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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缘
| 罗新方 文 | 那是浓荫满地，鸟声满村，鸣蝉集在森森古木上放声高唱的时节，我到同学刘强处小住。同学外出，我独自一人留在房间，翻看着同学的新作。 这时，屋内的电话铃响了，我便去接。话筒里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那是我敬佩和仰慕的曹旭老师的声音。我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想承认自己，却无来由没有勇气，慌乱一阵之后，仍没有承认自己。在近在咫尺的老师面前撒了谎，是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谎。 同学回来了，我告诉他老师来电话找他，也告诉他我没有在老师面前承认自己。同学和老师通话的第一句，老师就说：“我听到罗新方的声音了，他已经来到上海，并且就在你的宿舍里，你要好好照顾他，让他好好在上海玩玩。”听着这些话，我是多么的懊悔，多么的窘。我想向老师解释，可一切的解释又都显得这么苍白。 当我向老师解释完，惭愧地放下话筒时，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老师教过的学生，成千计万计，我只不过是老师教过的千计万计中的一位，我那接电话的简短几个字，老师都能迅速辨别，并确认是我。 有一次，老师把我写给他的信寄还我，从内容到格式都用红笔大改一通，教我此类信应该如何写，令我又兴奋又惭愧。之后，我拥有了老师的签名书。如：《千秋笔》（书法家颜真卿的故事）、《诗品集注》《诗品研究》《苏曼殊诗歌简论》《黄遵宪诗歌探索》等。老师每发散文，也都复印与我。老师的钢笔字娟秀挺拔，风流而有韵味，成了我临摹的字帖。老师还书字一幅“空山不见人，花落知多少”送我。 老师的学问、人品，甚至连平时的举止，都成了我模仿的对象。老师的谨慎谦和，诚恳待人，常常使我如沐春风。我去拜访老师，他那轻松随便，使我的拘谨和事先想好的客套话，像雨天撑过的湿淋淋的伞，只能搁在走廊而无法带进他的书房。在他书房里，老师为我摄像，边摄像边说：“凡是到我书房的，我都摄下来，存下来。” 老师工作很忙，还特意请我到他家吃饭，我真有点受宠若惊。那次是老师第二天一早就要坐飞机到温州去，我知道老师是不喝酒的，那次却破例喝酒，还频频举杯。吃过晚饭，老师陪我在校园里散步，我紧紧地依着老师，像依在父亲的博大胸怀里，又像是依在知识的怀抱里。我俩的步子踱得很慢很慢，在夜幕下的校园里，走过了校园的东部，走西部，走过了西部，走东部。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夜一步一步地加深，在不得不分离的时候，我送老师，老师送我，最后，我俩送到了一座桥上，老师说：“桥，有象征意义，我送你走上了桥。”这些事情回忆起来，都如同昨天，都让我美丽而倍感温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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