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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竟有这种房间,可以永远存放爱人的心跳声

 zdjphoto 2018-05-08

1945年的今天,

纳粹德国签署投降书,二战在欧洲结束了。

就在前一年,波尔坦斯基在法国出生,

他是犹太裔,后来成为一名艺术家,

今年73岁了。

战争阴影挥之不去,

让他对死亡有特别的感悟,

还把对死亡的理解做成了艺术作品。


波尔坦斯基肖像

10年来,他收集了全世界12万人的心跳声,

永久安置在一个海岛上的木屋里,

变成一个心跳档案馆。

你可能可以在其中,

找到自己爱人、朋友的心跳声。

他还回收了10吨旧衣服,堆成山;

从报纸下剪下了3000个新生婴儿的照片,

还有10000个死者的照片……

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是死亡、灵魂的象征。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忘记死去的人。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但面对死亡又无能为力。

波尔坦斯基的艺术作品,就是为了记住每一个人,

尊重每一个生命。


自述   波尔坦斯基   编辑   yali


我是波尔坦斯基 (Christian Boltanski),

一个生活在巴黎的犹太人,

我的全名其实叫克里斯蒂安·自由·波尔坦斯基,

中间名是“自由”(Liberté),

是我爸爸给我取的。

我出生在1944年,

那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就要结束,

巴黎终于解放了。

而为了躲避纳粹的追捕,

我的爸爸已经在地下室住了两年,

对我们犹太人来说,自由太可贵了。


我从小就听到很多纳粹集中营的故事,

虽然我长大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也战争也深深影响了我。

我从小是个脑回路有点怪的小孩,

12岁就没去学校上学了。

18岁以前,我甚至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幸运的是,我很小就开始在家里写写画画,

出门看艺术展览,是我外出的唯一动力。

艺术,算是自我治愈的一种方式吧。


我觉得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

于是我想用各种办法来记住每个活着的人,

给人的生命做记录、存档。

于是,我在日本濑户内海的丰岛,

做了一个心跳档案馆。


从2008年开始,

我就在世界各地收集心跳声,

存放进这个黑色小木屋里,

现在这里存放着来自世界各地

10年以来,这里已经有超过 12 万个人的心跳声。

在这个岛上的小屋,

你可以在这录下心跳,永久保存下去。

当你离开人世,你的心跳还可以被听到。

你也可能可以找到自己亲人、朋友的心跳声。


中国人和外国人都一样,都很重视心跳的意义,

因为这是人们爱过和活过的证据。

每个人的心跳声都略有不同,

录下心跳,就像给生命“拍个照片”一样。

当你思念谁了,也可以去听听他的心跳。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烟囱空间

这次在上海的展览,

我把自己的心跳声也录下来,

做成了一个艺术装置。

昏暗的空间里,伴随着强烈的心跳声,

和忽明忽暗的灯光,

那种对生命的感受特别强烈。


波尔坦斯基在布展现场

圣彼得美术馆 德国科隆 2001年

在我看来,死亡在人的生命里,是注定的。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是很特别的,

一旦死了又会很快被忘记。

举个例子,我们记得自己的爷爷,

却可能不记得爷爷的爷爷是谁了。

对那些去世很久的人,

我们该用什么方式去记住呢?


于是,我在家里搜集了很多死者的照片,

大概1万张瑞士死者的肖像,

有些人我认识,更多的是陌生人。

我的早期作品,就是以死者的照片为主。


《人类》,2011

《人类》这组作品,有上百幅“纱幕”,

每幅透明的纱布上都印着不同人物的肖像, 

纱布在空间里漂浮,

就像是鬼魂一样。


《无人》,巴黎大皇宫展览现场

人们穿过的旧衣服,

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鬼魂”。

我回收了大概10-15吨旧衣服,

把它们堆成山。

这些衣服,就是人的第二层皮肤,

曾经活着的人死了,

衣服却保留了下来,记录着他们的生命。


衣服山旁边有个起重机,

不停把衣服抓起来,又抛下去,

就像是上帝的手。

在命运面前,个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

这就是命运吧。


这些黑色的衣服,

是犹太人经常会穿的那种。

我把衣服挂在展厅里,

光线幽暗,当你在穿梭其间,

不经意碰触到衣服,就像轻轻撩过鬼魂而不自知。


除了死者的照片,我还收集了很多婴儿肖像,

有一个波兰报纸,每周都会刊登新生儿的信息,

我找了有大概有3000个婴儿。

把他们的照片做成一个“传送带”,

在巨大的脚手架上运转。


这些宝宝是生的希望,但也注定会死亡。

人其实是向死而生的。

但不用去惧怕死亡,死亡只是目的地。


当一个人的肉体消失了,

还有什么是最让人记住的呢?

我想是眼神吧,眼神是最让人难忘的。

即使一个人死去了,他的眼神会被人记住。

和衣服一样,眼神也是“鬼魂”的一种形式。

这些印在纱布上的眼睛,

都是属于在集中营里死去的人。

他们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眼神留下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历史可能已经被忘记,

但他们还在这里看着我们呢。

他们是历史的见证者。


2014年后,我继续做有关鬼魂的作品,

只是不再用死者的照片和穿过的衣服了。

我用其他的东西来象征死亡。

在加拿大的魁北克和智利的阿塔卡玛沙漠,

我把上百只日本风铃,系在铃兰花上,

风铃就像是人的灵魂。

我把它们放在沙漠里,

就放任它们自生自灭了。

很有可能已经被摧毁了,

而这些影像就是它曾存在过的证据。 


这个巨大的秒表计时器,

记录着至今我活了多少秒。

我做了一辈子的艺术家,

想尽各种办法用作品留住人的生命和记忆,

不愿忘记任何东西。

但时间它一直往前跑,并不会为我们停下来。


“到达”,霓虹灯作品

我等待计时器停下时的那个数字,

那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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