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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在《草篆贴》中的自述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行书的特点:“真卿自南朝来，上祖多以草、篆、籀为当代所称.......”因此，我们完全同意米芾根据《争座位贴》所指出的，颜真卿行书的用笔 “有篆籀气”。从颜书用笔的特征来看，无非是 “折钗股，屋漏痕，蚕头燕尾(蚕头是篆法，燕尾是隶法)，一波三折(据说钟繇作磔笔，是三过折的)，点如坠石，钩似屈金，横画细而直画粗，折处提笔暗过，结体宽舒圆满” (潘伯鹰《中国书法简论》)。潘伯鹰先生这个论述不但适用于颜真卿的楷书，同样适用于他的行书，只是行书没有楷书那样强调点画特征罢了。 颜真卿 楷书的运笔速度慢，功能不同于行书，在运笔中的 “蚕头燕尾” “一波三折” 的技巧是很讲究的。只有这样，才能在以安静为主旨的楷书中加强生动之致和重量之感。而且，这些技巧也只能在较慢速度下才能体现出来。而行书，无疑速度是加快了，变静态为动态，像人行走一样，要想走的轻松自如，只有轻装简从。行书的 “行” 是同样的道理。颜真卿行书也是遵循这个原则下笔的，简化了运笔中的点画形态，尤其是简化了 “蚕头燕尾” “一波三折” 的形态。前人所以推崇颜真卿的行书用笔特点就是在简练的点画形态中包含着丰富的笔意。 颜真卿造像 “折钗股” 是指笔画屈折圆劲儿有力。 “屋漏痕”是指用笔自然而凝练。颜真卿的《述张旭笔法十二意》以及与怀素论草书的对话中，以及表达了对这两种笔法的追求和领悟。所以，颜真卿行书在横直撇捺点挑的笔画中，都体现了 “屋漏痕” 的自然之致。而在横直转折之处，往往运用 “折钗股”的笔法，也即是提笔暗过的方法，使这转折之处圆中有方，笔势和行气不因转折而受到挫折。正因如此，颜的行书 “中气” 特别旺盛。 颜真卿墨迹 当然，一副行书，尤其是草书，好像一首乐章一样，在激荡的气势中也有跌宕暂停之处。颜真卿也与其他古人一样，作行书本无意留下正规的示范作品，多是草稿、书信之类、虽为 “信笔”，却多天趣。他随着书写的需要，蘸墨之湿、干交替湿、干、密、疏的安排浑然天成，这在《争座位帖》中，尤其 《祭侄稿》中反应得非常明显。 祭侄稿选 《祭侄稿》的用笔浑朴而劲质，若描头绘足斤斤计较类似楷书中的点画形态，即使也用颜真卿的楷法，是得不到醇古苍莽之气的。所以有篆、籀底的人来写此贴，体会可以更深一些。颜真卿在此稿中，激昂悲凉的心情千载之下犹感凛凛。可以想象，在书写时思潮汹涌、笔不暇停，而且不是经常蘸墨书写的，自然而然飞白之笔就多了。这些虚中有实的用笔意趣，始终不衰、不浮，正是书家挥毫时的精神感情始终不衰、不浮的必然结果。而且，飞白线条与湿、实的线条相互映衬更显得具有苍莽之气合空灵之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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