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魚老师 1.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真正的、真实的变革,往往是从学生、从高校开始。 我研究嬉皮。嬉皮年代/六十年代是学生·运动接连不断的年代,从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的“自由言论运动”,到“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的斗争史,再到法国“五月风暴”,带头提出意见,要改变,要真相的,往往是学生。 “自由言论运动”要求学校尊重学生言论自由;“学生争取民主社会”以及催生出的一系列学生组织,诉求在于争取民权、种族平等、反战和建立更加自由民主的社会;差点颠覆整个法国的“五月风暴”的起点,是巴黎楠泰尔大学要求学校放宽男女宿舍的诸多限制。 还未完全进入社会,还有脾性和理想,还能产生行动力,还可以不管不顾,还输得起。相比踏入社会跃入世俗走向不断犬儒市侩或精致利己的“社会人”,学生天然还保留着一丝纯粹。 最重要的是,学生还年轻。 诛心之论、阴谋论、被拿枪使、出于私利搅混水,一切猜测不论,有这样一系列事件产生,能够唤起正向思考和切实行动,说明在铁板一块的系统内,多少还有透出光明的裂隙。 它就应当被视作一件意义积极的事。 2. 中国教育和中国高校很奇怪。 可以培养专精的人才,但出不了全才;可以制出一流的技术成果,但制造不出一流的学术思想;可以输出稳定、听话、逻辑自洽还自以为良好的预备中产,但产生不了有真正思考力、叛逆心和独立或另类作为的世俗异人。即便有,也在边缘,也数量不多。 我想起自己大学毕业连毕业证都没回学校拿,和很多人交流,他们接受不了这个。安稳的工作,可预期的工资,可预见的车房,足够了。三年五年规划得明明白白,改变是不可能改变的,要么读研出国深造,要么早早归化和谐社会。 当时不少人和我交流,说你以后怎么办?我那时天真,以为像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如今好死不死活下来了,却发现有勇气和魄力与占绝对多数的人生路径断绝的人,非常稀少。 但我还没自负到把自己视作特立独行或异类。 然而剩下的大多数呢? 我不知道。或者换个视角,我才是被剩下的少数。但在沉默就是帮凶,参与就是从犯的当代社会,我们又迫切需要胆敢发声的人,斗胆抗议的人,好大的胆子去作为的人。 所以从社会影响力上、大众心理形塑上、潜在符号传播乃至审美上,一系列校园事件,也有非常珍稀且积极的意义。 3. 最近推送的几篇文章被认为有点虚无,读者问我,是不是在倡导不作为,其实不是。 不是不作为,而是希望大家另有作为;退出当代生活也不等于不生活,而是去定义并创造自己的生活。 当代社会很乱;当代社会还会更乱,而野蛮人已提前到来。于是努力摆脱社会形制,从结构性的社会不公循环中挣脱,从世俗大多数的凝视下走开,去自行主导人生,自主生死,哪怕死,也死得面目清晰一点。 高校事件不应只是旁观,我想我们这些看似置身事外的人,也该有所觉悟: 他们只是在做我们本该在自己的学生时代应当做的事。 4.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嬉皮一点,也悠着点,毕竟学生还年轻,你我还年轻,还正在年轻。 世界是他们,也是我们,但归根结底是我们的。 只要人人都对社会产生一点副作用,世界就将变成美好人间。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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