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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老男孩现形记之回老家过年

 涂燃 2018-04-20


 



  今天是大年初一,现在是中午时分。两个小的孩子、妻和弟媳在午睡,弟弟在看电视,大儿在玩手机游戏,岳父大人吃完午饭去溜达,两位母亲还在来来回回地忙着什么……而我枯坐电脑前。防盗网的外面,小鸟儿自由自在地歌唱,院子里的车位多数是空的,路上的行人极其稀少,偶尔的交谈声在回响,冷冷清清的景象。形成极大的对比,是手机里的时不时地信息和红包的铃声提醒,是老家的兄弟姐妹们在群里一个又一个、一遍又一遍地告知村里的各种年味。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词,“过年”和“回家过年”。

  每到年关,“回家”成了每个漂泊在外的人挂在嘴边最常用的关键词,各种家长里短必不可少的戏份。而对于我,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回家过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回家乡过年,回到我根植的村庄,成了一件很不容易或者说奢侈的事情。

  过年回家,而有些人过年不回家,回与不回,好像突然之间厚重万钧,理由千条。有些人不是不回家,而是没办法回家;有些人为了诗和远方,带家远游……过年了,或者我们更应该回家看看渐已年迈的父母是否又添了白发,多了皱纹;或者回家看看儿时一起的伙伴,是否了摸样,找了对象;回家看看儿时关心自己的父老乡亲,看看他们是否还认得出我?与他们一起感慨时间流逝的快速。

  有人说,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我以前也一直这么认为。而最近,我感觉逐渐动摇了。我们的家人都在,而每每逢年过节,或者红白喜事的时候,总是缺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而今天,我逐渐明白了,除了家人,还有家乡——那片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终于明白,不管诗和远方,不管祖国和世界风光妖娆,而我需要的还是那片最熟悉不过的静好,一成不变的乡愁。在那里,有我的至亲发小,我的父老乡亲;在那里,有我最顺眼的山水和最适应的饮食,有我最习惯的方式和最亲切的称谓;在那里……突然感觉,很多这些年我一直感觉缺失的东西,在那个偏远而贫瘠的小村落里都可以找得到。

  当我们年岁还小,我们不知道回家乡过年的意义,过年的气氛,精心准备的大餐,长辈们积攒一年的零花钱红包,过年必不可少的新衣裳……一切好像总是那么理所应该。少年时节,当我们离家和家乡的距离越来越远,过年时节,我们一定要排除万难,拿起包含各种韵味的大包小包,义无反顾地冲向拥挤的人群和穿梭的车流,不顾千山万水,不管风冷冰冻。后来,我们工作了,当拿到第一份用自己的血汗和智慧换来的辛苦酬劳时;当时间越来越不由自主,当距离不远但一年难得见几面的时候;当自己在外漂泊历尽各种酸甜苦辣咸的时候;当我国庆的时候还在和父亲展望未来而一周后再见到他却已人事不省的时候……从模糊到清晰,从框架到细节,家和家乡成了心里不可触摸的最柔软的地方。在外漂泊辗转奔波十数载,有些东西一直在变,有些东西一直不变,比如对家乡的感情。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一盏盏深夜的亮灯,一碗碗温热的饭菜,这些就够了。家成为了心灵的归宿,而家乡更是漂泊的港湾。或者,从古到今,家是一种天生的依恋,一种自然而然的烙印,根植心底,融入人生,化入血液,贯穿经历。

  不知道是否因为年岁的增长,还是芳华的不再,心中各种感慨各种良多。回家乡的路,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目,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我总能在第一时间清晰地浮现。或许是走过千百遍,或许还因为我们不过是风筝。而离家越近越明显的激动和不安,一切显得那么不合时宜。而昨天,就像这近十年的每个除夕下午一般,祭拜完祖先和父亲之后,我和很多回家的人背道而驰,离开家乡,赶赴异地,百感交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刚开始蹒跚学步的小儿子和逐渐老去老态龙钟的老岳父作对比,而且越来越觉得有相似之处。哲人说,终点就是起点,或者这就是世间万象,人生百态吧,所有的东西都在它固有的圈子里周而复始。而作为游子的我们,我们的出发点是家,年轻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家与梦想的路上来来往往,家和梦想之间,这就是我们的人生轨迹。家是我们心中的根,走到哪连到哪。或者我们哪一天也终将回去,叶落归根。

 2018216日大年初一星期五 14:48于鹭岛东芳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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