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亲人们卷一奶奶

 红香圃 2018-04-24

拾柴

现在我们做饭大多用的是微波炉、电磁炉一类的电器,既卫生干净又方便快捷,又节省能源还环保。但是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做饭要烧柴禾,往往不够烧,一到冬天就没有柴禾烧了。那时候生产队把麦分到一家一户割,人们就连根拔掉,然后用铡把麦穗铡下来,麦秆烧锅用。

在刮着冷风的一个深秋的下午,天阴沉沉的,我跟着奶奶在村西、场东边的沟里拾柴禾,用铁耙子刨茅草根儿,奶奶一边刨着,一边说,当个人就得争囊争气,吃的没吃的,烧的没烧的,人家庄儿上人不笑话。要是有烧的,谁屁股撅的炮台一样刨着茅草?几天时间,我和奶奶拾了一堆柴禾堆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

在一个冬天的下午,伯先在屋里烤烤火,然后扛了锛,伯从屋里出去,我看见伯穿着军用皮靴,带着军用棉帽。到西南地的大队林场去刨树根,拿回家劈了晒干烧锅。后来实在没有柴禾烧了,伯到社旗县城买了煤,把风箱按在锅台旁边,做饭时烧煤。伯坐在锅台门儿,一只手拉着风箱,一只手用小铁铲铲湿煤往锅灶里倒,风箱一拉,火苗呼呼地往上窜。

余爱莲曰,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物资匮乏,不仅吃的紧张,连烧锅的柴禾也紧张。那时候以红薯为主粮。有“红薯干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的民谣。人们还说,馍十八,饼二十,红薯只顶三里地。 

看电影

在七十年代末期的农村,看电影都是露天的,有电影放映队来了,生产队出钱在村子里放电影。一到放电影的日子,对农村的孩子来说,就像过年一样喜庆。下午银幕才立起来,孩子们就欢天喜地的早早搬着椅子、凳子去占地盘了,大家坐在那里,急切地盼望着电影快点上映,叽叽喳喳不停地议论着过去看过的电影南征北战了、地道战、地雷战了、渡江侦察记、列宁在一九一八的人物和情节,有时还模仿着渡江侦察记中国军团长视察炮兵阵地,用戴了白手套的手摸摸炮筒,然后学着当官的腔调拖长了音调说,麻痹麻痹,太麻痹了。

我那时是个安分守己,听话老实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与别的小孩子地盘争位置。吃了晚饭,慌忙去看电影。在路上见奶奶拄着椅子背,颤悠悠地慢慢走过来了,我就上前接过椅子,让奶奶扶了我的肩膀,往电影放映场去。到那儿,给奶奶找到一个位置,放好椅子,让奶奶坐那儿说,奶你在这儿请看电影了,放完了你别慌着走,我来给你搬着椅子,咱俩一路走。然后到别的地方看电影去了。电影结束了,看电影的人们哄的一声散场了。我匆忙找到奶奶,给奶奶搬着椅子,奶孙俩儿慢悠悠地随着人群回家。

不仅在本村看电影,四外庄放电影了,一听人们说有村子放电影,吃了晚饭三五成群地就去看电影去了,最远的一次跑了十来里,到那儿一问却没有放电影,很失望地又回来了。

余爱莲曰,小时候在老家看露天电影的往事,如今回忆起来,感觉可美好了,看过的电影终身难忘。后来在电影院看电影倒没有什么印象。八三年以后,电视渐渐普及,就很少看电影了,电影也就和戏剧、曲艺、连环画一起,在时代潮流的裹挟下没落了。92年调到南阳后,看的电影更是少的屈指可数。

占地气

奶奶生前给我说,您爷的坟没有占着地气的正位,往西一棺地才是正位,久后明儿我老了,才能占着正位。你没看看在那一块地里,就您爷的坟大,离老远就能够看见。我笑着说,坟大是添的大,不添会大吗。奶奶说,可不是那样说,占不着地气了,咋添也添不大。过去平坟时,您爷的坟也平了,人们看到棺木里面的板壁上缠着黄金丝一样的东西,还有一天小长虫。后来平坟那阵儿风过去了,您伯又添添。慢慢儿那坟越长越大,占着地气了,那坟会长,庄儿上人都这样说。生产队时,在地里起土,人们发现从东北斜着过来大拇指粗的一股沙,正好穿过您爷的坟。占着地气了,人马儿旺,子孙没有眼瞎腿瘸的,家风正,过的好,有吃有喝的,出人物。地气有多种多样,有的占着风流地了门风不好,后辈人中光出风流韵事。有的占着官地了肯出官人,有的占着破家地了,净出些败家子败坏家业,有的占着疯地了,后辈中不断头地出疯子。那地气可灵验了,该你占了,七凑八巧非占着不可,想躲都躲不了;不该你占了,只差一点点儿就是占不着。有的人撵地气,能年几千里,命了有了能撵上,命里没有了咋着也撵不上。八六年十月奶奶下世了,就埋在爷爷的西边,照奶奶说的办了。

余爱莲曰,别人说了,听了后心里就有了这个念头,每次回去远远的一看,在诺大的一块地里,有几十个坟,还真是只有爷爷的坟大。后来又栽了塔松,碧绿笔挺地往上长,看着一片青笼,就是气势。每当看到爷奶父母周围的塔松,心里感到很欣慰。有一儿老贾说,西大大的爷爷在山东住着,撵地气撵到邓州习营,住了一段地气又跑了,一家人就撵地气,一气儿撵到陕北,撵上了就住了下来。

奶奶病了

八零年左右,奶奶早晨起来,感觉不得劲,一边的胳膊腿僵硬,给伯说了,伯拉到李店镇卫生院找北杨庄的姬医生看看,说是中风了,开了中药西药。开了药,奶奶说,你拉我去岗常你妹那儿吧,我住一段熬药喝。于是伯拉着奶奶到岗常姑家,住了一二十天,喝喝中药,又吃了西药,病好后回家了。

八一年九月我社旗师范毕业参加了教育工作,在李店乡中当了一名历史老师,每个月有五元的公疗费。一天同事赵增超说,去社旗给他父亲买治疗脑血栓的脉通哩,我听了说,给我也捎一瓶。当时一瓶脉通六元,每个月只用添一元钱,就可以卖一瓶脉通。药买回来了,星期天回家拿回去。到奶奶住的西梢间,一进门奶奶满脸欢喜地说,山回来了,坐那儿歇歇。我坐下后说,这一段身体怪铁实吧,我给你买了一瓶脉通,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一粒,吃了饭就吃了。你情吃了,我见个月都能给你买一瓶。奶奶说,这一瓶得多少钱呀,见个月买旷花钱。我说,我见个月都有五元的公疗费,自个儿只出一块钱。奶奶说,那中。过了一段时间,我又买了一瓶拿回去给奶奶,奶奶把原来买的药瓶拿出来说,还没有吃完的,我舍不得吃,哪两天不想吃饭了就吃两天,想吃饭了就不吃了。我说,不用这样节省,你情吃了,吃完了我再买。

余爱莲曰,奶奶的体质很好,七八十岁了,身体很健康,平日连个感冒也没有,见天到地里剜草喂长毛兔。有空了就到冉姐家坐坐,聊聊家常,经常找同龄的老太太们说说话,心态很好,乐观开朗。每逢遇到一些事情了,就往好处想,成天乐呵呵的。很会自己解劝自己,心里不存事,不高兴了就说出来,想吵就吵,说了吵了,过后就忘到脑门后去了。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