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是怎样进化而来的这个问题上,我也和其它人一样,苦苦思考了很久,一直以来我们都把重点放在人类如何从非洲大草原开始进化,这样一来很难有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引起争论的焦点很多,我试图从一个更早的问题开始探讨,文明并非选择了人类,而是选择了我们的祖先,从这个更早的角度思考,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地球文明为什么最终选择了灵长类,我把它归结到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方面是内因。 每一种生物都有一些与其他生物明显区别开来的特征,我把这种物种的标志性特征称为该物种的靶向特征。当我们提起蟒蛇时我们马上想到这个物种令人窒息的缠绕能力,提起巨蜥时想到它满嘴流哈喇的毒牙,提起鳄鱼时总是马上想到它把猎物拖到水里淹死的恐惧,提起恐龙时想到身高十几米体长几十米的巨无霸,提起霸王龙就想到它孔武有力的令人胆寒的利爪利牙,这些我们都可以认为是该物种的靶向特征。为什么称为靶向特征呢?因为,这个特征象一个标靶一样一般情况下总是引导生物向强化这个特征方向进化的。 靶向特征的形成往往是生存环境所逼迫的,所以原来相同的物种可能由于生存环境的改变向不同方向发展出靶向特征,不同物种由于相同环境形成趋同的靶向特征,一个物种它原来具有这个特征,后来由于环境改变了,它的靶向特征可能丢失,又从新发展出新的特征。 靶向特征往往会向进化方向发展,但是同时又会向退化方向发展。认识这一点在学术研究上以及生物进化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例如,洞穴居住的生物,由于环境所使,往往会失去体色或视力,也可能视力下降,但是正因为这些体征的退化,可能引发出新的发展,例如蝙蝠。它的视力退化后发展出听声定位的新能力,只要我们提起蝙蝠马上就想到它的雷达。在草原上生活的猎豹,是自然界跑得最快的动物。为了实现这个靶向特征,它的整个身体系统都发生了改变。它的头骨前庭向后生长,使它奔跑时具有最大的破风能力,人类自行车运动员的头盔就是模仿这个结构发明的。猎豹的四肢关节是开放性的结构,可以使它奔跑时最大限度地迈开大步,并且转向更灵活,它的后腿肌肉非常发达,四爪抓地能力很强,类似于人类的钉鞋,它摆陀一样的尾巴可以让它急转弯时身体达到最大平衡,就像人类高速摩托车比赛转向时摩托车手与车辆之间形成的动态关系,但是为了达到这个能力,猎豹同时又要牺牲它的身体力量与口的咬合力,所以这些方面它又输给了它的亲戚朋友——狮子、豹子。 人类具有两种与众不同的靶向特征,但是我把这两种特征定义在两个不同的发展阶段。 现代人(智人)的靶向特征是发达的脑部,具有智慧与创造力,而类人猿(猿猴、灵长类)的靶向特征是直立行走。这种定义非常重要,是地球文明最终选择了灵长类的唯一原因,也是类人猿最终区别于其它物种进化的根本原因。 对于人类祖先而言,直立行走是进化史上一次重大退化,使人类变成自然界最脆弱的生物,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就算经历了几百万年的演化到了今天,如果人类不使用工具,依然是自然界最脆弱的生物,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可以打败赤手空拳的人类。不要说狮子猎豹,就算蜜蜂,哪怕有数十万人类,赤手空拳赤身裸体都不是一群蜜蜂的对手。可是,正是因为直立行走这个靶向特征的退化,迫使人类发展出新的靶向特征。在非洲大地上人类祖先想要生存必须想方设法,这正是类人猿之所以最终成为智人的根本原因。 树栖哺乳动物有几大类,灵长类、有袋类、啮齿类。其中,体型细小的有袋类和啮齿类以及灵长类里的猴子,树枝的承重面虽然很小,但是可以承托它们细小的身型,所以这些树栖动物在树上移动时往往依然保持四肢爬行,尤其是啮齿类。松鼠的食物主要是果实,这种食物并不是长年累月都有的,所以松鼠的大部分活动时间还是在树下地上,而且,它们必须在地里挖洞储存越冬的食物,所以松鼠虽然也是坐着吃东西,仍然是四足行走动物。而体型较大的猿类,细小的树枝不能维持它们爬行的身体平衡,所以它们在树上移动时一般都采取跳跃或用双手摆荡的方式,这种体型上的差异迫使猿类比其他所有的树栖动物具有更大的直立行走的进化机会。 第二方面是外因。 一是生活环境胁迫猿类四肢明显分工,并使四肢爬行变成直立形态。 树栖的灵长类和其它地上生活四足行走的哺乳类动物不同的地方,是它们不是用嘴直接取食,而是只咀嚼手送进来的食物。树栖环境的食物往往大部分嫩叶、花果都生长在幼枝末端,猿类的体型令它们的嘴巴够不到这些食物,因此它们不得不使用它们的手采摘,这迫使它们的四肢得到了分工。雨林的雨水寒冷环境使它们不能够趴着生活,只有坐着,团成一坨,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持体温。这是它们身体结构向直立行走所做的重要改变。 二是树栖使猿类得到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使它们的性情变得越来越温顺。 三、相对比较容易得到的食物,使它们具有与众不同的社会生活,它们的许多时间是悠闲玩耍,相互间交流,这为日后的合作奠定基础。 四,树栖猿类与它们的亲戚朋友不同,其它地栖的灵长类往往几十只甚至成百上千只聚居在一起,为了获得交配权往往需要激烈的打斗,使它们的牙齿利爪保持锋利有力,这种能力使这些灵长类依然可以与其它猛兽一决高下,这种靶向特征使它们会向体型越来越大,牙齿利爪越来越锋利方向发展。树栖的猿类通常是夫妻制,结成小家庭,这使得这一类灵长类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身体要素。 五、学术界往往认为,吃肉获得蛋白质是灵长类发展出智慧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反而持相反的观点。树栖的猿类因为主要食物来源是树叶,嫩芽,花与果实,还有偶然获得的昆虫,这些食物不需要强大的面部肌肉,使得这一类猿类的颊部慢慢退化,脑部前庭得以往前生长,这是新靶向特征得以出现,在身体结构方面的提供先天条件。如果类人猿是以动物肉作为主要食物来源,那么必然会与狮子犬科动物一样,具有强大的咬合力才可以,那么类人猿就必须具有发达的颊部肌肉,锋利的牙齿,强大的手部力量,就不可能向智人方向发展了。如果把人类也归入到食肉类动物行列的话,人类可能是咬合力最差的一类了。由于现代人类许多工作都交给了机器人,同时人类的食物越来越精致,所以人类未来的发展主要是突出他的靶向特征——智慧,他的头脑会越来越发达,相反,他的身体特征反而越来越向吸引异性方面发展,身材修长苗条优美,胸部、乳房丰满,手指灵活纤细,指节变小。从古到今,存在过无数的肉食类动物,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霸王龙、鳄鱼、剑齿虎类猫科犬科动物,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食肉而发展出智慧的,相反植食性动物拥有智慧和惊人记忆力的例子不少。不过,这并非说明植食性动物会产生出智慧。我个人基本认为,动物的智慧与食物没有必然联系。迁徙性动物包括低等的软体动物,鱼类,海龟,到昆虫类如蜻蜓、蝴蝶,到高等的鸟类,哺乳类,尤其是以追踪食物闻名的狼和狗,它们的嗅觉以及记忆力都比人类远远高出许多。这说明,智慧只与动物的生存环境与生活密切相关。 除了上述几个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一是树栖灵长类生活环境在某一个恰当的时机发生了巨大改变,由原来的茂密树林演变成稀树草原,最后变成大草原。这种环境的变化引出了人类祖先必须面对的两大难题。 一是它们必须离开可以轻易获得食物和安全保护的树林,到地上求生活。 500万年前,随着东非大裂谷的形成,树栖的猿类被非洲一系列的山脉分割成几大块,其中东非大裂谷以东的猿类不得不离开树林,到地上生活,这是我们人类的祖先。其它地区的猿类仍然可以在树林里过下去,直到今天依然没有明显的进化。这种变化直接引出了第二方面的难题。 下到地上生活在食物链上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我们的祖先一下子变成了别人容易捕猎的猎物。由于猿类祖先经历了超过一千万年的树栖生活,它们的四肢已经与地上生活的其它哺乳类发生了巨大改变。手掌沿着手臂向前延伸,手腕与手臂手掌在一个水平面上,拇指比另外四只手指明显要短,这是因为猿类习惯用半握的方式悬挂在树干上摆荡移动。这种结构不利于抓地奔跑,是猿类到地上生活后没有采取四足行走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树栖的猿类它的脚桥同样呈现半握形,到地上生活后演变成扁平足,这种形状有利于在树干上站稳,但是不利于地上奔跑,离开树栖环境到地上生活的猿类变得行动迟缓,性情温和,自我保护能力差,在弱肉强食的自然环境里完完全全是弱者。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直立行走是人类进化史上一次最重要的退化的理由。 世界上有几大大草原,其中最著名的有位于欧亚大陆的欧亚草原,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草原,在整个欧亚大陆草原上广泛分布着的偶蹄动物。植物物种的总丰富度高。这些种类丰富的植物使得欧亚大草原成为弱小植食性动物的天堂。这个地区食肉类动物只有狼、红狐、沙狐、几种鼬。草原上猛禽相对丰富,常见的有鸢、草原雕
、金雕、雀鹰、苍鹰、大鵟、毛腿鵟、几种隼以及大型猛禽秃鹫。 位于美洲的北美大草原主要的主要植物为针茅属、冰草属、须芒草属、格兰马草属和野牛草属的植物,在草原的边缘地带有部分稍大型植物,如丝兰、仙人果等。北美洲草原最大的食草哺乳类动物包括野牛和叉角羚羊,其典型捕食者为灰狼。野兔的几个种和獾很普遍,以及许多小型穴居啮齿动物。 南美大草原以及中国蒙古境内的大草原都是以人类饲养动物群落为主。只有少数品种的肉食性小动物,如狼,鹰、鹫等。 综上所述,世界上几大大草原,只有人类祖先居住的非洲大草原生活着非常众多的猛兽,猫科动物狮子、猎豹、豹子、鬣狗,犬科动物狼、狗,另外还有霸占着淡水资源的鳄鱼,凶恶的山魈、狒狒。其中猎豹很喜欢把猎物杀生后再拖到树上享受。地上、树上、水里的猛兽,天上的猛禽,这些全方位的猛兽每一样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人类。可以这样说,人类祖先离开树林后,每一刻每一处都面临死亡考验,活着真不容易。身体结构处于劣势的类人猿要想在强敌环伺的非洲大草原活下去,只有想办法把自己武装起来。这是全球其它地方没有进化出智人,而非洲成为了人类的发源地的根本原因。 500万年前,非洲大草原被分割成东西两大块,由于受大西洋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和太平洋西风带的影响,东部深林变成了稀树草原。类人猿祖先居住在裸露的大草原是非常危险的,白天他们可以观测到危险。晚上,大草原上的食肉类动物拥有夜视能力,对他们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为了躲避危险,祖先们不得不爬到山上,或躲在山洞里。每天白天又爬到山下寻找食物,水。在稀树草原上,只有草,在低矮的树上采集小浆果,到大裂谷里摸鱼、螺丝等贝类或甲壳类,所有这些活动都进一步提升了类人猿直立行走的能力,并最终固化为他们的主要行走方式,形成基因得到遗传。这种杂食性生活方式的改变同时在默默地改变着类人猿祖先的身体结构,由于不用再象它们树栖的祖先一样需要用力咀嚼植物的枝叶,它们的脸部肌肉发生了很大改变,肌肉的改变也使头部的骨骼结构发生改变,颊骨变小了,头弓的骨突缩小了,为声带的发育和脑部的发育提供了增容的空间。 人类的发展与其它哺乳类动物相似,当雄性个体成年后往往要离开母群,到别处开拓属于自己的新领地,所以从160万年前开始,直立人走出非洲,向中东、欧亚地区迁徙,一直到最后一次大冰期,现代人的祖先约六万年前离开非洲,人类几次发展源头都是从非洲开始,但是最早从非洲到达世界各地的祖先都没有成功,这是因为从第四纪冰河开始,整个地球北半球大部分地区被冰雪覆盖,只有非洲大草原历史上一直保持温暖,没有经历过冰河期的清洗,为人类留下了火种。非洲大地不但是人类的发源地,也是人类的守护神。离开非洲达到其它地区的历代祖先们,由于他们都是以少数种群迁徙的方式,而且这些祖先们智慧上能力上与其它物种相比还不具备明显优势,很难在新大陆发展壮大,当冰河期到来时,恶劣的环境很容易迫使种群少数的人类遭受灭顶之灾。只有到了六万年前的最后一次迁徙,人类已经足够强大了,才能够在新大陆繁荣昌盛。 地球文明最终选择了灵长类,时机成为最关键的要素,如果造成东非大裂谷的地质运动的时间提前,猿类树栖时间尚短,身体结构还没有做好直立行走的准备,那么,就算它们到了地上生活,也还是四肢行走的灵长类,不会演变成人类。 纵观人类整个进化史,波澜起伏,写满血泪。如果没有曾经树栖的经历,猿类就不具备直立行走的基础,如果没有东非大裂谷的地质运动,猿类到今天可能还是在树上优哉游哉地过日子,如果猿类没有从树上下到地上生活的经历,人类祖先就不会用双脚把文明扩散到世界各地,如果非洲大草原上没有那么多令人类恐惧的大型肉食类猛兽,人类的祖先就可能与在世界上其它地区生活的植食性动物一样,不会把智慧作为新的靶向特征,就不可能发展成为智人以及现代人。可以这样说,地球最后出现了人类是种种巧合的机遇在恰当的时期出现,把灵长类导向了文明的结果。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多次面临着灭绝,都是凭借着越来越出色的思考力逃过了浩劫,这些不同凡响的经历值得我们永远珍惜。未来,人类还要面对无数挑战,也可能还要多次面对灭亡,这需要全人类的智慧共同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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