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童话城堡、王宫、军事要塞，还是监狱？这座写满故事的城堡就位于西班牙中部小城塞哥维亚（Segovia）的一处悬崖之上。人们都认为它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建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它的名字“阿尔卡萨”（Alcázar，即城堡要塞）源自阿拉伯语，也就是说，它在天主教基督徒重新在此定居的12世纪前就已经存在了（虽然现存最早提及这座城堡的是一份1122年的文件），后来的卡斯蒂利亚国王们又陆续为它添砖加瓦。不过，发生在1862年3月6日的一场大火摧毁了城堡中的许多结构，因此，在这里我要无情地打断一下大家对于中世纪的浪漫幻想，因为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部分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古老，比如说，今天要介绍的彩色玻璃窗。 这一批彩色玻璃窗都出自同一位名叫卡洛斯·穆尼奥斯（Carlos Muñoz de Pablos；1938 - ）的塞哥维亚本土画家兼玻璃艺术家之手。虽然城堡是中世纪的，但是这些玻璃窗都是当代作品。这位艺术家还为这座城堡绘制了伊莎贝尔一世女王（Isabel I de Castilla）加冕场景的壁画，在城堡的桨帆船厅（Sala de la Galera），人们可以同时看到这幅壁画以及后面将要提到的两扇彩色玻璃窗。  桨帆船厅（Sala de la Galera），尽头处是伊莎贝尔的加冕场景。图片来自塞哥维亚城堡官网alcazardesegovia.com  卡洛斯·穆尼奥斯和他的团队。图片来自他的工作室官网vetraria.es   TVE 2台曾拍摄过一个关于卡洛斯·穆尼奥斯以及他的团队重建塞哥维亚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窗的纪录片，能听懂西班牙语的朋友们可以点击以下链接在线观看： http://www./alacarta/videos/los-oficios-de-la-cultura/oficios-cultura-maestro-vidriero/2149127/ 下面来认识一下玻璃窗上的这些国王们吧！
恩里克三世 （1390-1406年在位）  这幅绘有卡斯蒂利亚国王恩里克三世（Enrique III de Castilla）肖像的玻璃窗，因为在林达的畅销书《西班牙旅行笔记》中被错误地标注为“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并用作相关章节的配图而引起了众多中国游客的关注。许多人来到城堡后，都会拍下这张“林达书中出现过的伊莎贝拉”并且分享到社交网络。而事实上，他，是伊莎贝尔女王的亲爷爷。他的名字“don enriq~. III”就写在他的衣服下摆上。城堡里的其它玻璃窗上的人物名字也都一一标注在旁。  即便上面没有写上恩里克三世的大名，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很多信息得知，画中的人物是一个男人，而非女王。要了解这些，我们首先需要回到15世纪的欧洲。后面还会提到城堡中的其它玻璃窗，它们基本上也是按照15世纪下半叶的人物样子绘制的，尽管其中许多人实际上都生活在14世纪或是更早。这种让古代人物着现代服装的做法在艺术史上比比皆是，因此并不能算作是艺术家的失误。 首先要说的是恩里克身上的衣服，这件长外套有着肥大的袖子和很宽的下摆，许多整齐的褶皱集中在腰间，使它看起来似乎很像是一条收腰款连衣拖地长裙。然而，这样的衣服却是15世纪时相当流行的男式服装——在那个世纪留下的不计其数的图像作品（手抄本插图、湿壁画、蛋彩画、油画、版画……以及挂毯等）中都可以看到类似的多褶收腰款——包括短款（刚刚过腰）、中长款（能盖过屁股，但不超过膝盖）和长款（差不多到脚踝）。  在位于佛罗伦萨的一幅表现“三王来朝”的15世纪湿壁画中，分别身着短、中、长三款束腰外套的“东方三王”。 通过下面两幅15世纪时佛兰德斯的手抄本插图，我们可以一窥这种当年的时尚：   类似的服装也并非没有女性款，只不过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女款服装收紧的部位是在胸部下方，也就是现代女性的胸罩下围的那个位置，而不是在腰上。我们可以从现藏于巴黎卢浮宫的，由佛兰德斯画家昆廷·马齐斯（Quentin Matsys）于1514年绘制的名作《货币兑换商和他的妻子》（The Money Changer and His Wife）（见下图）中找到这处差异。 现在我们再将恩里克的这幅坐像与15世纪加泰罗尼亚画家加乌马·乌格特（Jaume Huguet）绘制的抹大拉的玛利亚的坐像（下图右）调整到同等比例，来对比一下腰带（或者说系带）的位置： 既然我们已经开始注意这条把衣服系紧的细带了，那现在把图再放大一些，仔细看看它： 在上面这张细节图上，我们可以看到画中人物系着的并不仅仅是一根普通的皮带或布带，而是被精心装饰过的——可能镶有一些精致的金属饰物。在一些博物馆的收藏中我们可以看到一部分这些当年的腰带上的装饰。腰带的广泛使用并不仅仅是出于时尚，还有一项更实用的功能就是可以悬挂腰包——或者说钱包，因为那时的衣服上还没有口袋。贵族男性也时常把短剑挂在腰带上（如上图右侧）。 一幅15世纪的手抄本插图（局部），贵族男性的腰带上悬挂着精致的钱包，或是短剑（匕首）。 腰带的事情说完了，我们再来看看脑袋。 恩里克头上戴着的那顶大帽子在现在看来也许没什么特别，但要是回到15世纪，这样的帽子就只有男人才戴。那个时代也有女性戴帽子（或者有时候说佩戴头饰更贴切一些），只不过不是这种式样。在法国、勃艮第和佛兰德斯的贵族妇女间有两种款式相当流行，一种是很高的锥形或者圆筒形，披挂着一条很长的薄纱——也就是后来的儿童卡通画中经常出现的仙女款；另一种则是两侧翘起、中间凹陷的软帽，正面看有点像马鞍，有些则有点像两只角。 这幅15世纪的手抄本插图很好地解释了什么叫“男女有别”。注意位于船左侧的一群男士们头上的帽子和位于船右侧的贵妇们的头饰。 不过，这种时尚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到欧洲南部，比如意大利和西班牙。意大利的贵妇们会将头发精致地编盘在头上而不是戴夸张的帽子，而在西班牙，用头纱盖住梳理整齐的头发似乎更为普遍（伊莎贝尔女王就经常以这种形象出现）。虽然在15世纪还存在其它式样的女式帽子，虽然只要再晚上一两百年，这样的帽子也会出现在女性头上，但这些都不是这里要讨论的问题。总之，简短地说，在穿这身衣服的年代，这就是一顶男式帽子。 由15世纪西班牙著名画家佩德罗·贝鲁格特（Pedro Berruguete）绘制的这幅《希西家王》是他为自己出生地的教堂绘制的祭坛组画的其中一块。虽然希西家是旧约中的国王，但贝鲁格特却是完全按照他生活的15世纪时的贵族服饰来为他画像的。 恩里克右手里拿着的那把长剑也不容忽视——在中世纪的欧洲，剑通常都是与男性联系在一起的。持剑的女性形象并不多见，她们要么是背负着象征含义的拟人形象，要么是某些特定的历史人物（圣女贞德确实曾经披盔带甲；圣凯瑟琳的剑则是她被斩首时使用的刑具；友弟德用剑——有时是刀——割下了荷罗孚尼的头颅）。在国王和女王的肖像上这一点则要明确得多：手持宝剑的总是国王，而女王则是手持权杖。 一个现成的例子就在这座城堡。城堡里有一个“国王厅”（Sala de los Reyes），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条饰带，上面是西班牙古代的阿斯图里亚斯王国、卡斯蒂利亚王国和莱昂王国的历任国王们和女王们的坐像。如果你眼尖，能找出夹杂在一堆国王中的几位女王，你就会发现她们手中握着的东西似乎有什么不同。例如下图中这一排舞刀弄剑的国王和位于最右侧，拿着十字架的莱昂女王桑查（Sancha de León）。 现在我们已经从穿着打扮上排除了其中的一切女性特征。如果还有人认为即便如此，从人物面容和姿态上依旧难辨雌雄的话，先不要着急，后面我们还会看到其他国王的画像，他们也并不比这位看上去阳刚多少。这个锅就留给艺术家本人来背吧。下面我们来看看右侧的玻璃。 尽管国王体弱多病，27岁时就去世了，也因此得了一个“病人”（el Doliente）的绰号，但在有限的生命里，他在传宗接代这件王室重要使命上完成的还不错。位于右侧画面的是他的家人，被围在中间、头戴王冠的是他的王后卡塔琳娜（Doña Catalina de Lancáster），围绕着她的则是他们的三个儿女。他们分别是后来继承了王位的小儿子胡安二世（Juan II de Castilla；即伊莎贝尔和恩里克四世的父亲）、与母亲同名的二女儿卡塔琳娜（Catalina）和长女玛利亚（María）。右侧画面下方两位持盾者扶着的是卡塔琳娜王后的纹章。 左侧画面中的人物待考（推测可能是长女玛利亚与邻国阿拉贡王储阿方索的政治联姻及后来的家族之争，但有一人物不明）。
恩里克二世 （1366-1367年和1367-1379年在位） 位于这扇玻璃窗中间的是卡斯蒂利亚国王恩里克二世（Enrique II de Castilla），他是恩里克三世的爷爷，也是特拉斯塔玛拉家族（Casa de Trastámara）的创始人（后来的伊莎贝尔女王和费尔南多国王都属于这一家族）。有了之前的说明，现在我们应该不再对他的“连衣裙”感到奇怪，他的腰带、帽子和宝剑我们也已经熟悉了。所以，现在可以直接开始说他的故事了。这个残酷但真实的故事就藏在左边的这扇玻璃窗中（见下图）。在这个窗格的右上角，可以看到位于远处的山坡上矗立着一座城堡；而在近景中，身穿盔甲、头戴王冠的恩里克正与另一位同样戴着王冠的男子搏斗。后者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佩德罗（Pedro），即卡斯蒂利亚国王佩德罗一世（Pedro I de Castilla）。最后，位于画面上方的恩里克占据上风，亲手终结了弟弟的生命，并登上了之前由他的这位弟弟继承的卡斯蒂利亚王位。 这两位兄弟为什么会手足相残呢？故事还得从他们的父亲，卡斯蒂利亚国王阿方索十一世（Alfonso XI de Castilla）说起。与过去大多数的欧洲王室一样，阿方索的婚姻是一场门当户对但却索然无味的政治联姻，王后是他的表妹——确切地说，是他父亲的妹妹与母亲的弟弟所生的女儿，葡萄牙公主玛利亚（María de Portugal）。而真正让阿方索为之倾心的，却是一位名叫莱昂诺尔·德·古斯曼（Leonor de Guzmán）的美貌小寡妇。阿方索与王后玛利亚婚后例行公事地同房，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费尔南多（Fernando）还未满周岁就夭折了。一年后，王后又生下佩德罗，这一次孩子活了下来，而阿方索也就再没有和王后生育过更多的后代。即便是佩德罗的出生也没有增进阿方索与王后的感情，只留他们母子在塞维利亚的王宫里不闻不问。而另一边，与情人莱昂诺尔虽从未成婚却至死相依，前前后后生下了九男一女共十个孩子，其中就包括出现在画面正中的这位恩里克。 1350年，阿方索因黑死病离世。作为国王与正室留下的唯一子嗣，佩德罗立刻继位，当时他还未满16岁。而恩里克的身份虽然是私生子，却也是前国王的亲骨肉，对于继承卡斯蒂利亚王位的渴望也是从未停止。两人之间因争夺王位有过多次战争，最后一场战争发生在蒙蒂埃尔（Montiel）的星堡（Castillo de la Estrella）附近，得到由贝特朗·杜·盖克兰（Bertrand du Guesclin）率领的法军支援的恩里克击败了佩德罗的军队。这场战争的场面也被画进了一本15世纪法国的《编年史》中（见下图）。 佩德罗战败后便逃进了星堡，恩里克的军队则围困在外。为了脱身，佩德罗派出一位忠臣与法军将领杜·盖克兰秘密协商，通过向后者提供可观的贿赂诱使他背叛恩里克。不过杜·盖克兰是个贪心且狡诈的人，他希望能从恩里克那边得到更大的好处，于是假装答应协助佩德罗逃跑，但却悄悄将他引至恩里克的军帐。兄弟二人很快就扭打起来，起初佩德罗还压在哥哥身上，但很快被一旁的杜·盖克兰拖住脚踝按倒在地，而恩里克则趁此机会将匕首刺进佩德罗的盔甲间隙，将其当场刺死。随后，恩里克便登上了卡斯蒂利亚的王位。19世纪时的西班牙画家阿图罗·蒙特罗（Arturo Montero y Calvo）创作的油画《卡斯蒂利亚的佩德罗一世之死》（下图）还原了杜·盖克兰将佩德罗死死抓住，让恩里克借机行刺的场面。而在塞哥维亚城堡的这扇玻璃窗中，这位出卖了佩德罗的将军则没有出现在画面中。 而右侧那扇窗格中的人物似乎第一眼都找不着了。他正被一匹硕大的马踩在脚下。这个人就是是恩里克二世的儿子胡安，后来继位成为胡安一世（Juan I de Castilla），他因坠马而死。 位于画面下方的三个纹章从左至右分别是卡斯蒂利亚王室的旗标、卡斯蒂利亚—莱昂王室的纹章（即恩里克二世使用的纹章）和葡萄牙王室的纹章（胡安曾做过一段时间的葡萄牙国王）。
恩里克四世 （1454-1474年在位） 恩里克四世（Enrique IV de Castilla）是伊莎贝尔女王同父异母的哥哥。在他20年的执政生涯中并没有取得多少成就，他能让人记住的，更多的是关于他那“无能者”的绰号（el Impotente，这个词同时还有“无生育能力”之意），关于他的独生女胡安娜（Juana）是王后与宠臣贝尔特兰（Beltrán de la Cueva）偷情所生的传闻，关于他的“政治联姻”（除了他自己与邻国公主的两次婚姻外，还多次试图安排伊莎贝尔的婚姻，但并未成功。接着他又安排女儿胡安娜嫁给了她的亲舅舅，只因这位当时是葡萄牙国王），还有他与周边基督教国家以及自己国家的贵族间的内战。他的健康问题和性取向也一直是人们热议的话题。尽管胡安娜是否为私生女至今没有定论，而且也有一些历史学家相信胡安娜确为恩里克亲生，但这则流言蜚语在当时却为伊莎贝尔抢先继位提供了一个充分的借口。 恩里克的坐骑四只蹄子下都各踩着一个深肤色、卷发的男人头颅，其中两个还缠着头巾——他们象征着被打败的摩尔人。摩尔人（moros）是西班牙的天主教基督徒对于入侵半岛并定居下来的信仰伊斯兰教的各民族的统称。在“光复战争”期间还曾出现过多位基督教圣人分别骑着白马降临战场，帮助基督徒击败摩尔人的传说，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关于耶稣十二门徒之一圣雅各（在西班牙语里称Santiago）的传说。人们甚至给这位圣人起了一个“摩尔人杀手圣雅各”（Santiago Matamoros）的别称，并在与摩尔人的交战中高呼其名。塞哥维亚城堡里有一间小教堂（Capilla），其中一组祭坛画中，位于中间位置的正是“摩尔人杀手圣雅各”（见下图），他的马蹄下，也是四个被砍下的头颅。 塞哥维亚城堡小教堂中的祭坛组画。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Carlos Delgado; CC-BY-SA 不过，刚才也说了，恩里克四世既然被称为“无能者”，自然不能与头顶光环的圣雅各相提并论。恩里克倒也确实发兵进攻过格拉纳达，但屡战屡败，劳民伤财，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么一来，作者如此设计的用意便有点难以理解了。另外在这扇玻璃窗上实际上只标注了“堂·恩里克”（Don enriq~.；“堂”是加在男性名字前面的尊称），而并没有像其它玻璃窗上一样标出是几世，但塞哥维亚城堡的官网和官方导览手册上均明确地将其标注为恩里克四世。位于画面下方的纹章也属于恩里克四世。 再看恩里克四世头上这顶斗笠形状的头盔，倒是让我想起伊莎贝尔的女婿“美男子菲利普”（Felipe I de Castilla el Hermoso）的一幅肖像（下图左），而后者在恩里克去世后4年才刚刚出生。 不过，恩里克的头盔上是不是多了点东西？难道是开出花来了？还是被做成了卖萌的表情包？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先要把目光移到画面下方的纹章上： 位于塞哥维亚的“葡萄园修道院”（Monasterio de El Parral）中的恩里克四世纹章，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 © Borjaanimal 除了我们可以经常在这座城堡里看见的卡斯蒂利亚-莱昂王国的纹章（这个纹章由城堡和狮子图案组成，“卡斯蒂利亚”在西班牙语里的意思是“城堡”，而“莱昂”的意思则是“狮子”）之外，在纹章外面还环绕着一圈植物，这种植物就是石榴，在此处象征着恩里克四世的铭文“Un ramo de granadas”（一枝石榴）。
阿方索八世 （1158-1214年在位） 阿方索八世（Alfonso VIII de Castilla）是光复战争中的重要人物之一，在阿拉科斯（Alarcos）一役中战败后，托莱多城岌岌可危，甚至整个塔霍河谷也将不保，被逼到绝境的阿方索八世向教皇英诺森三世求援，最终联合其它多个基督教王国和志愿军的力量赢得了光复战争中的关键战役——纳瓦斯·德·托洛萨一战（Batalla de Las Navas de Tolosa）的胜利。当时基督教联合军只有约四千骑兵和八千步兵，信仰伊斯兰教的阿尔莫哈德王朝（Imperio almohade）军约有2-3万人，基督教联军最终以少胜多。这场战役彻底扭转了基督教王国的被动局面，使得穆斯林此后的政治势力仅仅局限于格拉纳达。 位于画面左侧的是阿方索的长女贝伦格拉（Berenguela）。阿方索的子女中有记载的共有10个，其中男性大多早亡。在起先继承王位的小儿子恩里克一世（Enrique I de Castilla）去世之后，贝伦格拉作为前国王的长女继承了弟弟的王位。
阿方索六世 （1065-1072年和1072-1109年在位） 莱昂国王阿方索六世（Alfonso VI de León）又被称为“勇者”（el Bravo），其最为人熟知的重大事迹就是从穆斯林手中收复了托莱多王国（Taifa de Toledo，其面积远大于托莱多市，整体相当于如今的卡斯蒂利亚—拉曼查自治区加上马德里自治区，并包含部分卡斯蒂利亚—莱昂自治区和埃斯特雷马杜拉自治区，塞哥维亚也包含在内），以及他与熙德（el Cid）之间的恩恩怨怨（熙德曾为其效力，又在引发其不满而遭驱逐之后转而替摩尔人攻打基督徒）。 位于画面中央的是塞哥维亚的城徽，它的主体图案正是这座城市的标志物——有着近两千年历史的古罗马高架水渠。 水渠确切的建造日期以及是谁下令建造的已无史料可供参考，一般经推算倾向于认为建于公元1世纪，或者公元2世纪初的图拉真统治时期，不过塞哥维亚人则更愿意认为水渠早在公元前的奥古斯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在上个世纪的最后几十年里，城内就至少欢庆过两次水渠的两千年纪念。整个水利工程从17公里外的山上引水入城，城内的高架水渠总共有167个桥拱，距地面最高处约30米（也有记录称29或28米），由坚固的花岗岩建成，没有使用任何粘合剂。 下面的方框上下两行文字分别是“阿方索六世国王”和“佩德罗主教”；中间文字有部分与现代西班牙语不同（但近似），没猜错的话应是“塞哥维亚城曾被荒废多年，随后人丁兴旺”之意。后面的MCXXVI是1126年。 据信塞哥维亚城在穆斯林占领期间一直是呈荒废状态，阿方索六世收复托莱多后，基督徒才得以移民至此并重建塞哥维亚。大规模重建新城之后，阿让的佩德罗（Pedro de Agén，即画面右边的人物）便在那时成为塞哥维亚的新任主教，随后大教堂开始兴建，为罗马式风格。后来1472年由著名建筑师胡安·古阿斯（Juan Guas）设计建造了精美的哥特式回廊。这座大教堂后来在“公社起义”（Guerra de las Comunidades de Castilla，1520-1522年）期间被毁，胡安·古阿斯的回廊得以幸存，在1525-1577年间建造新大教堂时被拆卸异地重建，即目前我们能看到的这座大教堂所使用的回廊。新大教堂主体仍为晚期哥特式，是西班牙乃至全欧洲最晚落成的哥特式大教堂之一。 想了解更多关于西班牙的内容，请关注我的公众号“西班牙小知识”。识别下方二维码即可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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