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是什么？——从中国人的祖先崇拜说起

大鹰按：大鹰本来邀请惊鸿一起合作清明祭奠的一篇文章，但是惊鸿感觉不过瘾，就又写了一篇文章，希望大鹰能够发出去，这仅仅是惊鸿一家的意见，希望能够启迪大家的思考。

原文如下：

树木有根，河流有源，而十四亿中华儿女也有着共同的根源。黄帝被尊奉为“华夏始祖”。上古时期逐渐形成炎黄融合，遂成华夏，因而他们都被视为华夏民族共同的祖先，这也是中国人自称“炎黄子孙”的原因。延安有黄帝陵，宝鸡有炎帝陵，每年都会举行祭祀活动，——纪念炎黄，让我们知道我们的根在哪里，我们从哪里来……

何谓中华？中是中国，华是华夏。中华民族的最早起源就是兴起于黄河流域的古华夏族，而轩辕黄帝是中国史书记载的第一个统一了古华夏族（阪泉之战战胜炎帝统合了华夏部落联盟），创造了古华夏族最初始文明的上古圣王。轩辕黄帝征服东夷、九黎，一统中华，播百谷草木，大力发展生产，始制衣冠、建舟车、制音律、创医学；奠定了古华夏民族的最早基础。

现在有一种说法，就是要矮化轩辕黄帝，将之简单定义为汉民族的血缘祖先，而忽视了其创造了古华夏族最早文明根基的“人文初祖”的身份。这实际上是大错而特错的。

至圣先师有说过不祭祀黄帝吗？孔子他老人家恐怕也不敢说自己功过三皇、德盖五帝吧？少数民族里就没有炎黄部落的血脉吗？把汉族与少数民族割裂后你要干什么？说了一大堆，其目的就是要虚无黄帝的始祖性，弱化黄帝的地位，然后你们要认谁当祖宗？儒家崇孝、法先王之道，连先王都不要了，你还要什么？

那么现在我们回过头看一个问题，中华民族到底是什么？是一个连明确祖源都没有，任何共同的精神文明象征都没有的各个族群强行聚拢到一块的大杂烩吗？那可想而知，这会产生许多的问题，比如什么是国语、什么是官方文字、什么是中华民族的固有文化特征？那样的话，中华民族共同体这个概念岂不是和美国那种大熔炉式的社会族群体系没有半点区别了吗？

但我们要明白，美国是一个历史只有几百年的移民国家，中国呢？按照官方理论语境，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中华民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既然是历史悠久，那自然是有起源的了，中华民族的历史起源是从哪里开始的？是从伏羲、神农、轩辕等三皇五帝开始的，是从轩辕黄帝统一华夏部落联盟战胜蚩尤开始的吧？那肯定就会有一小部分人会发出疑问了，这明明是汉民族源头古华夏族，不能代表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56个民族。有一些民族是后迁徙进入中国这片土地的，所以否认中华民族先祖是炎黄；那按照这些人的理论，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在这些后迁徙进入中国的族群进入中国之前，中华民族就是不存在的，中华民族的历史也是不存在的？中华民族的概念是一个不断外延的演变过程，这五千年，北方游牧渔猎民族与中原王朝的战争、中原民族与南方百越夷族的消耗战不断在历史中上演，来源不同的民族也在不断融入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中。只要有一个外来民族融入中华就可以否认中华民族的起源、历史，那中国文明史还用编吗？

那按照这种逻辑，现在各国外国人都有加入中国籍的情况，要是哪一天，哪个加入中国籍的黑人说中华民族起源于非洲、而不是中华，我们是不是也得因为政治正确跟着附和？要是哪一天，哪个俄罗斯人加入中国籍，是不是一样可以否认中华民族起源，宣扬中华民族起源于东欧的基辅罗斯？要是都这么扯，中华民族的历史从来都不存在，因为无法确定历史的源头。

但我们应当明白的是，轩辕黄帝最晚从西周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对轩辕黄帝作为中华民族始祖与人文先祖的共同认同，这不是单纯文化意义层面的符号，而是在精神层面包含血缘、文化等多方面的精神价值符号。

《史记》载，汉武帝灭南越，北巡朔方，勒兵十余万骑，还，祭黄帝冢于桥山。《册府元龟》记载，唐代宗大历五年（770年）鄜坊节度使上书说，坊州轩辕黄帝陵应置庙，四时列入祀典，得到中央政府认可。

东晋年间，鲜卑族入主中原建立北魏，北魏的拓跋氏皇室就宣扬自己的祖先出自黄帝轩辕氏，是黄帝子昌意（颛顼之父）之后，虽然可能是附会之词，但也可看出轩辕黄帝作为华夏文明血统与文化双重层面的始祖的地位。元朝《元典章》中规定：伏羲、神农、黄帝是开天辟地的先祖，国家应当祭祀。清朝祭祀黄帝沿用明朝制度。清朝对黄帝陵庙的祭祀，仪式隆重，规模宏大，次数较多。为什么北魏、元、清等少数民族王朝仍然尊崇轩辕黄帝？因为者代表了法统，代表了中华民族的祖源。

确立黄帝作为人文初祖与民族始祖，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崇尚祖先崇拜而非神灵崇拜的民族，否则，中华民族这个概念，就是个没有时间维度（历史）和空间维度（疆域）的虚无化的概念。儒家归根究底只是一种思想流派，就算其为后世历代帝王所沿用，但推崇儒学的也不过是庙堂上的人和一众文人儒生而已。对于普通人来说，孔子并没有那么深入人心的影响力。 

即使就孔子而言，恐怕对其认同度在汉民族内部都不一定是最高的，虽然可能孔子精神构建着民族最核心的信仰，但中国毕竟没有建立以孔子为教主的全民信仰国家，尊孔是中国士人群体的价值取向和信仰所在，但普通民众更能接受自己是龙的传人和炎黄子孙的说法。 

我们来看看儒家网对此的回应。

在他的眼中，黄帝只是血缘性祖先，只有孔子才象征文化价值性。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孔子之前，中华民族是没有文化的？那把缔造了完善典章制度“周礼”的周公置于何地？先秦时代儒家提出的“法先王”的观点又是在效法哪一个先王？至于说“孔子在董仲舒以后跟中国国足架构和国家建构相联系中，发挥了巨大作用。”那我就想问一问，古代历史上有哪一个边疆政权政权（指的是长城以北）是依靠儒家治理的？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鹘？肃慎、夫余、乌桓？南诏、大理、吐蕃、象雄、古格？这个时候你潜意识里的|中国恐怕还是中原王朝吧？你这是歧视少数民族啊，不怕某委来请你喝茶？“并为不同地区不同族群所接受”更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缺乏理论和史实的支撑。

 

孔子超越了血缘和价值的普遍性，这怎么闻到了一股弄弄的西方普世价值观的味道呢？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吧？忘了儒家的根本华夷之辨吗？《春秋》、《仪礼》、《周礼》、《礼记》、《尚书》真的认真读过？

 《大戴礼记·五帝德》记载，宰我问于孔子曰，“昔者予闻诸荣伊令，言黄帝三百年。请问黄帝者，人邪，抑非人邪?何以至于三百年乎?”孔子回答说：黄帝“生而民得其利百年，死而民畏其神百年，亡而民用其教百年，故曰三百年”。

《易经》中也言“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儒家经典之所以肯定轩辕黄帝的重要历史价值，是因为轩辕黄帝创造了华夏最初的英雄谱系，是文明与族群最初的缔造者。黄帝活着的时候抚民休息、死后仍令百姓敬畏、并遵从其所制的礼法教化，这才是孔子肯定轩辕黄帝的文治武功和影响的结论。

因为龙图腾只能代表华夏部落联盟的文化符号，因为有新的族群融入到中华民族里，就要废掉龙图腾。这个逻辑可笑至极，那既然如此，可不可以说，汉语≠中文，因为许多少数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文字，汉语凭什么作为国家通用语言？汉字又凭什么代表中华文明？

总指挥在会见美国总统特朗普时介绍中国文化时，表示中国人传承下来，是“龙的传人”。公然反对总指挥，你们是什么意思？

 

庙堂所用的儒家学说，学历史的人都知道，实际上是外儒内法。汉宣帝刘询在训斥盲目崇儒的太子刘奭（汉元帝）的是如何记载的，某些人读没读过历史？儒家是表、法家是里，归根究底是着重强调秩序的作用，这时候的儒家实际上已经蜕变成了统治者统治奴役人民思想的工具，与先秦时代的儒家不可同日而语。既然是“宜粗不宜细”，那用带有神话色彩原始时代的三皇五帝等上古圣王作为共同文化象征岂不是更符合这一点？

某些人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原来也知道，除了中原王朝以外，四方的边疆政权与中原文明是有本质不同的。这些古代的边疆政权也没有依靠儒学治国，既然这样的话，儒家创始人孔子又凭什么代表中华民族？你这是不是“大汉族主义”啊？歧视古代边疆少数民族？我看你是没领教过某委的厉害吧？

 

历朝历代各个王朝高规格祭祀黄帝的历史记载，都让你们就饭吃了？元、清两朝同样以国祭的高规格对黄帝予以崇高礼遇？孔子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可见祖先崇拜也是孔子所推崇的，以此成为凝聚民众人心，组成家族、宗族、民族的基础，舍弃炎黄子孙，本身就是对孔子的背弃。祖先崇拜是中华民族固有的文化属性，最能代表祖先崇拜这一独有文化属性的就是缔造了华夏文明与华夏民族的先祖——轩辕黄帝！而不是创造了儒家学说的孔子！挑动孔子与黄帝两个本来领域不同的文化象征的对立，到底用意何在？

 

因为有人不认可黄帝，所以要废除黄帝的始祖地位，确立孔子作为国族象征；那要是有一天，有些不可描述信仰（外来一神教）的中国公民也质疑孔子的儒家学说，认为这是异端，怎么办？再废掉孔子？那然后呢？

总指挥视察陕西时表示黄帝陵是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

元清以异族入主中原，尚且要公祭黄帝。轩辕黄帝乃中华民族之共祖，载之典籍： 

《魏书.帝纪一》：「昔黄帝有子二十五人，或内列诸华，或外分荒服。昌意少子，受封北土…畜牧迁徙，射猎为业…世事远近，人相传授，如史官之纪录焉。」

中国哪一个民族的公民中没有流淌着东方古华夏族的血脉？民族边界从来都不是固定的。族群之间的通婚一直往来不断，很难说中国哪一个世居民族里面一点没有古华夏族的血脉？何以将其简单归纳为汉民族祖先？

 一个民族首先是祖先认同，其次才是文化认同。共同的祖先是血脉相连的基础，共同的文化是维持族群认同的保证。黄帝是祖先，孔子是先贤，两者从来都不是对立的，诸子“百家言黄帝”都是从大道之行的黄帝起源来的。抛开血统谈文化，无疑就是民族虚无主义的汉奸带路党。

 中华民族到底是什么？是完全没有祖源、多个来源不同、文化各异的民族融合到一起形成的完全没有共同象征的大杂烩？那这样的民族共同体只是一个凭空臆测、捏造出来的想象共同体罢了，可想而知，这种完全没有共同价值观和精神象征的所谓民族共同体到底成色几何？苏联1991年那一幕已经证明了，苏共提出的大杂烩式的“苏联民族”这个概念到底有多经不起时间的检验。

 没有对先祖的血缘认同，就没有全民族的凝聚能力。家庭如此，民族也是如此。现在的某些学者脑子里的思想被西方传入的“普世价值”思想污染太久，一言一行上都已经失去了崇尚祖先认同（孝道）的先秦儒家的本来面目，反倒是与消融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一神教更加趋同。对此，应当警惕！

 

 

这篇由惊鸿独自一人完成。请给原作者惊鸿多多打赏。惊鸿为了追梦，辞去工作，也经常帮忙一起创作，实属不易。土豪若要打条鸡腿合作者，请标明“惊鸿”，我将统计后转给他。土豪打条鸡腿，现在也不拦着啦（见11月18日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