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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家人与汇文一小--白芸

 老北京的记忆 2018-05-06

白芸

佟荣芳,抗战名将佟麟阁之子,老先生精神矍铄,眉宇间透着遗传自父亲的英气。谈起父亲,已是耄耋之年的老先生仍然情绪激昂,说起那个狂风暴雨的年代,老先生愤恨之情溢于言表,而忆起当年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老人却几度潸然泪下,而这泪水不是为苦难,不是为亲情分离,不是为颠沛流离的逃难,而是为感恩。

佟荣芳一家和汇文一小曾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将军誓死保卫北平,壮烈殉国,成为全面抗战爆发后捐躯疆场的第一位高级将领 。后来,汇文一小老校长尚文锦为掩护被日寇追杀的佟麟阁的家人,将他们安置在汇文一小校舍里,帮助他们躲过一劫。此后的尚文锦校长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助佟家。

少年时期的佟荣芳并没有因为父亲佟麟阁将军身后的哀荣而备受命运的眷顾,相反,父亲牺牲后,厄运一度缠绕着他的家人,他的生活充满了奔波、不公和磨砺,他遭受了同龄人难以想象的苛难。命运亏欠他一条平坦的路,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沧桑和苦难,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平和与安详。在他的成长期,国难家仇并没有夺走属于他的少年梦,在跌宕起伏的人生里,父母给了他坚毅、正直、善良的品格,至今他仍用父亲佟麟阁挂在家里墙上的警示语:“诚恳态度做人,负责态度做事”来要求自己。父亲的朋友,时任汇文一小校长的尚文锦先生不畏日寇,冒死搭救,使得他们一家免遭劫难,让年幼的佟荣芳懂得了人一定要有气节,侠肝义胆,善良正直,也让他对尚校长一家终生感恩。

回忆起在汇文的日子,佟荣芳老人显得兴奋又喜悦,他像个孩童般手舞足蹈地讲述当年:“我至今都记得很多我的老师和同学,我们的体育老师是赵老师,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们最开心了,我可以单手玩儿单杠、双杠;哑铃操是个很有趣的运动,还会随着手臂叮当叮当地响。”

“那时候德厚斋那里有秋千,我们老跑去打秋千,有一次,还不小心把同学的牙给磕掉了;我们还玩儿跑绳儿,那是个有点儿难度的运动,我们的课余时间基本都在操场上度过,还有壁球,一有空儿,我们就跑去玩儿壁球,手里拿一个拳头大的小皮球,站在墙壁前面,往墙上扔,弹回来的时候我接住,然后再扔向墙壁,至今我都记得特别清楚。”

现任北京市汇文一小校长的郑智学一直钻研于校史的研究,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了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于是便尝试着联系到佟荣芳老先生。去年10月,佟荣芳老先生在汇文一小的会议室里重新见到了汇文学校老校长尚文锦的女儿尚幸民先生(曾任汇文一小校长),“七七事变”之后两人初识,但后来因战乱失去了对方的音讯。

得知要见到尚文锦校长的家人,佟荣芳激动得彻夜未眠:“我一直在找他们,却苦于没有他们的线索。我一直在想象着二姐(尚幸民)的样子,今天总算又见到了,我可以完成我的心愿,代表我的父母谢谢尚老校长一家人了。是尚老校长的果敢正直、大义博爱才拯救了我们家族的命运。我一眼就认出了二姐(尚幸民先生),她像极了她的父亲。”临别时,尚幸民喊着佟老先生的小名“小牛子”再见,佟老先生弯下腰低声说:“二姐,让我再拥抱你一下。”所有在场的人都湿了眼眶。这是历史的见证,这是汇文一小为抗日所做的贡献,是学校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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