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虑“柴米油盐酱醋茶”,则求“琴棋书画诗酒花”。——中国封建时代知识分子的人生追求。 ![]()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 中国封建时代处在社会中间阶层的大部分知识分子,还有那些一度步入社会上层后来又遭遇失意落魄之人,他们衣食无忧却也无以参与上层统治阶层治国安邦的决策及执行,于是,似乎就失了理想丢了方向,生活变得庸庸碌碌无滋无味起来。无所事事中,他们便思虑起人生感叹起人生来,悲人生短暂老之将至,叹浮生若梦世事无常。“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衣食无着的劳动者只要有口饭吃也就满足了,而定国安邦的上层统治者则日理万机戎马倥偬,没有闲暇作无病呻吟,唯有这上不靠天下不着地的饱读诗书之士最没有幸福感。 如何让中国封建时代的知识分子从苦闷无聊中走出来获得生活的充实与快乐,李白在他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这篇短小散文中做出了具体的回答。 文章开篇便摆出古代文人纠结于心难于释怀的人生大困惑,人生如旅(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时光匆匆(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人生倏忽逝,秉烛夜游哉!这一冲动极端的做法显然是不可取的。古人最为有效的解决办法即为出游会饮,王羲之如是,李白亦如是。 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赏美景、饮美酒、作诗文、叙天伦……既享受生活,又充实生活,其根本却在于热爱生活,珍惜生活。当然还要是一个有生活情趣富有浪漫情怀的人,于无乐中找乐,于热闹中寻找趣味。 苏轼曰,“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宋祁语,“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在解决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后,就去追求“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便是中国封建时代的文人理想与风雅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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