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秘史》(旧译《元朝秘史》,以下简称《秘史》)的蒙文原名为《忙豁仑·纽察·脱卜赤颜》,是十三世纪流传下来的珍贵典籍,世称蒙古三大史书(另外两部是宋濂等编修的《元史》,波斯人拉施德·丁著述的《史集》)和三大文学名著(其余两部是英雄史诗《江格尔》、《格斯尔可汗传》)之一,全书共十二卷(章)二八二节(学术分节)。从书末所记“大聚会,鼠儿年七月,写毕于客鲁涟河的阔迭额阿剌勒地面的朵罗安孛勒答合和失勒斤扯克之间的行宫”来看,它大约成书于一二四零年间。作者的姓名和事迹不传,原文本也湮没无闻,只有汉文音译的各种版本流传在国内外。它原来是用什么文字写成的呢?现在一时还难以考定。据推断,因为那时候蒙古人主要使用畏兀儿文来拼写蒙语,所以此书的原文很可能是畏兀儿蒙文。
汉文音译本《秘史》是在明朝洪武年间(1368——1398)由翰林侍讲火原洁、编修马懿赤黑二人根据当时保存在宫廷中的原本,用汉字拼写成蒙古语(即所谓“纽切其字,谐其声音”),并在每个蒙文单词右旁附加了汉译文,又在每节之后附以汉文总译,把这本书作为学习蒙语的课本刊印发行的。后来全书都载入了《永乐大典》十二先元字韵中。清代以来,汉族学者张穆、何秋涛、叶德辉、顾广圻、钱大昕、洪钧以及谢再善等在刻印、校勘、注释、翻译和研究《秘史》方面,写下了许多有价值的序跋、解说和其它研究论著。本世纪以来,一些蒙古族知识分子如布和贺西格、何西克巴图等人,也对《秘史》进行过研究,根据汉文音译本还原成蒙文刊行。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秘史》这份蒙古民族珍贵的历史文学遗产受到了党和人民的珍视,蒙汉文《秘史》在国内多次出版发行,专门机构一直在进行着校注合勘、还原蒙文、汉译和研究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秘史》汉文音译本问世后,从十九世纪中叶起,就相继引起了世界各国学者们的注意,先后被译为俄、德、日、法、土耳其和捷克等多种文字出版。在蒙古人民共和国、苏联日本和欧美各国,有许多人对它进行着精心的研究,并写出了一批专著和论文。百余年来逐渐形成了一门国际性的学科——“秘史学”。
《秘史》对于后代蒙古历史、文学和语言都发生了深刻的影响。作为一部历史文学作品,《秘史》在七百多年的长时期内没有经过后人的篡改保持了原作的面貌。因此,它对于研究蒙古族古代历史、文学和语言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十七世纪以后,许多著名的历史著作和文学作品都受到了《秘史》的滋养,如明末成书的罗卜桑丹津的《黄金史》,书中引述的史料有二三四节直接来自《秘史》,占了整部《秘史》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清代萨囊彻辰的《蒙古源流》和拉喜朋斯克的《水晶珠》,从著述体例到史学观点都明显受到了《秘史的影响》。尤其是近代尹湛纳希的历史小说《青史演义》,就更是脱胎于《秘史》。
蒙古族的古代典籍一般都是“文史不分”的。它们既是历史著作,又是文学作品。这种传统从《秘史》发端,一直延续了五、六百年。许多作品继承《秘史》的著述体例,以编年体与纪传体相结合的方法,采用形象生动的文艺笔调,在历史事件的叙述中穿插着许多饶有趣味的民间创作,使作品既有可靠的史料价值,又不失为一部引人入胜的文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