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 专家和一线教师谈英语阅读教学

例谈音素意识在自然拼读法教学中的运用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周力平

周力平老师简介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英语教育研究所所长，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副教授，中国语言教育协会理事，美国波士顿大学访问学者和美国新泽西州立大学访问学者，英国领事馆教育文化处十大特级培训师，重庆“国培计划”项目专家，“国培计划”示范项目专家，多次进行自然拼读教师培训，研究领域为英语阅读（自然拼读）及二语习得与教师发展。

编者按

本篇文章选自2016年《英语学习（教师版）》自然拼读与英语分级阅读教学增刊。

     教育主要目的之一是让越来越多元化的社会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们学会阅读（Chatterji, 2006; Lesaux, 2012）。 为 了 帮助孩子们成为成功的阅读者，英美等国家在孩子阅读学习初期普遍采用了一种适宜儿童的学习方法——自然拼读法。这种方法的选择是有其科学根据的，学习发展曲线分析表明，在小学阶段单词层面的语音意识和拼写意识会有最大程度的发展，其后的发展再也不会超越此前的发展了，而自然拼读法是通过教孩子如何将字母或字母组合对应起来教授英语读写的一种方法，非常符合学习发展曲线的学习规律。但是在实际的教学中，学界对自然拼读法的运用持不同的态度，对其教学效果褒贬不一，主要原因是在运用自然拼读法进行教学的过程中忽略了语音意识的培养。

      在1997年，美国国家阅读专家组报告中提到，培养成功的阅读者涉及五个关键部分: 音素意识、自然拼读、认读的流利性、词汇的掌握、阅读理解策略（通常称作阅读金字塔，见图1）。如果在这五个方面能够进行有效的教学，那学习者成功的概率将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作为该项研究的成果，这五个部分明确地列入了美国的《共同核心国家标准》，称作“阅读的五大支柱”。

      为了能够建造金字塔的顶部，需要首先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这样阅读金字塔的“修建”就始于音素意识的培养（即发现、思考和使用口语中单个音的能力），这种能力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是习以为常的，但是如果我们缺乏这种音素意识，我们就会觉得阅读很难。音素意识是阅读成功最重要的指标，也是阅读进入下一个阶段必须掌握的第一个部分，拼读教学是阅读基础的第二个阶段，没有奠定第一阶段坚实的音素意识，拼读能力也得不到很好的发展，继而会影响认读的流畅性、词汇的积累，最终将会影响阅读的成败（见图1）。

1. 音素意识的定义

      音素意识是一种能听出和处理单词中每一个音的能力（单词中的每一个音称作phoneme音素，对这些音的意识就是音素意识）。口头语言是由音素组成的，孩子们在学习中会逐渐意识到单词是由音素组成的，这些音素可以以不同的方式组合构成不同的单词，这就是孩子们对语音的认知，就是音素意识。例如单词dad里有三个音或音素/d/ /a/ /d/（约定的语言学记号法，用斜杠将单个音或音素分开），单词hike也是有三个音素/h/ /l/ /k/。 音素意识是一种针对音的认知，而不是字母。音素意识不是关于音与字母对应关系或如何读出字母来组成单词的，只是关于听辨、思考、处理单词中的每一个音。

2. 音素意识的作用

      在国外，关于音素意识的研究已经很多了，布鲁斯（1964）年提出了非常有开创性的见解：学会阅读需要分析口语中的音素。利伯曼、尚克韦勒和他们的同事们，与罗斯勒（1974）一起合作开展研究，在研究报告中展示了从音节意识到音素意识发展的过程证据。布拉德利和布莱恩（1983）则证明了在学前和早期小学阅读教学中的音素和韵文中的语音意识之间的一种因果关系。特雷曼（1985）后来将语音意识这个概念进行了延伸，认为音素意识包括尾音节（除了首音节或音素混合的部分音节）。为了在早期能够确定学生的阅读问题，研究者们发现了预测学生未来阅读是否能够成功的一个最好预测指标：音素意识（National Reading Panel, 1998; Mitri & Terry, 2014; Runge & Watkins, 2006; Suggate, Schaughency & Reese, 2011）。这些研究发现表明，音素意识是阅读的前提，也是阅读的一个预测指标，音素意识可以预示阅读技能的掌握情况，阅读能力强和阅读能力弱的读者之间一个主要的差异就是音素能力的差异。由此可见，音素意识的掌握对于是否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阅读者至关重要，因此培养音素意识的活动对初期英语阅读能力的培养有非常积极的作用。

3. 音素意识的分类

      音素意识是更宽泛的语音意识的一个下属概念，包括音素拼合、音素分离、音素孤立和音素替换等，这些音素意识训练的活动和过程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直接涉及阅读和单词拼写（Shaywitz et al., 2008）。音素拼合和音素分离是音素意识中最重要的两种练习活动，它们最主要的区别在于音素拼合是语音合成的一种方式，而音素分离则需要分析能力。语音拼合是通过将单词各个部分组合起来构词的一种过程，这个拼合的过程可以帮助说话者做到语言流畅，提高快速给事物命名的能力，这是阅读能力强的人身上体现出来的一种很重要的素质。音素分离则是对单词组成部分进行语音分析，读者需要将整个单词的音分解成各个相应的音素。

      在过去的研究中，学者们已经认识到了音素意识在阅读教学中的重要性并且强调了音素拼合和音素分离练习的必要性，并将重点放在音素分离上（Chafouleas & Martens, 2002; Murray, 1998）。但是，刚开始学习阅读的人在试图将单词分解成音素时通常会弄不清音素是什么，分解出的各个部分通常都大于音素，他们可能分解出的会是辅音加元音这样的部分，比如，将soup中的三个音混合在一起。

4. 音素意识活动示例

      研究证明，在早期阅读教学中，对音素意识掌握方面存在困难的学生进行音素培养的练习是非常有必要的。为了方便一线教师在课堂教学中对孩子们进行有效的音素意识培养，笔者将以实例具体阐述如何在教学中进行音素意识的训练。

（1）音素拼合活动

      在音素拼合教学中常用的方法有：第一，让同一个音连续在不同单词中出现；第二，利用短单词（如CVC单词）来进行教学和练习；第三，尽可能地使用图片（Good & Kaminski, 2007）。
教学示例：
      教学中老师可以慢慢地说出一个单词，而学生需要迅速地说出这个单词，如教师说/i//t/，学生说it。教师说/k//a//t/，学生说cat。

（2）音素分离活动

      在音素分离教学活动中，教师要引导学生将一个单词分解成单个的音素（单词的选择需要遵循由简到繁的认知过程，即从2个或3个音素的单词开始过渡到3~4个音素的单词）。明确的语音分离教学活动仅围绕一个单一的、孤立的语言概念来组织一节课的教学，这样教学重点会比较明确，比如关注一个音或一种拼写方式（Armistead & Armisttead, 2004）。
教学示例：
      教师可以从选择学生熟悉的3个字母的单词dad入手，教师边说dad这个单词里的3个音，边伸出1、 2、 3根手指或拍3次手， 1个手指或1次拍手代表1个音素。然后教师可以选含5个字母的单词，如sheep，教师边说sheep这个单词里的3个音，边伸出1、 2、 3根手指或拍3次手，同样1个手指或1次拍手代表1个音素。学生可以看到3个字母的单词有3个音，含5个字母的单词也可能只有3个音，这样可以加强他们对音素的进一步理解。

（3）音素孤立活动

      音素孤立活动可以帮助孩子们辨认单词中的单个音素，可以用于呈现或巩固某个单个音素。教师在教学中可以做如下操作：
      教师先说出单词chair，然后问学生：What's the first sound？同时出示大拇指提示学生需要回答的是第一个音。教师也可以说单词dog，然后问学生： What's the last sound？同时出示小指头提示学生需要回答的是最后一个音。

（4）音素替换活动

      音素替换活动是将单词中某个音素换成另外一个音素，改变单词的意思，这种活动可以让孩子们注意到音素的变化可以改变单词的意思，加强音素区别的意识。教师可以边呈现，边说单词chair，然后边说边去掉ch，边说边换成f，问学生：What is the word？如图2所示，这也是元音教学中常用的音素替换活动。在这类活动中，要注意单词教学的三个要素，音、形、意的结合，音由老师或学生口头说出，形是单词拼写呈现，意是以图片方式体现。三者的结合，可以达到更好的认读效果，也为学生单词的学习和积累奠定一定的基础。

总结

国外的研究者建议教师在最初接触英语的时候，每天花15分钟来进行音素意识教学，那一个学年就有20多个小时的音素教学时间（National Reading Panel,2000），这对于有效地培养孩子们的音素意识至关重要。在中国的外语教学环境下，三年级起点的年级，因为课时紧凑和教学管理的原因，可能很难达到这样的要求。但是一线小学英语教师们可以在教学中融入语音意识培养的活动，让学生养成良好的语音意识，从而为拼读教学奠定扎实的基础，早日实现认读的流畅度，积累足够的词汇，最终提高阅读的能力！如果从一年级开始开设英语或有足够课时保障的情况下，学生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进行音素意识的培养，那迈向阅读的成功之路就跨出了坚实的第一步了！