乱遂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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