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费是罪恶 《墨子·卷一·七患》之五 (峻岫)
故曰:以其极赏,以赐无功,虚其府库,以备车马、衣裘、奇怪,苦其役徒,以治宫室观乐;死又厚为棺椁,多为衣裘。生时治台榭,死又修坟墓。故民苦于外,府库单于内,上不厌其乐,下不堪其苦。故国离寇敌则伤,民见凶饥则亡,此皆备不具之罪也。且夫食者,圣人之所宝也。故《周书》曰:“国无三年之食者,国非其国也;家无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此之谓国备。
墨子认为“七患”之一,就是无辜的靡费。“以其极赏,以赐无功,虚其府库,以备车马、衣裘、奇怪,苦其役徒,以治宫室观乐。”赏赐不当,无功受禄,什么车呀,马呀,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奇花异卉,毫不吝啬,倾其府库所有,还要命令工匠、衙役和奴仆,为其建造宫殿,让他极尽享受和欢乐。如此就造成了国库空虚,人民过苦日子,进而导致敌寇入侵。 这种情况后世有没有呢?当然有了。被娇纵的亲王,被宠坏的太子,公主,寸功未建,却飞扬跋扈的将军,哪个朝代没有啊?南唐李璟,第六子李煜,被立为太子。李煜“少聪悟,喜读书属文,工书画,知音律。初封安定郡公,累迁诸卫大将军、副元帅,封郑王。”[《宋史·南唐李氏》卷四百七十八]李煜会读书,会绘画,会诗词歌赋,唯独不会带兵打仗,从没有为南唐建功立业,却身为大将军、副元帅。宫殿苑囿,车马衣裘,奇珍异宝,哪样不是来自国库中,那样不是民脂民膏。“生时治台榭,死又修坟墓。故民苦于外,府库单于内,上不厌其乐,下不堪其苦。”李璟“迁洪州,立为太子监国,是秋袭位,居建康,改名煜。立母钟氏为圣尊后,以钟氏父名泰章故也,妻周氏为国后。遣户部尚书冯谧来贡金器二千两、银器二万两、纱罗缯彩三万匹。”[《宋史·南唐李氏》卷四百七十八]当时宋太祖赵匡胤已经“平扬州,日习马舫战舰于京城之南池。”南唐已是惶惶不可终日,皇帝李璟“终以国境蹙弱,不遑宁居,遂迁于豫章。”监国的太子李煜,还做出这样滥赏无功,挥霍国库的事情。南唐不亡,违反天理。宋朝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煜委兵柄于皇甫继勋,委机事于陈乔、张洎,又以徐温诸孙元楀等为传诏,每军书告急,多不时通。”[《宋史·南唐李氏》卷四百七十八]最后李煜只好出门投降,“率其近臣迎拜于门。”[《宋史·南唐李氏》卷四百七十八]作了俘虏,弄得“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最终被毒死。 故国离寇敌则伤,民见凶饥则亡,此皆备不具之罪也。且夫食者,圣人之所宝也。国家遇到敌寇入侵,就会受到致命的伤害;老百姓遇到兵燹,灾荒只有被荼毒,被饿死。这都是没有战备,没有储备造成的。所以让天下人有粮食吃,是最重要的。赏赐不当,靡费国帑,劳民伤财,是最大的罪过。故《周书》曰:“国无三年之食者,国非其国也;家无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此之谓国备。因此《周书》上说:国家没有三年的储备粮,国家就不成其为国家了。一个家庭,没有储存三年的粮食,儿子也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到什么时候,国家安宁是第一位的,和平的生活着是第一位的,填饱肚子是第一位的,真要弄到敌寇入侵,战火纷飞,那是国家的大悲剧;弄到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之”[《公羊传·宣公十五年》]是大悲剧。所谓“国备”不只是备粮食,也包括备战争。就是那句话:“备战备荒,为人民。”可见靡费是大罪恶,常备不懈是国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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