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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啦】超以象外,得其环中 ——解析杨参军绘画的写意性(附最新人物写生)

 大唐摄绘 2018-04-19

见过杨参军现场写生的朋友都会为之震惊,他对绘画工具创造性的使用,以及自成一格的油画技巧,真可谓别出心裁,例如用装修工人使用的刷墙的滚筒,作为油画的用笔,的确使人惊骇,看到滚筒在他的画面上自由自在的翻滚,翻来覆去便是一片崭新的世界,无不令观者心潮澎湃,真乃畅酣淋漓。

——卢家华




 杨参军

中国美术学院绘画艺术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

浙江省油画家协会主席

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委会副主任

中国油画学会艺术委员会委员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写生现场


写生过程


写生过程


写生作品

超以象外,得其环中
——解析杨参军绘画的写意性

卢家华 | 文



中国油画在当下的发展正如火如荼。尤其是近几年来油画团队的风景写生活动,几乎遍布全国各地,毫无疑问,这对中国油画本土化的发展带来一种新的可能;杨参军近年来对油画本土语言的探索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貌,他的风景画在本土化的道路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写意性,其画面的不求工细入微的刻画,而能把握画面整体的意境和精神,这与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写意精神有着某种契合;说到“写意精神”为核心理念的创作与研究,这是中国本土文化所特有的形式语言,这也是几百年来油画在中国发展必须面对的问题,即作为泊来品的油画与中国本土艺术相融合的问题。


“肖像”系列之七

150cm×60cm 

2017年


“肖像”系列之八

150cm×60cm

2016年


“写意”这个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所固有的,首先要对这个词追根溯源,“写意”最早出现在《战国策·赵策二》,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忠可以写意,信可以远期”(王守谦等译注,《战国策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第525页)。这是“写意”两个字最早出现的记录。就是说“忠”不必拘泥于时时和事事的表现上,存心放在那里即可,有了这样的情怀其实从实践中能够体现出来的;而欣赏杨参军的风景画要从三个方面入手:第一是画面的构成性。作为深谙具象表现绘画理念的导师,几十年来一直在研究“观看”的艺术,在“看”的姿态上,具象表现的“看”与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中“看”有相同又有区别;相同之处就是画面上都没有所谓的焦点透视,不同之处在于中国传统绘画上的空间是“游走的空间”或者是“散点透视”。它的构图可以根据画面的审美和意境需要而安排,而具象表现绘画在画面上的构成是讲究它的“未完成性”,这种未完成性是来源于人的“意识流”,当一个人面对自然或面对物象时,他的意识是不断生成不断变化的,在此借用佛家一句话是“念起念灭”,这样的反复无穷,刹那禅定,便离神去智,以至达到纯粹的观看的姿态,心手相摩去要完成一种不可能的可能;杨参军的风景画中的构成性,便是这样一种不确定性的“在场”,而人的潜意识里就存在着对事物的组织能力,在不断反复描绘的画面上,杨参军的构成也有着大块磊落的特征,面对他的风景画好似嗅到了他的气息在上面,晦涩深奥的文字可能阻碍了欣赏画面,不如面对他的画更加“畅神”。

“肖像”系列之二

150cm×60cm

2016年


“肖像”系列之六

150cm×60cm

2017年


例如在他最近的这幅《“家园”系列之五》的新作中,画面的构图看似简单直白,其实这是险中求胜的绝技,一般的画家是不敢这样构图的,就如同武林高手和人过招一样,不管你用什么复杂的招数,我就一招搬拦捶,而这一招当中便蕴含着无穷;这也正如清代沈宗骞云:“格高者落落大方,或气焰凌人,或风神绝世,几令学者河汉无极。及细寻其踪迹,但觉其意愈简而愈多,态愈老而愈媚,至其所以至此高绝者,则又令人所断不肯为。其故何居?胸无卓识,笔习恒稀,见之所不到,力之所不能,非不欢慕于平时而不能得之于腕下,是不敢为也!”(俞剑华编著,《中国古代画论类编》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第909页)。

“家园”系列之五

60cm×150cm

2017年


“家园”系列之二

60cm×150cm

2017年


“家园”系列之三

60cm×150cm

2017年


“家园”系列之六

60cm×150cm

2017年


此真乃洞若观火之察,一语中的。熟识杨参军的道友都非常清楚他是“笔习恒常”之人,对于绘画艺术那是与生俱来的欢慕。因此他的画面也是“愈简而愈多”“愈老而愈媚”的。再看此画一条中线几乎平分了画面,天空与地面黑白分明,在色相上属于冷暖互补,这幅画的难点在于如何处理这两块几乎相等的平面,可以感受到落日的余晖,洒在了天空中舞蹈的树干上,经过冬日洗礼后的残枝,在夕阳的照射下,参差交错产生出所谓的“凄美”之感。在此我们能感受到空气的寒冷和大地的沧桑。这样是有生命的构成,是可以呼吸的构成。这也可以理解为构成上的写意性。

“肖像”系列之一 

150cm×60cm

2015年


第二方面是画面的色彩塑形,对物象色彩微妙的辨别和描绘是杨参军的绘画艺术的重要特征。万物“因我”而著颜色,无论是干枯的树枝还是苍茫的大地,也不管是拆迁过的废墟还是落满尘埃的墙角,在他的笔下都充满了色彩的温暖和生命的气息;正如那个著名的“禾山四打鼓”的公案:吉州禾山无殷禅师垂语云:习学谓之闻,绝学谓之邻。过此二者谓之真过。僧出问:如何是真过?山云:“解大鼓。”又问:“如何是真谛?”山云:“解大鼓。”又问:“即心即佛即不问,如何是非心非佛?”山云:“解大鼓。”又问:“向上人来时如何?”山云:“解大鼓。”(【宋】圜悟克勤著《碧岩录-44》宗教文化出版社,2013,第167页)。学而时习之是博学多闻的方法之一,也是人生的世俗追求,而“绝学无忧”也是人生的一种姿态,而要超越这两种人生的追求,从而达到一种怎样的境界呢!达到禾山所说的“过此二者谓之真过”,僧人的四问,禾山都以四次“解打鼓”作为回答,禅师的对话讲究一个“机缘”借此话机而发人顿悟,其实取的就是一个“兴”字,打鼓要的就是“兴”,例如“一鼓作气”“鼓起勇气”古代战场上的“擂鼓前进”“鸣金收兵”,故知“鼓”使人“兴”也。中国传统文化里,钟声使人悠思和审慎,而鼓声则是存在和积极的行动,依禾山的“四打鼓”来比赋杨参军的色彩艺术,似乎难以理解,其实是非常契合的;首先,杨参军作画,“兴”是意在笔先的,一拿起画笔,无论是情绪低落还是消沉,顿时天朗气清,面对画布永远都是兴致盎然。“万物因我而皆著颜色”,所以说杨参军是最“解打鼓”的之人。这也可以理解为他运用色彩的写意性。


“肖像”系列之五 

150cm×60cm

2016年


最后就是绘画技巧上的写意性。见过杨参军现场写生的朋友都会为之震惊,他对绘画工具创造性的使用,以及自成一格的油画技巧,真可谓别出心裁,例如用装修工人使用的刷墙的滚筒,作为油画的用笔,的确使人惊骇,看到滚筒在他的画面上自由自在的翻滚,翻来覆去便是一片崭新的世界,无不令观者心潮澎湃,真乃畅酣淋漓;例如在《“家园”系列之一》这幅近作中,从左上到右下角的倾斜大块面处理,就是运用滚筒画成,地面的粗糙感与油色的混合达到形与色的完美结合。滚筒所形成的粗糙感又是地面质地的表现,这样能够迅速地捕捉到自己的“当下”的感觉,而逆向的树干使画面产生内在的节奏感,枝叶的皴擦描画没有约定俗成的用笔可寻,从大的滚筒到板刷再小到勾线笔,无不是他的画笔;无论拿到什么笔,都是运用自如,大刀阔斧,有时候又皴擦涂抹,画面在开始阶段几不类状,有时候毫无体色的物象在他的笔下逐渐有了生机和色彩,确切地让人感受到“聊写胸中逸气也”的境界。当然这时倪瓒在描述自己作画时的状态,而看杨参军作画也有着“大快人心”“逸气宣泄”的感觉,可见千百年来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道心是相通的,这是杨参军在油画技巧上的写意性与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沟通。

“家园”系列之一

60cm×150cm

2017年


通过以上三个方面简单的解析杨参军风景画中的写意性,我们可以感受到他对物象的描绘已经把握到事物背后的神韵,正是“超以象外,得其环中”之境(【唐】 司空图 《二十四诗品·雄浑》)。“得其环中”离不开视觉之思,庄子的这句话是指在空灵超脱的境界中才能求得对事物真正感知和认识;直面自然物象,不是时下所认为的怎么画,画什么?而是怎么看,看什么的问题。只有在如何观看的过程中,才能发挥出对物象的写意性,其实,中国人的血液中自古就带有写意精神,油画的发展离不开中国的本土文化,中国油画要彰显中国艺术精神,“写意精神”作为核心理念与油画创作相结合,毫无疑问杨参军创造性的风景画,无论在技巧上还是构成上都是对中国油画语言的创新和丰富。

(文章来源:当代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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