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上的“玉”,在《说文》中早已明确:“玉,石之美者”。《说文》的作者许慎生活的时代是东汉,他除了给玉下了一个广义的定义外,还说道:
在这里,这位“许老师”给一块石头赋予了“仁、义、智、勇、絜”,至少五个方面的意义,这可不是许老师拍了下脑袋一个激灵的创新。 在前文(史前文化中的玉器艺术)中,笔者提过中国古代用玉:“巫”、“礼”、“德”、“用”的四个阶段,将“玉”赋予“德”的含义,正是汉武帝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大历史条件下的精神产物。同样耳熟能详的,还有西汉人戴圣在《礼记》中写道的:“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在褪去了史前宗教的神秘、摆脱了商周礼制的拘束后,又尚未如唐宋转为实用的世俗化器物之前,玉器在两汉时期是个如何的模样。 提到汉玉,最先令人想到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缕玉衣了,每次碰上有它的展览,柜前肯定是人头攒动挪不开步子的。汉代贵族依据不同身份等级,以玉作衣并非首创,相应的用玉器作塞堵住七窍、以玉片覆盖殓葬往前也可发现于两周时期。 目前已经出土玉衣的西汉墓葬共有十八座,其中金缕衣墓有八座。最具代表性的是河北满城中山靖王刘胜金缕玉衣和江苏徐州楚王陵金缕玉衣。 中山王刘胜金缕玉衣 长188厘米 中山王刘胜夫人窦绾金缕玉衣 长172厘米 西汉早期 “食官监”玉枕 徐州博物馆 汉代人不仅对前人的用玉制度加以继承和创新,也对前人遗留的“古物”进行二次创作。1995年徐州狮子山楚王墓“食官监”陪葬墓中出土了一件几案式玉枕,它长35.5、宽7.8、高9.5厘米,由枕足、枕板及兽头饰三部分组成,枕板内衬以一长方形木枕芯,上面镶嵌有大小35片玉片,枕板两端饰有玉兽头,枕腿呈“工”字型。通过观察玉枕上所镶嵌的玉片,发现这些玉片时间跨度可从西周至战国,由此可见当时匠人利用搜集到的旧玉进行加工制成了这件玉枕。 同样为狮子山西汉楚王陵出土的器物: 龙形佩 流畅的大“S”形、回首、摆尾、卷爪、简洁的阴线 腹底的几抹红 西汉早期 鹅形玉带钩 西汉中期 鸭首玉带钩 西汉早期 白玉双联龙首带钩 西汉早期 白玉双龙首珩(局部) 青白玉凤纹双龙首珩 汉代在前朝尤其是楚地风尚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完善的玉具剑,即用玉器装饰剑体,某种程度上亦显现出了大汉的尚武精神。 狮子山楚王陵出土的玉剑饰: 玉剑首 玉剑格 剑格上有“盗洞”俩字 约是出土位置标记吧 玉剑珌 玉剑彘 连不起眼的小地方都进行了打挖 西汉早期 铺首形玉饰 徐州市铜山区拾屯火山刘和墓出土 西汉早期 玉韘形佩 刘胜墓出土玉璧 两面雕刻谷纹,上端透雕一对矫健威严的夔龙,夔龙昂首挺胸,尾部高翘,形象生动,罕见珍品。 玉耳杯 不同于海昏侯墓出土的接近于髹漆耳杯的、低矮圆润薄透风格的玉耳杯,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藏的这对玉质青灰,有明显圈足,厚实的羽部还做了镂空,非常精彩。 大云山汉墓出土过三件别致的玉带钩: 象首 牛首 人面 三件造型就比较特殊,人面拱手造型也应是仅见,象首带钩非玉质整器,下端修补镶嵌金质钩身。 在两汉的很多器物,尤其是漆器、铜镜上,经常可以见到一些吉语铭文,东王公、西王母之类的“神话故事”也是两汉画像石中的常见题材,可见当时鬼神思想的盛行。表现在玉器上就是出现了一些翁仲、司南、刚卯这样的小佩饰。 汉 玉刚卯 天津博物馆 佩在身上用作避邪的饰物。依等级用玉、犀、象牙、金或桃木制成,长形四方体,有孔可穿绳,四面皆刻有文字,多为驱鬼愕疫等辞,首句常作“正月刚卯既央”,因称刚卯,与另一种印“严卯”合称“双卯”。 据说刚卯“玉质皆上好”,且“必须在卯年卯月卯日卯时在规定时间内刻好”,不知是否可信。 东汉 玉翁仲 南京博物院藏的这件玉翁仲,是迄今所见唯一的出土实物。圆雕作整体人形,以汉八刀手法在面部琢出眉目嘴鼻,头戴高冠,宽带博衣,衣领右衽,长裙拽地。腰部两侧横钻一孔,用以系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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