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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你搔首弄姿的问天,我却差点摔残!

 369蓝田书院 2018-04-18

人活着,谁能没有疑问?唯有道者!


显然,屈原没有得道,他的疑问太多了,无法排遣的郁闷与牢骚,都反映在其著名的“天问”篇中,他一口气问了172个问题,涉及宇宙天地、人事历史等一系列问题,让人读了以后也禁不住“搔首问天”了,我们引用其前十句,读者可以试着来场头脑风暴:

 

请问远古开始之时,谁将此态流传导引?

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从哪里得以产生?
明暗不分浑沌一片,谁能探究根本原因?
迷迷蒙蒙这种现象,怎么识别将它认清?

白天光明夜晚黑暗,究竟它是为何而然?

阴阳参合而生宇宙,哪是本体哪是演变?

天的体制传为九重。有谁曾去环绕量度?

这是多么大的工程。是谁开始把它建筑?
天体轴绳系在哪里?天极不动设在哪里?
八柱撑天对着何方?东南为何缺损不齐?


我想屈原或许是知道答案的,因为在他之前,诸子百家都对此问题试着做过回答,特别是道家,冯学成先生曾说屈原的疑问,大多数是可以在《庄子》中找到答案的。屈原这位饱学之士,恐怕道家之说也是烂熟于心的,但他没有庄子的逍遥,最终他选择了沉江。

 

有思考就会有疑问,但普通人不过是搔首弄姿一番罢了,不耽误吃喝玩乐,而对于思想家来说,他们则把思考看做是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他们活着绝不是仅仅为了吃饭,说出“别人为食而生存,我为生存而食”这句名言的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就曾因为为了研究会不会下雨而只看天空不看脚下,最后摔进坑里差点摔死,惹得人们取笑不已,其它为了真理而献身的思想家更不在少数。所以黑格尔很辨证、深深刻的总结说:“一个民族只有有那些关注天空的人,这个民族才有希望。如果一个民族只关心脚下的事情,这个民族是没有未来的。


显然,中华民族是有希望的,因为我们的先贤不仅关注天空,也关注地下,更关注中间。他们为了思考,有时也摔得很惨:孔子绝粮陈蔡,硬是和弟子们实践了一次“辟谷七天”;庄子穷的吃不上饭,还得放下脸面跟监河侯去借点粮食;墨子爱管闲事,为了平息别国的战争,小腿上的毛都跑没了;韩非子为了给秦始皇讲讲课,最后命都送了!


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后来者搔首问天,变成秃子,我们的先贤就是如此拼,他们冒着摔残的危险,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思考成果,而且有的成果至今也无人超越。


医学要解决的是人体的性命问题,必然要对人体进行思考,第一个问题就是人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和哲学上的“宇宙万物是怎么来的”一样,是哲学上的“本体论”,中国古人也叫它“本根论”,简单来说就是探究天地万物产生、存在、发展变化根本原因和根本依据的学说,幸运的是,中华民族的思想家们早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一、道家的本体论


对于哲学思想体系来说,本体论的建构是重要的,因为它是全部问题的形而上的根本依据。那么,在中国哲学史上,毫无疑问是老子开创了本体论。《老子》四十章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王弼明确提出了“以无为本”的本体论。当然,也有人认为“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是宇宙生成论,现代唯物主义学者则难免说这是唯心主义等等,我们不用去详辨。


在道家,有与无这一对名词常用来说明其最高范畴“道”的各种功能存在,道家各派之间思想倾向有所不同,除《庄子·天下》篇曾列关尹、老聃,彭蒙、田骈、慎到及庄子三派之外,《吕氏春秋·不二》篇列举十家,其中五家属道家,且所贵各异,但之所以同属道家,正是因为它们同以道为最高之范畴,而为万物之本源或依据,都强调道之虚无无形之性质,都从道论中推出人事学说等,其实不只道家各派,随后的诸子百家哲学也以道为最高范畴,道也就成了中国哲学的最高范畴。


老子之所以建构和推崇形上本体的道及其自然无为的本质特性,旨在为社会人生的合理的存在方式提供形而上的根本依据。这也正是老子所以称为中国哲学之母的原因所在,哲学对于整个世界(自然界、人类社会及其人的认识领域)作出高度抽象和根本性阐述的逻辑一贯的思想体系。正因此,这样的思想体系就需要一个基础,即出发点、归宿点和一以贯之的逻辑中心,这就是本体,它的理论形态就是本体论,而本体论是哲学上的一种追本溯源式的意向性追求。


对于一种哲学而言,如果没有本体论的建构,就缺乏形上学的思维,就无法超越经验事实和实践理性,就没有一个统摄整个哲学体系的东西,因而就难以做到高屋建瓴、势如破竹地论述问题。而反过来说,只要有了这个本体论,哲学就可以一以贯之的解释天地宇宙之间的一切,而中国正是以道为本体来构建整个的人文系统的。


老子论道体时主要是运用有和无两个概念,认为道体包含有和无两个方面,如四十章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第四十二章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里讲的是宇宙生成论,一般认为其中一即道之别称,二指阴气和阳气,三指阴阳相合而形成的一种均调和谐之状态,也就是中医常说的中气、中土。但徐复观先生认为在春秋时期,阴阳还是以阴阳的向背为基本出发点,还没有抽象化为二气用以解释宇宙的创始过程,这一观点到战国中后期才流行。所以主张以一为道的无分别相,二是指天地,三是一和天地的合称。


徐先生的这种说法更符合阴阳概念的发展史,但从第四十二章来看,老子已有道体包含阴阳两面的想法,后来《系辞》明确提出“一阴一阳之谓道”命题,则阴阳作为创生宇宙万物的哲学概念彻底奠定。

    

   《系辞》论道主要有两段文字,一段是“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另一段主要文字是“一阴一阳之谓道”。《系辞》以道与器对言,并用形而上与形而下来区别之,都与老子有密切关系。就道器这对范畴来说,虽明确于《系辞》,却渊源于老子。老子说“道常无名,曰朴”,又说“朴散则为器”,一方面把道器相对起来,另一方面又以器为从道中生出。与此相比,《系辞》并无明显的道生器之义。另外,《系辞》以形而上即无形来规定道,形而下即有形来规定器,也与老子一致。老子以道为无形体,即所谓“大象无形”,而具体事物即器,则有形体,《老子》第五十一章“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也正是这个意思。


《系辞》论道的一阴一阳,意思是又阴又阳,阴阳互动。这也就是说道体包含着阴和阳两个方面,而阴阳的运动变化就构成了道的内容。


道、无极与太极


诸君孰能解得此图?吾与之为友!


在中国哲学中,与道并称的还有“无极”、“太极”两个名词,道家常用“极”来表达人或天地间的最高准则,我们有必要作一探讨。道家的“道”,从《庄子·天下》篇开始,又称为“太一”,《易纬》中也使用了这个概念,不过用它来指太易,而不是太极。但是,到了后代经师那里,便有以太极为太一者,如虞翻《易注》即说“太极,太一也”,这就把太极和道家的道彻底等同了起来。


朱伯崑先生曾说:“在中国哲学史上,关于宇宙形成的理论有两个系统:一是道家的系统,本于《老子》的‘道生一’说;一是《周易》的系统,即被后来易学家所阐发的太极生两仪说。”这两个系统之间还存在着交互融合的关系,从发生的时间上来看,《老子》倡于前,《系辞》随其后,《系辞》讨论这个问题受到《老子》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在诸子文献中,“无极”最早出自《老子》第二十八章“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蹊。为天下蹊,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太极”最早出现于《庄子·大宗师》中,庄子形容道的神妙,说“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太极之下而不为深”。此处太极同六极对文,太极指空间的最高极限。


《系辞》把它拿过来,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此处把太极看作是卦象或天地万物的根源。此是对《庄子》中太极一词意义的发展。


从哲理方面来说,“易有太极”章是讲宇宙发生的问题。其中太极是天地万物的根源,类似于道家哲学中的道,而“太极生两仪”等则近于老子所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因而太极说也源于道论的一部分。

   

   另外,此后的易学家在讨论或阐释“易有太极”章时,也多把它和道家系统结合起来,而其实在汉代太极并不等同于道,


汉代是宇宙形成论发达和流行的时期,《易纬·乾凿度》说:“夫有形生于无形,乾坤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也。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离,故日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成而未相离,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日易也。”这是把宇宙形成的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实际上,如朱伯崑先生所说,事实上只是两个阶段,一是太易即气未产生的阶段,一是气质具备的阶段,包括太初、太始、太素。这后一个阶段,就是太极。所以,《乾凿度》说:“太易始者太极成。太极成,乾坤行。”这是说先有太易,后有太极。郑玄注云:“太易,无也,太极,有也。太易从无入有。”这与周敦颐后来讲“易无极而为太极”是完全一致的,不过,周氏用老子的无极代替了太易,而老子的“道生一”与“无极而太极”是一样的道理。


《易纬》以浑沦未分之元气来解释太极,显然是受道家著作《淮南子》等的影响。但是,太极在宇宙形成论中的地位与道还不能等同。将老子“道生一”与《易纬》“太易始著太极成”比较,则太易相当于道,太极相当于一,属于道之下的次级本源。当然,在与天地万物相对的意义上,它们还属于同一个层次。


至魏晋时玄学的开创者王弼,他以太极为一、为无、为本体,才把太极和老子的道等同了起来。后来王弼后学韩康伯注释“太极”时说:“夫有必始于无。故太极生两仪也。太极者无称之称,不可行而名,取有之所极,况之太极者也。”也是把太极等同于道。


宋儒中言太极者始于周敦颐。周作《太极图说》,开头一句“自无极而为太极”就受到道家、道教的显著影响。“无极”一词本于《老子》第二十八章“后归于无极”,自无极而为太极也包含着无生有的内涵。清除了这些基本概念的演化,对以易理解说中医的种种观点就不会感到不可理解。


二、万物生成论


有了本体论,顺理成章的就有了万物生成论。中国哲学中“道”是既超越又内在于天地万物及社会人生的形而上的存在本体和价值本体,它的实质是天地万物最本质的共相,自然无为是道的根本特性。那么道是靠什么来生成万物呢?


老子多用混、浑等来形容道,但并未明确言及气。如《老子》第十四章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后来的《黄帝四经》、《庄子》和《鹖冠子》中就明确提出了“元气”概念,以之为天地之来源,以太极为混沌未分之元气,所以更后来的《淮南子·天文训》就说:“天地无形,冯冯翼翼,洞洞属属,故曰太昭。道始于虚廓,虚廓生宇宙,宇宙生元气。”。  


引入了气的概念以后,道就有了和万物沟通的媒介,特别是《庄子》明确提出“通天下一气也”和气生万物的认识,在道和万物之间建立了重要的联系。此后的哲学思考都是以气为基点,而从天地的迥然不同中认识到气又包含阴阳两种力量,二者相反相成,对立统一的完成了这个过程,这一点我们还有专篇论述,此处不详论。


(1)“天地感而万物化生”


道是元气未分之态,而最能显示道的功用的,莫过于天地,所以天地就是气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代表形式。前面提过徐复观先生就认为老子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中的“二”不是指的阴阳,而是指天地,因为阴阳形成哲学概念,要到战国中期才有。


“天地感而万物化生”这一重要论说屡见于道家典籍中。《老子》以天地为万物的母胎,如前所引《老子》第五章说“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就是说天地相互交感发动起来,就生生不息的产生万物。第四十二章“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也是以两气相感而生物。


帛书《黄帝四经》的说法就更明确了:“今始判为二,分为阴阳……牝牡相求,会刚与柔,柔刚相成,牝牡若刑(形),下会于地,上会于天。”


稷下道家也承袭这种观点,如《管子·宙合》“天地,万物之橐也”,正是《老子》第五章之义。《管子》书中《宙合》、《内业》是学界公认的现存稷下道家重要代表作,事实上,《四时》、《五行》篇也属于稷下道家之作,在这些作品中,都表达了天地是万物根源的论点。如《内业》篇“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五行》篇“六爻所以衔天地也……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开乎万物,以总一统”;《形势解》篇“天覆万物而制之,地载万物而养之”;《庄子·达生》篇明确地说“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


《庄子·田子方》继承这种说法:“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出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万物生。”这些都说的阴阳两气相互交会而生物正是道家各派有关万物生成论的共同观点。

    

   后来的《彖传》继承道家这一观点,以乾为天,以坤为地,就筮法上说,认为乾坤两卦是六十四卦的基础,在哲学上则认为天地是万物的本源。这个观点为《系辞》及其他各传一致地接受。《序卦传》开宗明义地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生焉”,这也明确地说明天地是万物的本源。


(2)“乾元”、“坤元”之始生万物


《彖·乾》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彖·坤》云:“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

    

   《彖》文“乾元,万物资始”、“坤元,万物资生”,这和老子万物生成论的观点基本一致,这似从《老子》第五十一章“道生之,德畜之”演绎而来。《老子》第五章有言:“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这是说万物皆从天地之间流出、涌现。


至于天地如何成为万物的本源,亦即如何化生万物,乾坤两卦的《彖》文未曾说明,《序卦传》也未曾说明。但在泰、咸等卦中《彖传》对天地之化生万物作了进一步的说明,即以存在体的对立而相吸相推、相互交感来解释事物化生的缘由。《彖·泰》云:“天地交而万物通也。”否卦《彖》文则从反面说“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归妹《彖》文亦然。《彖·咸》:“天地感,而万物化生。”所谓“天地交而万物通”,说的是天气下降,地气上升,两相交感,而万物各遂其生。“交感”这个词也是中国人独特的概念。


而所谓的天地、乾坤,用最基本的哲学概念来代替它们,就是阴阳,但阴阳上升到哲学的基本概念出现的较晚,这个在后文我们再行论述。


天地交感的万物生成观在《内经》中体现得更加明确。《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第五》说“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纪,地有五里,故能为万物之父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纲纪,故能以生长收藏,终而复始。”


《素问·宝命全形论篇第二十五》说“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又说“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


《素问·天元纪大论篇第六十六》说“太虚廖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总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臣斯十世,此之谓也。”


另外《彖传》在叙说“乾元”创始万物之后,接着描述自然界的景象是:“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这一段对自然现象的描述和《庄子·天道》中:“日月照而四时行,若昼夜之有经,云行而雨施矣”的论述一样,描述的是万物至高和谐的情景。这种万物和谐统一的观念也深深影响着中医对人与万物相互关系的认识,也是中医对人在天地间的基本定位,即和万物和谐共处。


在道家有一个故事很能说说明道家的万物生成观,即《庄子》中“鼓盆而歌”的故事: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前去吊唁,庄子却像方簸箕一样岔开脚坐着敲打瓦盆唱歌。惠子说:“(您)和您的妻子住(在一起),养大了孩子自己年老过逝,人死了您不哭也就罢了,还敲打瓦盆唱歌,不是太过分了吗!” 庄子说:“不然。她是开始死了,我难道能不为此而感慨吗!想一想人最初本来没有生命,不仅仅没有生命而且没有形体,不仅仅没有形体而且没有元气。夹杂在杂草之间,变得有元气,由元气又变而有形体,有形体然后有生命,现今又变为死,这就和春夏秋冬四季更替一样。人都安然寝于天地之间了,而我却要凄凄徨徨地守着她哭,我认为不合乎常理,所以没这么做。”


这就是中国的思想者,人生最大的事莫过于一生一死,把死生的问题搞清楚,其他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万物皆是从无到有又归于虚无,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山河大地,沧海桑田,莫不如此!明白了这个道理就知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如斯”是何等的深刻!也可以知道灵云志勤禅师的悟道偈“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中的“寻剑客”究竟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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