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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刚刚过去，最佳纪录片提名名单中，唯一一部关于海外华人的纪录片《国宝银行：小到可以进监狱》，裹挟其中，似乎不起眼。 ▲《国宝银行：小到可以进监狱》美国版海报 然而，这部纪录片得到了豆瓣评分8.6，烂番茄新鲜度93%，《洛杉矶时报》称该片“超凡脱俗”，《华盛顿邮报》则评价该片用戏剧性的素材和法庭证词，为观众构建了一个可看度极高的故事。纪录片抽丝剥茧娓娓道来，可谓是有温度、有情绪又不失客观，看完后更是使人陷入长久的思考。 反思美国金融司法体系 《国宝银行》故事的开端是，国宝银行发现一些员工利用职务之便，教唆贷款者修改个人信息如愿获得贷款，并因此向申请人索取贿赂。意识到这件事的危害后，当时负责掌管银行业务的大女儿孙仪文及时制止并开除了涉事员工，并把情况通报给了FBI及相关部门备案。 这原本是非常负责有担当的行为，但是却被地检署编织成一个阴谋大案，国宝银行的员工和高管反被指控参与有系统的诈骗行为、做假和捏造贷款单。 关键是，国宝银行仅仅是一家全美排名两千多的少数族裔的社区银行，却要背负184项指控，240条罪状。试想，2008年影响如此之深，映射如此之广的金融次债危机，唯一被推上审判席的商业银行居然是一个小型的社区银行……况且资产从未超过二亿八千二百万美元，还不足美国第一大商业银行，即美国银行资产的万分之一。 ▲美国次债金融危机 立足于美国纽约唐人街的国宝银行，其主要目标客户是那些想申请房贷却没有足够的信用记录、以致无法在一般美国银行成功贷款的华人移民。美国检方的本意是，从一个职员的违法行为来起诉银行通过系统性造假，给低收入客户贷款，增加金融风险。 但国宝银行的风控偏偏做得很好，少坏账。在全美国房贷平均坏账率达到5%的情况下，国宝银行3000个贷款中，违约数只有9个，国宝银行违约率只有不到0.5%。 这样看来，国宝银行被扣上了美国次贷危机的历史罪责……无非是美国政府给自己的错误寻找替罪羊。 ▲国宝银行创始人孙启诚 或许，大银行因为“重要到千万不能倒”领受着政府的救助，而小银行因为微不足道就要面对政府提起的刑事诉讼，这恰恰隐射了美国金融和司法体系的荒谬性。 更冰冷的事实在于：小银行之所以成为替罪羊，无非是因为它们的消失只不过会引起一个区域的混乱，而大银行之所以能逃脱严惩，无非是因为它们的存在已经直接和美国国家命脉挂钩。 华人在美创业不易 华人在美国创业并不容易，他们受歧视的现象甚至由来已久。1822年，美国通过了《排华法案》，虽然该法案在1943年被废除，但它仍是联邦法律里存在过的唯一一部排挤外国人的法律。它制定了各种各样的措施，以阻止中国工人进入美国主流劳动力市场。华人移民被赶出矿山、制造厂和工厂，他们居住在城市的贫民窟，当时一代又一代的中国移民无法融入美国社会，每天都盼着存够钱就重回故里。 ▲美国排华漫画 而转机是1965年通过的《移民和国籍法》，华人移民的寄居心态逐渐转变，他们开始把美国当做自己的家。但是从渊源中可以看到，华人依旧是在美的少数人群，受到不公正待遇也有其历史渊源。 回到案件本身，会发现国宝银行的建立和被指控的命运，其实代表了华人奋斗的缩影，也可以说，接受审判的不只是一家银行，而是整座唐人街。 纪录片开头的几个小细节即透露出华人在美国唐人街的不易：卖菜的华人小贩因为摆出的摊位超出了几公分，被罚1000美元；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华人不得不在超市门口摆摊补鞋；也有没身份没文化没技能的华人叹息：活着就像“等着被捕的老鼠”…… ▲在美国唐人街卖菜的华人小贩 由于这些人的收入往往以大笔现金结算，很难证明收入来源。他们有司机、女裁缝、美甲店的员工，工资很多是日结或周结，平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有在申请抵押贷款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些借款人的实际还款能力是很强的，只是苦于账面金额低，信用等级低，这使得唐人街华人在借款时处于“劣势”。 而这也促成创始人孙启诚建立国宝银行，业务包括为华人向美国政府申请低息贷款，帮助华人特别是低收入家庭在美国购房安家，为唐人街社区做出重要贡献，然而，国宝银行却被反咬成为美国次债危机阴谋的参与者。 纪录片中有一幕“不公正待遇”令人印象深刻。司法机构人员在逮捕涉嫌欺诈的国宝银行雇员时，竟将16位华人员工用手铐铐在一起，颇有“游街示众”的意味。然而，这种逮捕方式其实在美国没有先例，纪录片中一位美国律师不无震惊地说：“像是赶牛一样被赶下长廊，我在这一行干了25年，从来没看过这种事情发生。” ▲国宝银行员工被逮捕情景 最终，孙启诚与其受过美国高等教育的儿女们，用自己擅长的美式逻辑与法律思维，与陪审团周旋成功。当着孙启诚一家人的面，法庭人员逐个念着一百多项罪名，并且在每一条罪后面一次次的宣告：无罪。 当你遇到不公时，要有勇气斗争 笔者看完纪录片后，颇被80岁高龄的主人公孙启诚身上的“硬气”所动容，他历时5年，从75岁耗到80岁，花费1000万美元，跟美国政府抗争，寻求公平。 国宝银行经历的风波，也映射出华人在美国社会羸弱的政治力量。孙启诚在纪录片中说，很希望通过这场官司能唤起华人参政的热情，大家要运用投票权，要显示出华人的力量，他希望华人能够团结起来，不能自顾自地。 ▲国宝银行创办人孙启诚与女儿孙仪芬、孙仪文 而在美国这样一个种族大混居的环境中，高龄老人孙启诚带领整个家族，用合法手段成功挽回了华人群体在美国社会的整体形象。 当诉讼案件发生时，华人曾被抹黑为“爱说谎”，“不守规矩、爱玩猫腻的黄皮肤华人” ，孙启诚对此回应道：“当你遇到不公的时候，要有勇气斗争。千万别害怕，不要沉默，要大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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